此时,封浅浅心中那燃起熊熊不灭的八卦火焰。
他刚才可是哭了呢,又说了一个“又”字。那是不是表明,他跟这个温雪儿的感情也是跟苏小姐和书生的感情一样?
都是爱而不得的感情?
封浅浅想壮着胆子旁敲侧击地打探一下,看看这其中的八卦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内情。
可就因为她出声询问时,赵玄胤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后来呢。”他问。
“哈?后来?”封浅浅因为想得太入神,一时没怎么反应过来。
赵玄胤怒瞪了她一眼,像在看一个白痴一样的看着她,“朕是问,那位书生和苏小姐之间的感情,后来的结局是何结局?”
“哦,他们啊……”封浅浅耸耸肩,毫不在意的说道,“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他显得有些激动,“他们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让那位苏员外答应的?”
“其实法子很简单,因为他们遇到了贱婢。”说到这里,封浅浅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他们能够在一起,是因为贱婢给他们出了一个主意。说起来,贱婢虽然曾经喜欢那名书生,单单是能够为了书生的幸福,而选择主动让出,并给他们出了一个主意,撮合他们。想来,贱婢还是他们的媒人呢!”
“哦?”赵玄胤修长的剑眉一挑,嘴角再次扬起魅惑十足的笑容,转身走到旁边的凳子边并坐下,然后用下巴示意封浅浅,让她过来给他倒茶。
封浅浅一脸疑惑,虽然不知道赵玄胤在搞些什么鬼,但她还是乖乖的走过去,弯腰给他倒杯茶。
“皇上,酷夏炎热,您过敏的症状才刚好,要多加喝茶可缓解体内的燥热。”
“嗯。”他修长的手指握住茶杯沿,动作十分优雅地端起来,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随后放下。
“你也坐吧。”赵玄胤吩咐,并把旁边的另一个茶杯倒过来站立,示意她再往这个茶杯中倒茶。
封浅浅更加疑惑,但还是乖乖地倒茶。
倒完茶后,坐下,封浅浅以为赵玄胤要喝,便把它推过去,并说道:“皇上,您请喝。”
赵玄胤那黝黑色的瞳孔一缩,嘴角的弧度更加上扬,低垂下眉眼,看着那杯茶,白皙的指腹轻轻地按在杯面,把那杯茶往封浅浅的那边推过去。
他眼里闪过一抹讥诮的狡黠,笑道:“来,请说出你的故事。”
“……”
敢情这就是一杯茶换一个故事?
想不到赵玄胤竟然也会这般八卦。
“这个……”在对方的面前,封浅浅感觉自己还是要保持一定的戒备心,因为她永远都不知道,赵玄胤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猜不透这位帝王的心思,更是猜不透赵玄胤的心思。
“其实这个方法也很简单。贱婢当时当时出的点子就是,让苏小姐装重病,重到那种濒临死亡的病症。而贱婢当时的医术在当地已经小有名气,所以,在苏小姐病重时,苏员外想到给苏小姐看病的第一个大夫就是贱婢。然后贱婢就谎称,想要治好苏小姐的病,就必须要得到雪峰山上来冰雪莲作为药引子。这个冰雪莲必须是当时采摘,保持新鲜,合着贱婢开的药一起熬,再让苏小姐喝下去,便可痊愈。”
赵玄胤眼睛眯了眯,“这跟苏员外同意他们在一起,有什么关联?”
“当然有关联!”封浅浅拔高了声音的分贝,“你要知道,那个雪峰山是有多高,不是一般人是上不去的,更何况还要上去采摘新鲜的冰雪莲!”
“此时书生定是焦急担心,在听到只有采摘到冰雪莲,才可救苏小姐的命时,他就自奋告勇,只身爬上雪峰山采摘冰雪莲是吗?”
“是的!”
“百无一用是书生,那些书生大多都只会读书,不会武功,只身爬上雪峰山不是送死吗?!还是你……”
“是的!贱婢只是让书生做做样子,要苏员外看到,书生其实可以为了苏小姐,连命都不要。只有这样感动苏员外,才能让苏员外答应他们在一起。”顿了顿,她又说,“最后的结果表示,贱婢想的这个法子虽然有些不厚道,但他们的结局是好的,已经无所谓了。”
赵玄胤嘴角一抽,“为了达到目的,你倒是什么手段都使啊?”
“这个怎么能叫做手段呢?能达到目的,并且是好事儿的法子,就不会是手段。”封浅浅眉毛一皱,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
“苏员外最后没有发现你们之间的阴谋?!”赵玄胤嗤笑了一声。
“苏员外最后是发现了,但那时候苏小姐已经生下孩子,苏员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封浅浅端起茶杯,把杯中最后的茶水一饮而尽。
“你的鬼点子倒是挺多的啊!”赵玄胤那双黝黑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看着她的眉眼,疑惑道,“不过,你不是说你喜欢那位书生吗?怎么在你这里,朕完全看不到你对那名书生的喜欢?反倒是很伟大地去帮助那书生,撮合他和苏小姐?”
她确实承认,她喜欢苏生的感情不算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吧,只是一种仰慕而已。
她当时还比较小,以为仰慕便是爱情,傻傻分不清。
但好在她当时对书生的占有欲没有那么强,看他每次过来看病时,总是唉声叹气自己与苏小姐的那段不可得的感情。
她最后就受不了了,为了能够让书生开心,总想为他做点事情。
“当时年少不懂,这或许不是爱情,只是一种仰慕,只想看到他过的好,就无私奉献地想为他做点事情让他开心开心吧。”封浅浅脸色惆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赵玄胤把定在她脸上的视线移开,望向外面那漆黑的夜色,脸上是她没有见过的悲伤。
封浅浅看着他那完美的侧颜,一时忘记了自己看得痴了。
他的神情好悲伤,如同冰冻的世界,在这炎热的夏季里,依旧融化不了自己脸上的悲伤。
他那悲伤的神情,让她好想上面,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并告诉他——你不要悲伤,因为有我在。
意识到自己心中想了什么的时候,封浅浅赶集把脑中的这个想法给甩掉。
该死,她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呢?她怎么能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呢?!
对方可是赵玄胤啊,是那个经常欺负她,动不动就罚她去倒立的家伙啊!
她对他断然不能有这个想法的!
过了良久,赵玄胤才开口说道:“够走到最后的,都是最幸福。”
嗯?
封浅浅回过神儿,想再次细听的时候,他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
外面的夜色更加黑了,彼时是夜间戌时,外面静如一副被泼了墨水的墨画,有着一种静祥的美……
他心里有事情,还是跟情感有关的事情。
她早些时候就听到八卦,说赵玄胤心里住着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就是温云儿的姐姐,也是温丞相的长女——温雪儿。
听说他们爱的死去活来,赵玄胤差点因为她放弃了皇位,虽然她再也打探不到其中比较隐秘的情报,但可以从这里得知,赵玄胤并不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更不是一个薄情之人。
“皇……”傻子都知道,在这个时候她就该闭嘴,什么话都不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反应过来。
但现在已经很晚了,她得睡觉啊!要不然明天又得起不来了。
只是,以赵玄胤现在这个状况,恐怕他就这么地坐在椅子上,如果你不提醒的话,可能就这么坐着坐到天亮了。
她知道他心里有事儿,但到底是什么事情,她又不敢问,只好这么干坐着,陪着他继续看星星、看月亮到看……
“吱呀——”一声,这时,门口的大门忽然被轻轻推开。
这道细微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很是突兀。
顿时,赵玄胤和封浅浅两人因此声音,回过神儿来,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盯着门口。
在封浅浅一阵疑惑之时,忽然,门口正在踌躇一番,最后终于决定进来的人,进来了——
门口出现的人,赫然是习玉。
怎么会是他?这大半夜的,他想干什么?
平常这这个时间段,她的漪澜殿所有的奴才和宫女都悉数退出去,而只有赵玄胤他一个人过来就寝而已。
可为什么今晚,习玉会过来呢?
“习……”封浅浅走上前正想询问,可却被习玉这家伙直接略过,他来到赵玄胤的面前,低身作揖。
“皇上,今晚的情况有些微妙。”习玉恭敬道。
闻言,封浅浅嗅出今晚的不一样,急忙上前,皱着眉头看着赵玄胤。
赵玄胤神情泰然,一点都没有什么紧张的感觉,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一双深邃的眼睛,在这比较灰暗的房间里,光亮锐利阴蛰。
他淡淡地笑了一声,“看来容氏已经等不及了。”
习玉愣了一下,有些惊讶:“皇上,您知道今晚要发生点什么?”
赵玄胤转头,看向他,点点头,“可以说,朕等这一刻已经等的很久了。谁是想不到容氏竟能耐得住这么久的性子。朕原本以为,她会在朕一开始装疯的时候,便会派人痛下杀手。可是她非常的谨慎,从一开始的不相信朕已经疯了,到后来试探朕,再到如今的终于派人了。”
原本封浅浅对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可谓是听得一脸懵逼的。
但听到赵玄胤说到,太后容氏终于派人过来时,她顿时明白了。
敢情这是太后容氏要派杀手前往这里,想要刺杀赵玄胤吗?
还未等封浅浅对这个问题进行探讨时,赵玄胤下一刻就给出了答案。
“习玉,吩咐下去,全力戒备。为了能够引鱼上勾,务必让他们请君入瓮,来个全方绞之!”赵玄胤一声令下,那深邃的瞳孔里,散发出极致的阴狠。
封浅浅顿时明白了今晚将要发生点什么,这让她心里感到一些恐慌,毕竟这血腥、屠杀的场面,她没有见过。
“遵命!”习玉握拳得令后便退下去吩咐了。
“等等!”赵玄胤猛然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