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菡在休假的第一天,便回了家。她要去找安婆婆问清当年的情况,如果这件事不能很好的处理,那么她和安宇轩即使能在一起,也会有隔阂。
“许菡,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许母看着女儿急匆匆的样子,刚进门把行李一放就又要出去。
“我要去找安婆婆,和她说些事儿!”
许菡照实说着,却没有把原因告诉母亲,她不想让母亲为她的事着急、担心。
“哦!”
许母点了点头,见着女儿走出了院门,微微叹了口气,只是觉得女儿一定是有什么事,不然怎么会这么急着回来,可又觉得不太好多问,便也由着她去了。
许菡是穿过两条街才到了安婆婆家,安婆婆家背靠着小河,小院还是20多前年的模样,一直没有翻修过。她知道安婆婆家一直属于寨里的困难户,三年前安婆婆的老伴儿去世了,安婆婆就成了寨子里的孤寡老人,完全靠村子里的救济生活着。
“安婆婆?”
“谁啊!”
“是我,我是许菡!”
“许菡啊,等着,我给你开门!”
许菡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之后,安婆婆才把门开开。
“有什么事儿吗?许菡!”
安婆婆看向她,许菡是这村里唯一的女大学生,她自然是认得的,每年春节也都会带着东西来瞧她。
“我想和你说说事儿!”
“好,那进来说吧!”
安婆婆转身朝着两米高的土坯房而去,看着她蹒跚的背影,许菡心理有些酸酸的。
“什么事儿啊,许菡!”
安婆婆把她迎进了屋里,坐在了土炕上,家里也是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连台黑白的电视机都没有,更别说其它家电了,两个破旧的柜子上乱放着一些杂物。
“安婆婆,您近来身体还好吗?”
“就那样吧,我一个人过活着有什么好不好的,日子一天天的晃着,过不了多久,我……”
“安婆婆,您别这样说!”许菡说着的时候,从自己的手机里拿出安宇轩的照片“安婆婆,您见过他吗?”
安婆婆的眼睛在手机的照片上转了转,微眯着双眼,点了点头道“见过、见过,你男朋友。上个月你回来的时候,不是带回来了吗?他还给我买了好多东西呢!我问他是谁,他说是你男朋友,来看看我,就给我买了一大堆的东西,我现在还没吃完呢!许菡你好有福气啊,这男孩儿真好!”
许菡笑了笑,果然是不出她所料,安宇轩那天一大早从自己家而出就直接过来看安婆婆了。他那时就已经知道安婆婆是自己的外祖母,所以特地来看看。
“安婆婆……”
许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要是把所有的事情一下子都摊开来讲,她又怕安婆婆心脏一下子承受不住,到时再有个好歹的,她可担当不起!
“许菡啊,你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吧?”
“安婆婆,我爸之前一直都和我说是我家对不起你们家,我一直都不知道什么原因,问他,他也不说。后来,我才知道的!”
“都是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安婆婆微叹了口气,又冲着她笑了笑“只是可惜了我的怡儿,没想到她就那么去了!你知道我的怡儿和悦儿很优秀的,她们和你一样都是市里的大学生……”
想到这里的时候,安婆婆的眼眶已经被泪水浸湿。
她这一哭,许菡下面的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安婆婆,对不起,当年是我叔叔的问题!”
“我想明白了,这谁也不能怪,要怪就怪村里的这些风气不好吧!”
“安婆婆,您知道您女儿安悦的下落吗?”
安婆婆眼前突然一亮,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不过很快便摇了摇头。
“怡儿去了之后,悦儿就再也没回来过。其实不是她不肯回来,是我和老伴儿不让她回来,怕她出危险。你知道当年的事情影响还是很大的,你二叔因这个也去了……”
“安婆婆,您和我走吧?”
“嗯?”
安婆婆有些诧异的看着许菡,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安婆婆,是这样的。您知道安怡当年还生下一个孩子吗?”
“孩子?”
安婆婆脸上显过一丝惊讶,神情有些恍惚,像是在回想着当年的一切。
“是啊!当年安怡已经有男朋友了,后来在你们的强压之下,她和自己的男朋友在一起了,而且怀了个孩子,最后因为生产的时候大出血而去世!而这个孩子是由安悦抚养长大的!”许菡道出了实情,但是看安婆婆的样子,当初安悦似乎什么也没说,不然她不可能不知道。
“这些安悦没和您说吗?”
“没有、没有!”
安婆婆连说了两声的‘没有’,心中万种杂味一涌而上,旋转在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嘴里发出‘呜呜’的哭泣声。
许菡看着她的模样,心理也是难受,都这把年纪的人了在一个年轻的晚辈面前竟然哭得如此伤心,这让许菡也不知如何是好。
许久过后,安婆婆的哭声才止住“我的怡儿就是命苦,我当年不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啊,以为就是那个情蛊造得孽,没想到会是这样!”
“安婆婆,您不要太伤心了,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其实,我想和您说的是安怡当年生下的那个孩子就是我男朋友安宇轩!”
“什么?”
安婆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她不明白这些许菡是怎么知道的。但想想许菡毕竟在外工作那么多年,说不定遇到了自己的悦儿也说不定!
“是真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事情的所有,您相信我!”
“我相信、我相信!”
安婆婆点着头,许菡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自然是不会欺骗于她,更何况自己有什么可骗的呢?而且她当年的事情又说得都对,应该是碰到了悦儿!
“所以安婆婆,您和我走吧!我带您去见安悦好不好?”
“好!”
安婆婆立刻答应着,这些年她唯一思念的也就是自己这个女儿了,虽然前些年也有过书信往来,但是一直都没有见过面,如今能去再见见自己的女儿,也是了却了自己最后的遗憾。
“安婆婆,我还是想知道我二叔当年真的是因为情蛊而去世的吗?这种东西真得存在吗?”
“存在的、肯定是存在的!要是不存在你二叔能下这东西在糕点里?要是不存在,你二叔能因为这个而死?哎!”
安婆婆叹着气,看向许菡,知道以许菡这辈年轻人的观点,这种东西肯定是老一辈瞎编出来造谣的,但事实并非如此。
“嗯,安婆婆,我们后天就出发,你看怎么样?”
许菡说着,她知道安婆婆的话并不可信。他们这一辈人,包括自己的父母在还是有些啰嗦的。至少在她眼中,蝴蝶蛊并不存在。还有就是张家的金蚕蛊,虽然她还未见到实物,但是根据天蚕制药的资料她也自己养了一只蚕蛹,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未发现有什么异状。
“好啊、好啊!”
一听说可以去见女儿了,安婆婆的心理一下高兴了许多。
“那我先回去了!”
“好、好!”
安婆婆应着,送许菡出了门。许菡并没有回家而是往山里走了去,在离寨子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是她家的祠堂,是每年春节祭祀用的。在祠堂里,会有一些祖谱在,而这些祖谱除了记录着祖辈之间的关系,还有一些则是记录着每个人的生老病死,所以她想看一下祖谱。
“毕爷爷好啊!”
许菡到了祠堂的时候看着看守祠堂的老人叫着,这并不是她的亲爷爷,而是和她爷爷一姓,是爷爷的老伙计,也是个孤寡老人,所以毕家人就让他在这里看守祠堂,每个月也给一定的钱。
“许菡来了,你男朋友呢?”
毕爷爷微眯着双眼笑着,许菡有了男朋友可是村里的一件大事。要知道许菡是村里的大龄青年,还没婚嫁,所以她一有男朋友,全村人都像炸开锅一样,个个的传着,都想看看许菡那么一个大龄姑娘到最后能找到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
对于这点,许菡也是心知肚明,这村里的人其实并不是那么热心,多数人以看热闹为重点。谁想许菡把安宇轩带回来,村里人都震了,真是没有想到许菡那么一个大龄姑娘竟然找了个高富帅!
“他在上班,我回来看看父母,正好趁着休假,还家里这边走动下!”
“嗯,那就好!赶紧结婚、生娃,你爸妈可都盼着呢!”
“嗯!”
许菡应着,朝向里走“毕爷爷,我想看下我家的祖谱!”
“看族谱做什么啊?”
毕爷爷把祠堂的木门推开,以为她来这儿无非就是来看看。
“我和男朋友要结婚了,他家想看看我的生辰八字,我问我妈了,我妈居然给忘了。所以我来祠堂里看看。”
“这样啊,好啊!没想到城里人也信这里,不过这都是老辈留下来的东西,不可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