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许振疑惑葛老的想要做什么时,这位老人家已经转向了许振说道:“何有画的质疑是因为脑子里只想着问题。
却没想到解决之法,敢问许大人,这混凝土可是也要用到河堤之上的?”
“葛老英明,正是!”
“这便对了,如此坚固之物,岂是往常河堤的沙袋土方可比,就算一年建堤不成,也不至于像当初一般,一处溃口,全盘皆毁,许大人,我说的可对?”
“自然!”许振点头回答道。
“呵呵,那么老朽只有一个问题了,望山河在隆化境内二十里,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小事,大人如何在短短一年半的任期内完工呢?”
“这个也有准备,请诸位移步院中。”
众人跟着许振来到府衙后院,只见一台起重机杠杆组装完成,随着许振的一声令下,一个壮汉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十来人提起,而后转变杠杆方向,缓缓的将这些人放在了众人面前。
在所有人傻眼同时,许振上前介绍道:“这东西我打算造一百架,葛老觉得工期还会慢吗?”
葛老缓缓回身,挺起了一直弯着的腰,看着许振说道:“灰矿!”
“是!灰矿!葛老一眼就看出其中关节,下官着实佩服,这关键就在灰矿,我们水务司和衙门建的灰矿根本不足以支持如此消耗,那便需要更多的矿。
吴县令打算给出三个建矿额,不管大家是合资还是独占,将来还会有三个矿建起来,而这便是各位目前最明显的利益,我们会以低价购入石灰,用于堰坝和河堤。
各位也需要让利,不过如此消耗之下,让些利也是有赚头的,至少这一年半来决计不会亏,而事成后诸位还能得到田土,岂不美哉!”
此言一出,这十多个人有开始低声交谈,换算得失,不过最后许振一句话让他们都打定了主意。
“诸位!混凝土出世,天下定然会用灰巨大,不论是城建,铺路,还是修桥建屋,都需要石灰,所以建矿一时,可富半生!”
此语一出,刚才还挑头不满意的何有画举起手道:“我支持,出钱出人出矿!”
“我也参一个”“还有我!”“算上我沈家!”
一瞬间所有人都加入进来,直到最后,葛老缓缓说道:“许大人,三天内,你会得到所有想要的!”
会议时间很短,不过半个时辰就结束,快得有些不可思议,当葛老说完一锤定音的话后,所有人也没了什么意见。
当然,或许他们还要私下商量许多事情,比如三个矿的股份他们怎么分的问题。
许振和吴越来亲自将所有人送出了县衙,当然主要是送那位颇具威严的葛老,当所有人离开有,两位大人站在县衙大门口,都松了口气。
“许大人,没想到你的口才如此了得,竟这么快就将他们说服。”吴越用钦佩的语气说道。
许振闻言,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吴越,轻笑了一声说道:“真的是靠我的一张嘴吗?”
“难道不是?”
“吴大人,你总喜欢装糊涂,明说了吧,若是换个县,或者换一位县令大人,恐怕十天都说不服这群大爷。”
“大人有些妄自菲薄了。”
“妄自菲薄?哈哈哈,我这人总是自信满满,或者说是自负满满,妄自菲薄这四个字与我无关,但我自负或是自信都不妨碍有一双好眼。
吴大人,其实今天这些个乡绅来到此处,就已经表明会支持你了,即便是那位何有画在挑刺,可也只是只说了利害,可一句真正拆台的话都没讲。
以前只是以为大人是个能干的好官,今日才晓得,整个隆化早已成了一块铁板。”许振很认真的说道。
“许大人恐怕太高估下官了吧。”
“不,我发现你和九爷一样,藏得很深,不过我喜欢这样的人,至少藏起来的人是有能力的人。”
吴越不置可否,淡淡的点头道:“这几日我会常和乡绅们商议,许大人可有兴趣一起?”
“别了,我就一门心思干苦力好些,回了!”
许振说完便走下台阶,将栓马桩上的缰绳取下,对着吴越拱拱手便离去,许振的目的只是水务,其他的一点都不想去沾染。
独留吴越去处理乡绅的事宜,许振打马回官署,不过刚到水务司门前,就看见一群人聚在衙署门口,吵吵嚷嚷,很是骚乱。
下马,走近,一看这群人里有丁梦还有刘盈,郑圆满还有王浮他们都在,聚在一堆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怎么了?大白日的不上差?”许振皱着眉走过去问道。
丁梦一回头,看见许振后舒了口气,快步走过来牵过落雪后说道:“许兄,你可算回来了,快进去看看吧!”
“怎么?难道是有人霸占了我的水务司不成?”许振严厉道。
“水务司没人占,可那位新来的刘御史直接将账房占了,还把刘盈赶了出来!”丁梦解释道。
“什么?”许振脸上的疑惑化为怒容,走到刘盈面前问道:“怎么回事?”
刘盈叹了口气道:“刘御史把前日的账目查了一遍,说是不对,就来找我核对,我把公账全部给他对了一遍,没有问题,然后他就把我赶出来了,说以后账目都归他管。”
“没有其他原因?”许振问道。
“没有。”
“大爷的,你就这么给他赶出来了?窝囊!丁梦,你就不能把他扔出来?”许振一手插腰一手指着丁梦鼻子呵斥道。
丁梦极为无奈的说道:“我倒是想把他扔出来,可人家是御史,万一惹急了,我倒无所谓,万一耽误了你的前程可就不好了。”
“去他娘的前程!”许振骂道:“窝都给别人占了还有脸谈什么前程!他在哪儿?我去会会!”
“就在账房。”丁梦说道。
“闪开!”许振一把推开刘盈,迈着大步走到了官署里的账房,一看,大门敞开着,刘计正在里面翻看账本,而他的两个随从挺着胸站在门口,一脸看不起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