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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过了!离!

作者:任之|发布时间:2022-04-20 16:18|字数:3044

  郭皋急道:“你看看你,你看看你!不急着回去,就不急着回去嘛。那些东西都拾掇好了你拆它干什么?放那放着不就行了?”

  “郭大郎!”费氏猛然回头,柳眉竖起,眼圈都红了,“那些物件我就是砸了、烧了,也休想让我带回去给那起子黑心烂肺的人用!”

  “你别急,这不是……”郭皋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怎么会呢?”

  这一句就如同点着了炮仗!

  “怎么不会?怎么不会?”费氏猛地向郭皋走了几步,心里恨不得从郭皋脸上踩过去!

  “你眼睛瞎了吗?信上写的这么清楚。”费氏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可怜我的碧玉,那么个好强的女孩儿,被他们这样糟践……”

  “你说话怎么这样难听……什么糟践……”

  “怎么不是?那样儿的话说出来,不叫糟践人叫什么?还要验身,验你娘的验!我呸!”费氏的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郭皋的脸上。

  郭皋急了:“你好好的怎么骂我娘?”

  “还说你娘!”费氏没有在往郭皋那边逼迫,而是冷笑了几声,道,“老太太带着碧玉长大,在江南一起住了十年,是块石头都焐热呼了!郭皋,你可认清楚吧!老太太喜欢的是你那个当官的、说了好几年要给她争封诰的二弟!就算是对你再内疚,那也顶不了喜欢!原本我就没指望过二房好好待碧玉,可没想到老太太也不护着她,一出事就把碧玉叫过去训,不就是嫌弃我,嫌弃碧玉吗?”

  “我娘就是糊涂一点儿,没有坏心思,碧玉在信里也说了,你别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亏得碧玉还替老太太说话!”费氏道,“郭大郎,你知不知道老太太这几件事上犯糊涂,如果碧玉懦弱一点儿,就能直接上吊寻死!”

  “你够了啊!碧玉都不计较……”

  “呵呵!”费氏挑着眉毛,“感情我们就得不计较是吧?行!郭大郎,郭皋!”

  费氏狠狠地一擦眼泪,道:“玉庆,玉福,东西就留着,郭家的东西跟我们娘俩有什么相干,你把我的东西都收拾了。”

  郭皋急的跳脚:“你到底要干嘛?”

  “我去上京,郭大郎,你信你兄弟去吧,你信你那个世家出身的弟妹去吧!你放心,你郭家的东西我一个子儿都不要,你尽情拿去给你好兄弟一家用。”

  郭皋道:“碧玉不是不让咱们回京么?”

  费氏转头吼道:“你别跟我提碧玉!你信碧玉的话吗?你压根就不信!”她这么一叫,眼泪又留下来了,道:“郭皋,咱们和离吧。我也不让碧玉参合你们家的事儿了,我带着碧玉回老家去,我们娘俩配不上住在耕读传家的书香门第里。”她苦笑了一声,“反正你‘以和为贵’,怕闹腾,什么事你能忍,你愿意忍,对你来说那不是忍,是享受对吧?可求你放过我们娘俩吧!我受不了这头卖命赚钱给人花用,那头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被踩踏的不像样儿!”

  她说的凄绝,郭皋听得难过极了。

  自从几年前,他拖家带口的搬到了上京,和二弟住到了一起,心里的困惑越来越多,他觉得二弟越来越陌生。

  其实他和郭仪早就走上了两条贵贱有别的分岔路,只是他自己个儿不愿意承认罢了。

  若他是个糊涂人,怎么能将聚时珍做到这么大?郭碧玉在信上写的这些,他都知道,有时候感觉他对于二弟来说就像是个取之不竭的聚宝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他哪里是享受?

  哪怕是亲弟弟,被这样对待了十数年,这颗心已经变成了烧尽了的炭,只余了一点点儿火星子了。

  郭碧玉来的这封信,简直就是一瓢冷水,径直将火星子也浇灭了,而他还抱着一点如同残烟般的幻想。

  郭皋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也没有吵,也没有回答,而是落寞地坐到了椅子上,双手抱着头长叹了一声。

  费氏倒有点意外,又怕郭皋这样子憋出病来,想了想,冷冷地道:“可也是啊,碧玉这是一面之词,怪不得你郭大郎君不信呢,总不能委屈、冤枉了你二弟一家,不然你写封信问问呗?”

  郭皋抬起头,看了费氏一眼,又低下头,闷闷地道:“有什么用……”

  费氏自打嫁给了郭皋,别看两个人感情好,可是她心里着实也有过不去的坎儿,这些年也说不上是舒畅。

  只要有了决断,其实她比郭皋还干脆利落。

  而今看郭皋这样来了一句软绵绵的话,也不管他,径直回了屋子,指挥着玉福、玉庆还有几个丫头收拾东西,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怎么把郭碧玉从郭家带出来了。

  她这头忙着忙着,郭皋就进来了,也不说话,费氏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把费氏烦的不行,一转身推开他道:“少烦我,等我走了去和你那个蘅娘过去。”

  郭皋还没说话,费氏自己先恼怒起来。

  “我还不曾计较,碧玉倒是对良玉尽心尽力的栽培,不曾想有人蹬鼻子上脸,还把蘅娘接到了上京,放到碧玉跟前,这不是纯心让碧玉不痛快是什么?呵呵,难不成是想把我气死,让蘅娘做碧玉的后娘?”

  郭皋也不言语,因为费氏推开他,他就不跟着费氏了,只是费氏到什么地方,他就站在那里,眼睛直看着。

  “不就是嫌碧玉花钱了么?以后碧玉再也用不着花你们郭家的钱了。他们二房的美玉弄一个什么劳什子的古琴谱都要几十几百缗,碧玉不过听个曲儿就大逆不道了?一个个看着仁义道德,满肚子都是男盗女娼!真真是笑话了,就追捧乐师又怎么了?碧玉乐意!”

  费氏越说越大声,身子也风似地在屋子里卷来卷去,不多时随着她的指点,玉福和玉庆果然把东西收拾好了,郭皋一看,果然她收拾的都是以前她嫁过来的时候带过来的摆设和爱物,原本他心里空荡荡的,现在心里就着了慌。

  费氏不理会他,从一个小匣子里拿了两张纸出来,往桌子上一拍,道:“和离吧。”

  郭皋走了过去,果然上面写着“和离书”三个大字。

  他要拿,费氏便按在上面,冰冷冷地似笑非笑道:“郭大郎,你撕扯了也没用,你撕了这个,我就再写一份。”

  郭皋道:“别闹了。”

  费氏忍不住笑起来,道:“你说我闹?郭大郎,你看看这和离书上的日期。”

  郭皋看了一眼,声音都哆嗦了。

  “阿雪。”

  这一声“阿雪”把费氏叫出了眼泪来。

  这是她闺名,她笑了笑,抹去了眼角的泪珠子,道:“你懂了吧,我不是个贤良人,你纳了蘅娘那时候起,我就不想跟你过了,那会儿我就把和离书准备好了。可是我怕我走了的话,蘅娘万一生下来一个儿子,碧玉就完了,她才那么小,就有个继母,可怎么办?”她抬头看着郭皋,眼睛因为刚流过眼泪,所以愈发的莹亮。

  “后来蘅娘有了身孕,你再也没碰过她,虽然这是因为她一直都看不上你,连跟你生的孩子都不想养,你才赌气不碰她,但我这心里还是略微暖和了点儿。”她吸了吸鼻子,“我这些年就指着这点热乎气活着。现在碧玉长大了,我不想让她受一点儿委屈!就算是碧玉做得是混账事,也有她亲娘教训,轮不到那些黑心烂肺的人。她是个姑娘家,得是什么样的爹,才能不在乎那些混帐话?”

  “我不是,阿雪,我不是不在乎。”

  “是啊,你在乎,可是你更在乎你二弟,你这一辈子都为了你二弟,可别把我和碧玉也搭进去。我这话说的也不贤良了,你就干脆点儿吧。”

  郭皋默默地将那和离书从费氏手下抽了出来。

  费氏便高声道:“玉福,玉福!”

  玉福、玉庆和其他丫头早就躲出去了,这俩人吵架,她们哪敢在屋里听热闹?

  而今听费氏在屋里高声喊,玉福只得从屋子外面磨磨蹭蹭地走了进来。

  “过来给郎君磨墨。”

  话音刚落,郭皋便将那和离书揉成一团儿,吞到嘴里去了!

  费氏愣了一下,急忙上前抠嘴,道:“你干什么?你吐出来!”

  郭皋的大脑袋晃得像拨浪鼓,等不晃了,纸团也被他吞下去了。

  “阿雪,你写吧,你写一张,我就吞一张,我就是被墨水毒死,我也不同意。”

  “你……”费氏气急了,道,“你、你怎么这么无赖,非要把我们娘俩活活耗死吗?”

  郭皋揽着她肩膀道:“不让你耗了行不行?我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愿意相信,其实我心里都明白。咱们两个走到今天多不容易,从今个儿起我只为了你和碧玉打算行不行?”他道,“你去洗把脸,碧玉信上写的事儿,咱们好好核计一下。”

  他这样说,实则已经是打算按照郭碧玉说的办了。

  郭碧玉除了将这一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告了好几状以外,大部分写的都是正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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