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把二十余位军中要员送进伤兵营,也就你有这个本事。”
“您误会了,属下不也是害了病嘛……”
“别想骗我,这个时候李帅的人都没过来,肯定有什么事!”
“您还是好好歇息吧……”
许振打算起身离开,但赵虎的手并没有放开,死死的抓住许振说道“你不说?”
“说什么呀”许振还是那个一问三不知的样子。
“你!”赵虎想要骂人,但话到嘴边突然顿住,只见他咬着牙齿,红着脖颈,费力的想要说出接下来的话,但很可惜,他没忍住,立刻抛弃了许振再次冲向茅房。
赵虎离开让许振松了口气,一脸的逼问让他有些许紧张,但现在挺好,赵虎还要与肠胃作斗争,没工夫理他了。
将烤馍放在赵虎床边,许振回到火塘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聊天,不过他的耳朵始终注意着营外的动静,李帅怎么还没有反应?
长时间的等待,就在许振要昏昏欲睡的时候,营门开了,一名大家都熟识的亲兵冲了进来。
“你们还病得真是时候,赶紧的,李帅要人去领兵,谁能走?”
此言一出,将领们纷纷从火塘边站了起来,魏君羡上前一步道:
“老曾,是什么军事,如此之急?”
老曾面目肃然道“立刻就要行军,和我去了就知道了。”
众将点头,随着老曾就要离开,可没走两步,只见宋老伤医站在了帐门口,一条白布遮住了口鼻,手里拿着一个陶罐说道“谁也不能离开!”
“嘿,老宋,你拦着作甚,我们有要紧军务!”老曾说道。
“不成!他们同时染病,老夫担心有疫病,现在伤兵营许进不许出!”
老曾疑惑的看了一眼众人说道“我没见他们病得多厉害,您老别担心了,军务为先。”
“不行!”老宋双臂一张,死死拦住帐门道“他们病的不轻,那是因为老夫用了好药,你去看看赵大人,现在都还在腹泻,说不得就是疫病!”
“老宋……”
“没得商量,要是疫病传了出去,导致整个西军都开始拉肚子,你担待得起?”
“没这么严重吧……”老曾声音低了下去。
其他人这时候开始帮腔道“宋老爷子,咱体态康健着呢,没多大关系。”
“闭嘴!”老宋指着帮腔的人喝道“你上半日拉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怎么不讲,老夫为了救治你们,把好药都用尽了,要是传了出去,造成大疫,可就没办法救人了!”
“那怎么办……”魏君羡摊手道。
“哼,老夫不管!”老宋头一仰,一副不打算继续讲理的样子。
好吧,老头儿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众将也知道疫病的危害,只能乖乖的被挡住,不敢迈出一步。
“算了,既然如此我便告知李帅,重新遣人吧”老曾说着就要离开,但老宋却依旧没有让开的打算。
“老宋,你这是干嘛?我出去!”
“不成!”
“宋宗泽!别以为你是老头儿我就不敢动手!”老曾怒得已经叫出了老宋的名讳。
“老夫说过,许进不许出,你进来就可能已经沾上了疫病,走不得!”
“我!……”
老曾很想骂娘,但是努力憋了回去“我写封信总成吧,李帅那儿还等着呢。”
“行,先用醋撒一遍身子,老夫叫人替你递信”老宋伸手递过一直拿在手中的罐子说道。
没办法,伤兵营里老宋最大,就算是李帅害了病也得乖乖听话,所以老曾只能拿过醋洒了一些在身上,然后道一旁开始写信。
很快,信被递了出去,而伤兵营却不在安静……
一群人围坐在火塘旁,七嘴八舌开始问老曾到底是何军务。
老曾拍了拍膝盖,叹了口气说道“本不该说,但现在大家都出不去,讲讲也无妨。”
“说说说。”
老曾压低声音,左右看了看说道“李帅即将排除一支千人大军出去剿匪。”
“千人?”有人惊呼“什么匪患竟要如此劳师动众?”
“前些日子不是已经派了人出去吗,结果好些溃兵不知哪儿得了消息,竟然聚集到了一起,打算负隅顽抗。”
“这不找死吗?”魏君羡嘟囔道。
“不不不,可能不是找死,我们猜测可能这伙溃军后面有人……”
“有人?”
“别急,听我说完,李帅打算毕其功于一役,直接出动三个营,一千多人,活捉贼酋,逼问出他们身后之人是谁。
哼哼,要我说,不管是王侯将相,只要沾了这件事,可就是大罪过!”
“那……该让我们带兵才行啊,军中除了我们有谁还能指挥如此多的士卒”矮胖的王老虎说道。
“本就打算用你们带,现在好了,谁都出不去”老曾无奈道。
话音落,每个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许振身上,一场功劳被一顿大餐葬送了。
许振打着哈哈哈说道“那啥,你们聊,我去睡了”,说罢便或许跑回角落的床上,他还真害怕晚了一步会被群殴。
“别担心了,李帅身边的亲卫好几个都能领兵打仗,虽说功劳落不到咱兄弟身上,但还不至于无将可遣”魏君羡说道。
“嘿嘿,功劳什么的就不必想了,不过那位胆敢收拢溃兵的人才应该彻夜难眠,李帅出手,啧啧啧,跑不掉了啊”老曾说着伸了个懒腰,“我倒是先去歇息了,忙了一天了。”
夜谈会很快散了场,似乎因为这次出兵没有他们的事,从而导致每个人都兴致缺缺,也不聊了,也不烤火了,都乖乖躺上了病床。
呼噜声渐渐响起,许振却没有睡,他半坐在角落里,眼睛一直盯着伤兵营大门,或许今晚会有个睡不着的人偷跑出去。
但此人的耐心出乎许振的预料,一整夜的盯梢没有盯到一个溜走的人,除了整夜奔茅房的赵虎也就是几个肚子还未完全恢复的家伙起来了一趟。
不过也都立即返回了,没有往外传消息的机会。
看来戏还不过足,不过到第二日清晨时,李战平便开始了新的表演。
整齐的步伐,搬运辎重的叫喊,还有马匹的斯鸣,这些声音接连不断的从伤兵营帐外经过,每个人都竖起耳朵在听,这下足以证明,出兵之事已经开始
很快就有人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