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接回施雅安后，周全和令寻寻已经许久没有晚上出来见面了。前段时间又因为令父的身体问题，她也没什么心思出来。就是今天晚上的见面，也是因为令寻寻本身就要加班。这才抽了时间过来。
“这两天叔叔身体怎么样了？我们半年度会议，忙的不行，都没捞到时间去看他老人家。”周全极为关心令父。
“现在静养，从出院后的情况来看，还不错。”
“没事就好了，你妈呢？我上周接了她一个电话，她让我劝劝你，最好不要离婚。我说，你到底怎么和你妈说那个渣男的事情的？”
“你没和她说什么吧？”令寻寻虽然知道令母有周全的电话，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让自己最好的朋友来当这种说客。
“我当然没说。没有你的批准，我怎么敢先斩后奏，这不是作死吗？”周全皱眉看向她。
令寻寻迎着周全的视线，叹了口气，“哎，你别管这事了。我什么都没有说。”
“什么都没的意思是，你爸妈至今不知道渣男是出轨外遇才要和你离婚的？”
迎着她的疑问，令寻寻没吱声，默认了。
周全见状，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这是玩什么啊？难道还真打算像你妈说的，要去和那渣男重修旧好？如果你真有这想法，我觉得我都要看不起你了。令寻寻，你不会这样自甘堕落的吧？”
“我没这么贱。”令寻寻摇了摇头，“你放心，这只是我妈一厢情愿罢了。”
“哦，这样好，哎，你上周和你哪个同事出去了？你妈说，还有个哥哥什么的陪我佩佩玩了，哪个啊？”
看着周全那副促狭八卦的神色，令寻寻撇了撇嘴，“是成厉。”
“啊？！”周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听说他结婚啊，这是有私生子的节奏？”
“什么呀。”令寻寻朝天翻了个白眼，“你想到哪里去了。”
迎着她的神色，周全恍悟，“没有带儿子的同事，那个哥哥是成厉？！”
“嗯。”这次，令寻寻点头示意了。
周全失笑，“所以你是让佩佩叫他哥哥了？那换句话说，你是他阿姨了？这是个什么辈分啊，我的天啊。”
令寻寻没好气道：“你别喊天了，我没让他喊我阿姨。”
周全收起了脸上的促狭之色，肃穆道：“你没让他喊，但是你有这个想法啊。拉开辈分，哎，我说，你就真的这么接受不了比你小的吗？”
“你能不能不要再给我组CP了？”令寻寻伸手一掌拍在她额头。
周全坚决不承认自己八卦，摸了摸被拍到的地方，望着令寻寻道：“我才没有这么无聊，什么组CP啊，我就是想正经得和你探讨一下。”
“没有什么好探讨的，这就不该是个话题。”令寻寻并不想谈。实际在那天带回女儿后，她当晚就给成厉在微信里转账500块给成厉。因为不管是吃饭还是游乐场玩的钱都是他花的钱，但是那人没收也没回复。周一工作日，成厉没出现。令寻寻略略有些担心，却一直憋着没开口询问。
周三下午，成厉才返回公司，风尘仆仆的样子。然后令寻寻所在的市场部和企划推广部接到了会议的通知，这一个会议从三点开到了六点多。会议结束之后，令寻寻就接了周全电话，过来与她汇合。
谈过了正事，周全伸了个懒腰，单手支腮朝着令寻寻抛了个媚眼，“宝贝儿。”
“干嘛？”令寻寻眯眼看向她。
周全附耳过去，说了个地名。令寻寻不置可否，于是周全招人过来结账，而后带了令寻寻出发。目的地自然又是夜店，面对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内里暧昧昏暗的灯光，这回不用周全开口，令寻寻主动开口点了晋年。
闻言，侍应生有些许歉疚望着她，“不好意思，他这会正在忙，要不姐你换个吧。”
“哦，那算了。”令寻寻摇了摇头，本来找晋年更多也就是聊天。她并不打算做什么，也就无所谓了。
“真是对不起了。”侍应生连连鞠躬致歉，周全待得人走了，才附耳在令寻寻旁侧，搭着她肩膀道：“看不出来啊宝贝儿，你这是真人不露相啊。”
迎着她暧昧的神色，令寻寻皮笑肉不笑。此时，两人点的一组酒已经上来了，侍应生帮着打开酒，用绿茶兑开。周全先举了杯小盅递给令寻寻，她接过就喝了。
此时，周全找的那个熟识的少爷过来了。看到令寻寻喜出望外道：“姐，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都没见你过来了？”
“亏你还记得我，这些天有些事忙，就没顾上过来。”令寻寻此时在夜店里也不再像初次那般拘谨，面对那少爷的问候，浅笑着点头。
在夜店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说话是正经要用吼的。
吼了两句，令寻寻觉得喉咙不适就没再继续，靠着椅背望向中央舞池里那满满的人潮涌动。周全与那少爷靠在一处，说话调笑。
不过周全看似这么不正经，实际却也不是旁人想象中的放浪形骸，与这少爷除了在夜店里这种程度的搂搂抱抱外也没有再进一步了。
说到底，她也是知道分寸的。
所以令寻寻也并不担心，看着两人在那玩耍，道了句，“我去个洗手间。”
“哎，要不让阿笃陪你？”周全不太放心。
“不至于，没事。”令寻寻拒绝了，一面说着一面自站了起来。
这地方她前后来过三五次，只要不闭眼睛总也不至于摸错。
自面前的阶梯下去，脚下踩着的是五彩斑斓的舞台台阶，这条不过一人肩宽的小道旁边就是群魔乱舞的舞池。她虽然小酌了几杯，神智却是清醒的。避开了几个冒失喝多了的人，一路畅通无阻进了洗手间。
上完洗手间出来，在入口处，她被迎面过来的女子扑了个正着。被连带着推倒坐在了地上，女子身后有人过来将她身上的人拉起。顺便朝着被扑倒当肉垫的令寻寻致歉，“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说完，那人认出了令寻寻，略略带了几分惊喜的叫了，“姐！”
听出这声音熟悉，令寻寻抬了头。却见是晋年，看了看他怀里那个醉的站不住的女子，她也不知该笑还是退开，只点了点头，“好巧。”
“实在是……不好意思。”眼见怀里的女子就要滑到地上，晋年不得不抱着她往上拔了拔。跟着也顾不上和令寻寻多说甚么，喊了在女厕所那边的女性清洁人员过来帮忙，将人架了进去。
看着两人过去，令寻寻也没再多停留，转自往回走。
因为内里的音乐过大，令寻寻没有听到手机铃声。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
“我要走了。”她看了周全一眼。
“行，你先去吧。到家给我说一下。”周全也没阻拦，窝在那少爷怀里朝她挥了挥手。
令寻寻取了包就往外走，在出口转角处差点与一个男人撞上。
她下意识道歉，“不好意思。”
但是那人连眉头都未动分毫，全然不在意的与她擦肩而过。
令寻寻心下觉得不满却也没说什么，见他径自进去了，转头过来继续前路。因为眼角余光看到那男人身后还有个人，她已经提前往旁侧角落躲了。没想到却还是没走成，这一次她的手腕被拉住了。
“你想干什么？”令寻寻正要发怒，直到看清抓着自己手腕的男子那张脸，犹似被一通冰水兜头淋下，整个僵住了。
抓着她手腕那个人是成厉，他望着她的眼神里，带了几许隐隐跳跃的火焰，像是愤怒又像是探究。
令寻寻在察觉到手腕部被抓握的刺痛之际终是回神过来，面对难得端肃沉默的成厉，她莫名的心虚。但终是不得不开口，“成总，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看着她微皱的眉头，成厉视线瞥到她手腕处，跟着松了手。得了自由，令寻寻下意识半侧了身子将手腕往后缩。
成厉看着先是没说什么，跟着往前跨了一步：“你怎么会在这里？”
迎着他的逼近，令寻寻略略有些口吃，“呃……我……我是……我……我和朋友来啊。”
“朋友，你哪个朋友带你到这种地方来？”他单手撑在了她耳侧的墙面。
“我……我朋友是……我……不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令寻寻被迫贴到了身后的墙面，望着成厉抖抖索索说了几句猛然反应过来。他有什么立场和身份来管她的事情，当即气势十足，伸手要推开他。
可是手刚触到他肩头，就被成厉按住了。
然后，他突然趋近亲她。令寻寻躲闪不及，被他偷了个吻。
“你不说我就继续。”无赖得威胁完，成厉又要靠过来。这一回没被他得逞，因为令寻寻一脚踢上了他。成厉没提防，吃痛弯了腰。令寻寻乘机从他侧方的空隙处挤了出来，愤愤瞪了他一眼，随即转自要走。
“哎呦！”身后那人腿一曲，跟着跌坐到了地上。
令寻寻脚下一顿，却坚持着没回头。此时听着后面那无赖又道：“令寻寻，你这是故意伤人，三年以下一年以上。”
明知道他就是说说的，令寻寻终究是折返了过去，只是警戒地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面色尴尬道：“你没事吧？”
他坐在地上，望着令寻寻戏谑道：“你过来亲亲我就没事了。”
“你有病。”令寻寻面上一紧，没再停留，转身就走。
在她转身之后，成厉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却不忘对着她的背影继续道：“故意伤人啊，重罪啊。”
喊了两声，看着令寻寻小跑着捂着耳朵跑离了视线，成厉自觉有趣地挑起了一面唇角，笑的风流倜傥。
“你一个人在这笑的这么浪荡干嘛？”此时，身后有一道冷凝的男声传来。成厉跟着转头，看到刚刚不慎和令寻寻撞到的男子，他怀里抱着个人事不知的醉醺醺的女子，也是刚刚令寻寻在洗手间门前遇到的。
女子是成宁，男子是成宁的丈夫，成厉的姐夫。
“找到了？”成厉，看了眼他怀里的成宁，“她没事吧？”
“喝了不少。”男人望着怀里的妻子，眉头紧蹙，跟着望向成厉，“这次，我欠你一次。”
成厉不置可否，跟在两人身后走出了夜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