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侯忠旭这么说,尤其是看到他那闪烁着火花的眼神,苏瑞他们几个人都明白了侯忠旭的真实想法,再加上这几起案件,每一起案件中的受害人都让他们感到痛心,追悔莫及是他们共同的感受,不论侯忠旭的这个想法是否可行,能够减少损失才是他们最真挚的想法。
“既然说到这里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正式启动这个计划!”侯忠旭长舒了一口气,“咱们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大家都回家早点休息吧!”
侯忠旭的家事临时租住的,这个房间与南城市的大小差不多,只不过在这个房间里没有回忆,也没有悔恨,更没有忏悔,在这里他是放松的,他的心情并不压抑,可是在这里他感受到的却是压力,是那种让他喘不过来的压力,在这里每一起案件都让他拼尽全力,同时又被伤害的体无完肤,案件中的受害者总是让他感觉非常的痛心,他很清楚,每一起案件的破获都是践踏在更多鲜血之上,这也是为什么他要打破这样境遇的原因。
床是一个可以让他放松的地方,在这里他能够很安然的入睡,疲惫的身体第一次得到了释放,不知不觉中侯忠旭已经睡着。
同样的场景总会不断的重复,因为这是侯忠旭的工作,睡觉的时候被吵醒已经成为侯忠旭的习惯,特殊工作的需求让他能够快速的从睡梦中清醒。
铃声在侯忠旭的耳边响起,侯忠旭紧闭着双眼,他深吸了一口气同时又长叹一口气,他知道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起不会有好事情的。
侯忠旭腾的一下做了起来,“喂!哪位?”
“是我,郝静河!”
侯忠旭接通电话的时候没注意到来电的姓名,听到是郝静河,他神情严肃,道:“郝队!刚睡着了!有什么指示?”
“打扰到你了!”郝静河很是抱歉的说道:“这段时间你们都辛苦了!不过看样你们的假期似乎马上就要结束了!”
侯忠旭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半夜一点二十分,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一定是大事,“请讲!”
“刚接到报警,发生一起命案!”
郝静河的声音压的很低,很显然是怕吵醒他的妻子。
侯忠旭能够听到莎莎的声音,看样子郝静河也是刚从被窝钻出来。
“猴子,地址已经发到你手机里!”郝静河一边走一边说道:“咱们现场见!”
侯忠旭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能够让郝静河出动的案件不多,在这个城市里几乎每天都会有死人的事情发生,就算是命案或者是非正常死亡的一般凶杀案都不会惊动郝静河的,可这一次不同,郝静河竟然亲自出马,这只能说明一个事情,那就是这个案件的性质非常的严重。
“苏瑞,通知其他人马上赶往微信里的地址!”
侯忠旭撂下电话,他亲自拨通了安颖的手机,安颖毕竟是他们这组成员里面唯一的女性,对于她多少还是要有一些特殊的照顾。
“安主任,看来今天晚上又不能好好睡觉了!”侯忠旭深吸了一口气,他能够听得出安颖此时正在熟睡,他小声的说道:“你先收拾一下,我在楼下等你!”
“什么情况!”十分钟过后,安颖已经坐上侯忠旭的车。
“具体情况不清楚!郝队通知我的,他也正赶往案发现场!”
“郝静河也去了!”安颖疑惑的口气,同时侧头看到侯忠旭点头,她便没在说话。
半个小时后,几路人马按照微信中的地点指示,陆续赶到了现场。
案发的地点位于一处铁路旁,一排排小平房生活着在这个社会里最底层的人,他们每天都为了生活忍受着铁路发出的轰轰声,住在这里的人几乎都有神经衰弱的毛病,最典型的特征就是这些人要么极其消瘦,要么就是浮肿的发胖,两种极端的人在这里是常见的。
侯忠旭环视着围观的群众,几乎都是这样的特点,人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在他们的耳边不时的响起,说什么的都有,但他并不在意,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他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对于这些人的话语他听而不闻,他是绝不会被这种声音干扰到自己的判断。
“郝队!”侯忠旭的眼神看到郝静河的身影,他大步走向郝静河。
“来了!”郝静河拍了拍侯忠旭的肩膀,两个人亲密程度是在众人眼里看着的。
现场不光只有侯忠旭他们小组的人,同时还有几个刑侦支队的,侯忠旭一眼就看到了邱云鹏和刑侦三队的谭云龙,对于这个人侯忠旭的印象是非常深刻的,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是说不出来的,可是这些矛盾又不是能够放倒桌面上说的,两个人只能在背地里争斗,也算是一种嫉妒的心理作怪。
侯忠旭微微的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看到了谭云龙,在侯忠旭的心理他非常清楚,自从自己成立这个专案组之后,抢了很多人的功劳,谭云龙对自己有气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对于这件事他只保持自己的平常心来对待,不论两个人因为什么争斗,找线索破案,保一方平安才是他侯忠旭想要做的事情。
“什么情况?”
郝静河深吸了一口气,递给侯忠旭一根香烟,“先抽一根!具体的细节比较复杂,在电话里说不清楚!”郝静河右手夹着烟,食指和中指指着面前的一件简易的铁皮房,道:“这里发生一起命案,一家四口全部死在里面!”
听到郝静河的话,侯忠旭很震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侯忠旭的震惊有两方面原因,一方面的原因是怎么会有人做出如此凶残的事情,另外一个原因是什么人会对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做这样的事情。
杀人必定是要有动机的,图钱图色图感情,这几乎是每一起案件的最终结果,可是在侯忠旭看来这家人根本就没有钱,有钱谁又会生活在这里,图色就更不可能了,世界上根本就不会存在什么灰姑娘,这种故事只能发生在童话故事里面,女人都是需要打扮的,天然美的女人少的就如同是钻石一般珍贵,他是不会相信有人图这家人的,这一点很快就从侯忠旭的脑海中排除掉,而最后一点就是感情纷争,有句老话说的非常有道理“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所以像他们这样家庭的人自然是谈不上什么感情,能够在这里活着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奢望。
排除了这三点,也就是说凶手的凶杀目标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而每个人所作出的事情都不会是没有意义的,那么凶手的目的是什么,侯忠旭陷入了沉默。
“想什么呢?”郝静河见侯忠旭沉默。
“我是在想凶手的目的!”侯忠旭奇怪的眼神看向郝静河,“郝队,你不觉得这个凶手的行为很奇怪,这家人无论是从任何角度考虑都不会与人结怨,更不会去招惹什么人,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
“你的想法跟我一样!”郝静河扔掉手中的烟头。
抽了根烟,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两个人大步走进这间破烂的铁皮房,用破烂这个词来形容这个房子一点都不为过,站在门口能够看到外面的灯光,夏天这里还是好过的,很难想象冬天他们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铁皮房没有窗户,唯一能够通风的地方就是侯忠旭他们站着的这扇铁门。
还不等侯忠旭走进屋里,站在门口已经能够闻到铁皮房内浓重的血腥味,侯忠旭不自觉的紧了紧鼻子,空气中夹杂着一股酸骚的臭味,几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的确让人不舒服。
昏黄的灯光下,能够看到屋里的凌乱,四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两名法医显然是忙不过来的,他们不停的在四具尸体之间来说忙碌,现在对于他们最低的要求就是确定好死者的位置,同时通过尸体的基础体温了解到死者的死亡时间。
“报告郝队,四名死者的死亡时间已经确定,他们是在十点半到十一点半之间死亡的,距离现在最少已经死亡三个小时。”
“尸体先送往法医室!”
“郝队!”站在他们身后一个低沉的男性声音响起。
侯忠旭回头注意到站在他们身后的是一名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他注意到在这个男人的肩膀上是二杠二的警衔,这样看来这个男人应该是一名派出所的所长。
“白春国!”郝静河一眼就认出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随即笑呵呵的说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侯忠旭!”郝静河笑呵呵的握着白春国的手,说道:“这位是我原来刑侦大队的搭档白春国!”
侯忠旭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的行为,看得出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应该非常好,微笑着主动伸手,道:“你好!领导!”
白春国哈哈笑着,“什么领导!我跟你平级!只是一个派出所的所长罢了!”
侯忠旭微微的笑了笑,道:“您年纪比我大,你就是我的领导!”
“这小子!”白春国指着侯忠旭,脸看着郝静河说道:“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个小子吧!很年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