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段时间,社会上的小混混游荡在学校附近,林羡瑜按照以往的习惯放学回家,踽踽独行的路上出现小流氓威胁恐吓学生。
林羡瑜本打算掉头离开,熟知,却被那群人包围的水泄不通,从未经历如此阵势的她,被似有若无的挑衅教唆吓得哇哇大哭。
好在一直跟在林羡瑜身后的林渊及时出现,为了保护她,同那一群小混混大打一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其中一个小混混被林渊打进医院。
破天荒的,林羡瑜第一次坐在林渊自行车的后排座上,一路抽抽搭搭回到家,谁知刚到家,本就忐忑的小心脏在见到几位头戴圆盘帽的警察时,林羡瑜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她知林渊和人打架定是惹出不小的是非,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所有的委屈;无辜;忐忑;畏惧;恐慌齐齐卷向她,她除了恸哭已无它法。
——
林家饭桌上。
林爸爸是个随和的人,只要儿子在场,他首先考虑的便是林羡瑜,林羡瑜有时会想,林爸爸一定觉得她是个小气斤斤计较的坏女孩,所以,才会事事考虑她在先,“小瑜,来,你和你哥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来,多吃点!”
林羡瑜如同以往那般,坐在林渊的左手边,恭敬的递过碗碟,“谢谢。”
一家人很长时间未能聚在一起,林爸爸难得如此高兴,“一家人客气什么,多吃点。”
“嗯!”林渊在,林羡瑜不像小时候那般热络活脱,她只是埋头吃饭。
时隔八年,兄妹俩再次坐在一起,林羡瑜感觉呼吸都有些局促。
林渊曾进少管所,这事与她逃不了干系,林爸爸虽没在她面前抱怨,但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那些年,林爸爸隐藏的笑容,无声的叹息,如同是压在她心间的一块巨石。
林爸爸忌惮她,林家人不喜她,更甚着,外人都会对她指指点点,林羡瑜从未感觉自己如此孤苦,她没地可去。
在林家,她是个永远的外人,她宁愿蹲在公园的角落也不愿回家。林渊出国的那一日。林羡瑜躲在门后听着客厅的一举一动,眼泪婆娑……
曾经的点滴太清晰,林羡瑜神伤,突然,碟子里多了些她最爱的菜,林渊此举让林羡瑜很是复杂。
林妈妈看到林渊这个细致的举动,忍不住感慨说:“老林啊,你看这兄妹俩,我还记得当时俩人整日不对付,这下好了,长大了,总归是兄妹,矛盾自然而然的解开了。”
林妈妈这一说,林羡瑜感觉自己的黑历史历历在目,那种愧疚感让她无所遁形。“妈!”
林渊明白林羡瑜的心思,故作轻松的转移话题说:“小瑜交男朋友了。”
明明是陈述句,可林羡瑜却感觉出疑问的味道,他是在意吗?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们怎么不知道?”林妈妈爱女心切,立即发问,“那小伙是哪里人?做什么工作的?多大年纪?父母是干什么的?多少钱一月?”
这么多问题弄得林羡瑜应接不暇,她同陈忪不过是刚从普通朋友过度到男女朋友的初期,能不能交往下去还要看两人的性格,她只是答应同陈忪试着交往看看,家里人却误会她们已经在一起了。
……
林羡瑜从上大学开始,她便要求搬出去住,那是一种心灵上的解脱,她想,她再也不用在林家的庇护下得过且过。
饭后,离开前,林妈妈叮嘱说:“我和你爸爸没见过本人,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千万不能让自己受伤。”
林羡瑜笑笑的点点头,“我知道,进屋去吧!”
夜色正浓,林妈妈的忧虑症又犯了,“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太晚不安全,让你哥送送你!”
林羡瑜正欲拒绝,林渊昂首阔步的走了过来,“走吧!”
挣扎后,“……妈,我走了。”
林羡瑜如同八年前那般看不透林渊的心思,难以琢磨却又高深莫测。
或许,他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只是,他清楚的知道两人之间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他选择用曾经的方式,对待她,好让她知难而退。
或许,是她自己想的太多,他根本不喜欢她,所有的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林羡瑜反复的想着过去、今天的,种种。
看着林渊挺直的身姿踏进夜色,那个为她遮风挡雨的倔强少年已经不再属于她,他们,早就陌路。
有一种感情叫‘与你相似的,我都爱着’,林渊对她的影响已经严重影响了她的择偶标准,对陈忪的好感多半是因为陈忪身上有些同林渊同样的气质爱好。
而,如今,曾经的暗恋对象;现在的最求者齐齐出现,她到底应该选择被爱还是勇敢去爱?
夜幕里,林渊的身姿越发高挺健硕。
林羡瑜想,年少他们不属于彼此,以前不属于,现在更是。
车内。
独处,两人皆沉默,压抑的空气让林羡瑜如坐针毡。她很想聊点共同话题来缓解这种尴尬。
刚开口,林渊也开口:“你”
“你”
不等林羡瑜反应,林渊先发制人说:“你先说!”
林羡瑜有些紧张,故佯作轻松闲聊,“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提前打个电话,看把爸妈忙的。”
这里的电话指的是林父林母,自打林渊离开,两人电话号码虽未更改,但两人默契到谁也不主动联系彼此。感情最怕就是这种不约而同的默契,默契到被时间给冲刷至陌路。
“早上刚到。”林渊左手搭在车窗上,右手娴熟的操控着方向盘,毫无情绪,感受不出任何波澜。
林羡瑜认真的答道:“哦!”
找不到谈资,空气再次静止了。
阔别八年,很多东西都有所变化,林羡瑜想要关心,可是她作为他什么人关心他?
妹妹?不称职。
朋友?算了吧。
到底,有些话没有说出口。
寂静的车厢内,林羡瑜胡思乱想,逼仄的空间,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律动过于频繁,最后,林羡瑜缴械投降,“这几年,在那边,过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