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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9、说到做到

作者:筱歌儿|发布时间:2022-04-20 16:14|字数:6597

  事后苏湘才知道,这次对他们进行突袭的竟然不是二皇女夏青的人,而是女帝。几乎在同一时刻,同样遭到突袭的,还有夏青,说到底,女帝还是最偏爱夏莲的。

  这些年来女帝身体日渐衰弱,对她们三人的明争暗斗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也算是一种制衡手段,只是没想到这次突然的下手居然这么重,仿佛是铁了心要替夏莲扫清一切障碍,但在另一方面,众人也隐隐察觉到了一种信号,女帝要不行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炮火之后,苏湘和叶长璃几人,跟夏子珊率领的大部队失散了,人少了,反而更利于隐蔽,他们一路穿林涉水,竟然先夏子珊一步,安全地混入了京都。

  京都内建筑高大精巧,大街小巷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两侧的布招高高挂起,迎风猎猎而展,城内的百姓还不知道黑云即将压城,嬉笑怒骂,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一片繁华的景象。

  小六和其他几个人都是乡下长大的穷孩子,对京都内的一切都充满了敬畏和好奇,即使表面装得再镇定,心里还是艳羡和瑟缩的,整个人缩手缩脚,像是被什么缚束了起来,浑身的不自在。

  “大,大哥。”小六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结结巴巴道,“这里就是京都吗?”

  “嗯。”叶长璃淡淡的应着,他倒是对京都并不陌生,幼时也是富裕人家的小少爷,可此刻近乡情怯,亭台宫阙犹在,但早已物是人非,心中莫名生出些怅然来,再加上他身为一个男人,却长得人高马大,身段不但不软,半张脸还布满了狰狞的伤疤,因此频频引得路边的人侧目看他,然后尖叫出声。

  苏湘将他握紧的拳头打开,将自己的手指扣进了他的指缝间,十指相握,一副自自然然的样子:“不用在意他们。”

  叶长璃没说话,只反手将苏湘的手指握在手里,乱世中人命尚且如草芥,眼光又算得上生命,他神态坦荡自然,接着周围鄙夷的目光,顿时又变成了艳羡。

  不过为了避免麻烦,叶长璃还是买了顶斗笠遮在头上,几人换过衣裳,找了家客栈暂住下来。

  几日后,苏湘正在给斩雪顺毛,叶长璃立在窗前擦刀,小六从楼下急匆匆地跑上来,进门时踢翻了一张凳子:“宫内突然传出了女帝殡天的消息!”

  “慌什么?”苏湘侧头看了他一眼,就继续转过脸去拨弄斩雪的毛,“女帝一死,夏青必然反,此刻夏子珊还未进京,她肯定会防守地更严,然而她名不正言不顺,想要上位没这么容易的。”

  叶长璃收刀入鞘:“子珊留在城内的人会按计划策反顾焉,我们准备随时接应。”

  苏湘放开斩雪,一把搂上叶长璃的腰身,旁若无人地靠在他身前,然后略带霸道地拉着他的手臂环在了自己腰上:“啧,你怎么总是叫她叫的这么亲热,我不高兴了,想让你抱抱我。”

  “胡说什么!”叶长璃尴尬地低斥,耳根都红了。

  小六被眼前莫名其妙的场景惊呆了,反应过来后又涌起一股说不清的酸涩,着急忙慌地逃了出去,临出门时被门槛绊了下,却是头也没敢回,叶长璃看着他的背影,眉心微皱:“何必非要戳人心窝,你明知道小六喜欢你。”

  话是这么说,但是到底也没松开自己的手,男子向来是要依靠在女人怀里的,此刻两人角色倒转,他有些无措,身子不由得很是僵硬,苏湘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卷着他垂在自己胸前的长发:“长璃,人生在世,总是要辜负一些人的,明知道没有未来,何必让他陷得更深,长痛不如短痛,更何况……”

  苏湘忽然住了嘴,叶长璃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何况什么?”

  “长璃,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当天,夏青带兵闯入皇宫,以女帝死因蹊跷为由,将皇太女夏莲禁足。

  次日,夏子珊打着吊孝的名义率兵攻城,夏青遣军迎战,顾焉为主帅,双方在城外兵戎相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战况一度陷入胶着状态。

  两个月后,夏子珊留在城内的人马,包括苏湘叶长璃在内,突然发起了袭击,有人密报夏青,称战事久持不下,城内又突然混入乱军,是因夏子珊暗中收买顾焉,顾焉已有所心动,

  将人放入了城内所致。夏青闻言勃然大怒,连发八道密令召回顾焉,顾焉一到宫门外便被解甲扣押,次日午时便以谋反之命斩首示众,首级高挂在城墙之上,一代战将就此陨落。

  苏湘提刀劈翻一个士兵,翻墙进入一条狭窄的小巷,她将身子靠在墙壁上微微喘息,神思不禁有些恍惚,那个强大悍勇的鹰钩鼻女人,就这么死了?手臂冷不丁被暗影里出来的人一把拉住,叶长璃眼底布满血丝:“追兵来了,快走!”

  顾焉一死,战况很快有了决定性的翻转,可是夏子珊却迟迟没有进城,夏青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杀错了人呢,自己和顾焉都被人给算计了,因此对城内突然出现的敌人更是加倍的恨之入骨,几乎是将所有的怒火就扑向了他们,不死不休。

  城内的兄弟们死的已经没有几个了,苏湘和叶长璃已经被追兵杀得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夏子珊若再不来,两人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长璃,还记得那天我跟你说的话吗?”

  夜黑如墨,几个人挤在四面漏风的破庙里,苏湘坐在一个土台子上,边说着侧头去看身边擦刀的叶长璃,他的手顿了顿,垂目看着手中的刀,那把刀很钝了,锋刃都卷起了边,他沉默半晌,“嗯”了一声。

  那天苏湘跟他说,她来自一个遥远的世界,来的突然,走时也不会受自己的控制,但是她不想辜负留在这里的这段时光,也许一天,也许一辈子,都想跟他在一起好好地过。

  叶长璃震惊之后又有些了悟,也许她说的是真的吧,像这样一个人,自他见到的第一面起,有隐约感觉她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她问他:“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怎么办?”

  他能说什么呢,他只能咬碎牙根和血吞进肚子里,死死握住她的手应一句:“我会好好活下去。”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便又这么说了出来,苏湘凑到他耳边,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好,说到做到。”

  然后手起掌落,将他击晕了过去,他身子一软,手中的长刀当啷坠地。他没说完的是,活下去了,才能等你回来,五年,十年,总归会等你回来的。

  “你,你做什么?”六指猛地站起身。

  苏湘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飞快地将叶长璃抱到一堆干草上:“出城,找援兵。”

  六指立刻道:“我跟你一起去……”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隐约的喧杂声,呐喊中夹杂着擂鼓声声,气势浩大,一人飞身闪出查探,片刻后回来,声音是极度兴奋后的颤抖:“援兵,我们的援兵到了,夏子珊攻破了城门!”

  且不提次日叶长璃醒来后怎样的暴怒,苏湘如何挖空心思地讨好他这桩小事,这一次的破城带来了多米诺骨牌一般的连锁反应,夏子珊带领的部队高竖剿灭反贼的大旗,名正言顺地跟夏青交上了锋,打了她个措手不及,一路攻城略地,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不久后,一杆长枪挑开了皇宫的大门,夏子珊站上了巍峨的山巅,自此,一页新的历史,悄然翻开。

  据说,夏子珊攻入皇宫时,夏莲已经被夏青所害,据说夏子珊宅心仁厚,并没有诛杀夏青,只是将其押入了天牢,只可惜夏青忍受不了耻辱,在狱中自尽而亡。

  当然,传说只是传说,民间的百姓并不关心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对他们而言,数月之久的战乱终于结束,京都的繁荣在短暂的停歇后又再次昌盛起来,天下回归河清海晏,这便足够了,最终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是谁,并没有那么重要。

  “大哥,大哥!”六指风风火火地从门外跑进来,一进门就撞见自家大哥正在跟苏湘吵架。

  “牙仔还这么小,她懂什么,你是要把她打死吗?”

  “你不要这么宠着她……”

  “我的女儿,我不宠谁宠,你吗?”

  牙仔在叶长璃怀里蹬歪着小腿儿,龇着小牙咿咿呀呀地哭了起来:“爹爹,阿姆打我,牙牙好疼啊~”一抬小脸看见六指进门,登时哭得更厉害了,“六,六叔叔,救命~”

  六指心里登时一软,忙上前两步:“这是怎么了?”

  牙仔是苏湘跟叶长璃的女儿,如今三岁多一点儿,是个相当会察言观色,仗势欺人的主儿。

  那年一场乱战之后,六指就一直尾巴似的跟着他们,至今还未嫁人,苏湘总觉得自己对他有所亏欠,一见来人是他,顿时也不好发作:“她今天把人家隔壁阿宝的头打破了……”

  话未说完就被牙仔抢了去:“是她先欺负窝!”

  叶长璃接着道:“打得好,咱家牙牙决不能被别人欺负了,记得以后出门让斩雪跟着。”

  正在院子里上蹿下跳招猫逗狗的斩雪以为主人在叫它,忙一阵旋风似的刮了进来,苏湘头疼无比,问六指:“出了什么事?”

  六指这才想起来,忙道:“女帝微服出宫,现正在得意楼。”

  夏子珊登上帝位之后,这些年也履行了当初的承诺,不顾群臣反对,大刀阔斧地修订了一系列律法,将男子的地位一再提高,这点苏湘还是很佩服的。

  苏湘跟叶长璃没有再参与朝廷之事,守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倒也悠闲自在,只不过夏子珊每年都会微服出宫这么几次,见见旧人,聊聊旧事。

  女帝都来了,苏湘自然不能装作不知,她整整衣衫,准备出门,也不知怎么,叶长璃忽然有些不安,忙抓住她的腕子:“我跟你一起。”

  “不生我的气啦?”苏湘嘿嘿一笑,趁六指不注意在他唇上飞快地一琢,“你去被她凭白看了去,我还不愿意呢,放心,我去去就回。”

  苏湘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来,看见牙仔正趴在斩雪背上咯咯地笑,六指在旁小心护着她,叶长璃的眼睛则紧紧地黏在了她的身上,眉头微皱,她眉眼弯弯地朝他招了招手,然后转身,抬脚走出了家门。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怎么办?

  我会好好活下去。

  好,说到做到。

  卷四·穿越精神病院

  游戏退出界面后,苏湘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不就是出门赴个宴嘛,怎么下一秒就回到了现实,这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让她有些抓狂。

  她呆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回想了片刻,这次的游戏中男主角虽然惨了些,但好歹两人最后都还活着,而且他们还有了牙仔,也算是圆满了。最后两人多出来的那几年,恰好也是五年,跟游戏中途跳跃过去的那五年刚好重合,不知道算不算系统人性化的一面。

  苏湘出门的时候,谢安泽还是在门外等她,或许因为由了前几次的经历,她这次倒是没有太惊讶,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游戏中的人物跟他十分相似的缘故,她对他已经不再像当初那么害怕了,那种面对面相识的感觉很微妙,有种介于熟悉与陌生之间不可言说的隐秘感。

  “发什么呆?”谢安泽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指尖的香烟吐出一个又一个淡蓝色的圆圈,慢慢地扩大,直到消失不见,苏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狗胆,身体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劈手夺了过去丢进垃圾桶里,然后才磕磕巴巴道,“吸烟,有有有害身体健康。”

  “哦。”谢安泽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有些意外,还有些惊喜,不自觉地揉了把她柔软的头发,“走吧,我送你回家。”

  “啊?!”苏湘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啧,哪里那么多废话。”谢安泽不由分说推着她的肩膀往楼下走去,微微俯身,嘴唇几乎贴上了她的耳垂,“雅倩在下面,你乖,配合一点儿。”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苏湘半天才想起雅倩是谁,嘴角抽搐了下:“谢,谢总……”

  “谢什么?叫我的名字。”谢安泽眉头微皱,“你专心点,注意脚下。”

  于是,苏湘又被迫当了一回挡箭牌,原本雅倩来公司找谢安泽,那些好事的同事们已经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魂,再加上雅倩一点儿没低调,直接亮明了是谢安泽的身份,于是一群狗腿们早就端茶倒水地献起了殷勤。

  惊!冰山大BOSS原来竟然有女友!这可是个大新闻啊,一时间办公室里热闹非凡,都在挖掘她跟谢安泽的过往史。

  然后他们一抬头,大BOSS怎么拥着苏湘的肩膀下来了?正牌女友面前,这就有些尴尬了吧?

  众人纷纷移开眼角,喝水的喝水,看合同的看合同,画图的画图,耳朵却抖唰地竖了起来,期待着一场女友当场发飙,冰山总裁跪地忏悔的年度大戏。然后就听见他们的大BOSS石破天惊道:“雅倩,我们已经分手了。”

  “噗!”

  谢安泽淡淡地瞥了眼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职员们,不冷不淡道:“小心些,别弄坏了设备。”

  苏湘:“……”

  那天之后,无论苏湘怎么跟众人解释自己的清白,都只能换回一句“苟富贵,勿相忘”。

  她跑去找谢安泽,谢安泽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上班时间请不要讨论私人问题,我对你们的八卦不感兴趣。”

  看看,这丑恶的嘴脸!

  每日恍恍惚惚,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她竟然下意识地将这个游戏忘到了脑后,直到谢安泽再次批准她可以进入游戏仓了,她却掀了掀眼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谢总,能不能换个人?”

  “怎么了?”谢安泽从一份文件里抬起头看她,苏湘被他莫名冷下来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舒服,“你以为公司给你发薪水是让你来娱乐的吗?这是你的本职工作。”

  言外之意是,你没有挑三拣四的资格。

  苏湘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可是每次进去,都会很难过啊。”

  “哦。”谢安泽点点头,脸色恢复如常,在文件上龙飞凤舞地签好了名字,“放心吧,这次的游戏,你会玩得很开心。”

  苏湘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你怎么知道?进入这个游戏的世界,不是随机生成的吗?”

  谢安泽顿了顿,突然怒了,一指办公室的大门:“废话什么,让你去你就去,今天做不完不许下班!”

  “什么?边疆有急事禀报?没看见朕每天都要日理万机吗,哪里有时间听你禀报!”

  自称“朕”的是个大胖子,蓝色的大码病号服硬是被他穿出了修身的效果,他的发型也相当别致,只留了头顶的一小片儿,下面全部剃光,留下的那一小片儿,还扎了个半指长的小辫儿,小辫儿晃了晃,他猛地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来人,朕要听戏!”

  “是是是。”地上跪着一人,极高极瘦,却唯唯诺诺的,正要尖着嗓子开唱,突然头一偏,“呕”地一声吐了出来,胖子呆了呆,立刻欣喜地跑上前去抓住他的手,“爱妃!爱妃你这是有喜啦!”

  “什么?呕!我有了?!”高个子说完后又捂着胃去吐了,吐的声嘶力竭,呕心沥血。

  不远处一个护工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其他人:“快快快,有个病人吐得很严重,可能是食物中毒。”

  瘦高个被几人迅速架走,胖子噌在地上,伸出尔康手撕心裂肺地喊:“爱妃,朕的爱妃啊!虽然朕是个亡国君,但你们也不能伤害了朕的龙种……”

  这里是崇安市第一精神病院的活动厅,不到两百平米的地方,到处都是穿着蓝色病号服的患者,有的在角落里偷偷摸摸地吃东西,有的在拈花垂泪,还有的在调戏漂亮的女护士……

  “嗨,小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是护花吧?恰好,我是护花使者,我的名字叫郝帅!”

  本来这个护工被病人拦住去路了有点烦,结果一抬头,愣了。

  眼前的人像是只有二十岁出头,干净精致,头发是天生的亚麻色自来卷,皮肤特别白,眼睛亮亮的,一笑起来唇边露出颗尖尖的小虎牙,看上去非常高大帅气且不失可爱,护工的耳根一下子红了,正要说两句软话,自来卷突然被人扣住肩膀往旁边一甩,护工下意识“啊呀”一声。

  然后再抬头,这下整张脸都红了,这个霸道的男人更英俊啊,长眉凤眼,鼻梁挺直,头发乌黑柔顺,只是眼神有些可怕,冰冷的目光从额前略长的发丝间迸射出来,他冷淡地看了护工一眼,然后侧头一本正经地对“小卷毛”道:“别胡说,我才是郝帅,毕竟,我是这么的帅。”

  “哈哈哈哈哈,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你这个神经病!”又一道声音猝不及防地插进来,这次凑上来的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拢烟眉,含情目,尖下巴,长得十分漂亮,只可惜审美观诡异,在头上绑了十七八条麻花辫。

  女护工听了她对别人的这句评价简直哭笑不得,半晌觉得在这里听病人胡说八道的自己也是有病,忙趁着几人不注意快步溜了。

  “雅蠛蝶,小麻花你竟然这样说,我可是太伤心了,哼。”小卷毛从病号服里掏出棵拔秃了的仙人掌,“那这棵玫瑰我要送给别人了。”

  郝帅嗤之以鼻:“还不肯承认自己傻,连玫瑰跟月季都分不清。”

  眼见两个人要掐起来,小麻花辫忙上前劝架:“先等等,先等等,我去跟闺蜜要包瓜子,你们一会儿再打。”

  说完边跑边在人群中茫然四顾:“花盆儿,花盆儿你在哪里啊花盆儿,电影马上就要开始……啊呀!”

  “哗啦——”

  小麻花辫连人带花盆儿一起躺在了地上,花盆儿碎成了渣,一个黑脸的壮汉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花盆儿,一脸无辜地道:“你要的花盆儿。”

  “啊——杀花盆啦杀花盆啦!”活动厅里顿时热闹起来,吃零食的也不吃了,哭鼻子的也顾不上哭了,纷纷上前关心花盆,而自来卷则是愣了愣,直接轮着手上的仙人掌朝黑脸的头上拍去,“敢欺负我女朋友,找死!”

  动静极大,附近的护工一听出事了,顿时头大如斗,立刻脚步如飞地朝这里奔来:“都让开都让开,嘿,你手上的鼻涕往哪里抹呢?还有你们俩,干什么呢,都给我住手!”

  继食物中毒的瘦高个被抬走后,小麻花辫也被护工架走了,医院匆匆结束了活动时间,让病人都各自回房老实呆着。

  自来卷跟黑脸更是遭受了五花大绑的特殊待遇,临走时还朝着黑发的冰山男吐了口口水,鄙视道:“看着自己人被欺负也不帮忙,绝交!

  喂喂,先等一下,等我割一截袖子下来,我要跟他断义。”

  “闭嘴吧你。”护工将挣扎的自来卷强行拖走,黑发的冰山男垂下头,长长的发丝遮住眼睛,他盯着地上那一缕殷红的血液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很快混入了人群中,头也不回地回了病房。

  眼前模糊地透出一丝光,影影绰绰的,然后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亮。

  “苏湘,你醒了?现在觉得怎么样,头还疼不疼?”

  与此同时,系统的提示音在大脑中响起:“叮——恭喜你,成功跟游戏角色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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