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飞话音落下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了,楚飞接听起电话,就听得电话里的人急急地用问责的语气说道:“楚局长,是你开枪打死一名打伤三名民众吗?”
“你是谁?”楚飞问道。
“我是尤伟。”对方怒气冲天地回答道。
楚飞嘴角向下一弯,弯出一抹颇有深意的弧度,随即按下了免提和录音,说道:“原来是尤县长啊,你是怎么确定我打死打伤的是民众?”
“你还没认识到你的错误,单是凭你对民众开枪这一点,你这局长就该搁起来,让副局长代理。你现在把人放了,做好打死打伤民众家属的工作,虽然你这局长当不成,可也不会受到更大的处分。不然,调查组下来,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尤伟说道。
骆成华与闵天举不知楚飞为何听得这话,竟然笑了起来,好像听到喜讯似的,其实他们心里却是担心死了,这楚飞倒霉,他们也会跟着倒霉的。
“尤县长,你是要我把犯罪嫌疑人放了吗?我可是收集到了他越来越多犯罪的证据。当然,如果你要动用你县长的职权,强行要警局放人,那你也得有个批示或者是公文才行,像你这样口头说说,那是绝对不行的。
至于我这局长当不当得成,这不是你县长说了就算数的,得上面的人说了才算数,还有你说的那调查组,他们想要调查什么,只管来调查好了,我肯定会配合好的。”
尤伟听了这些话,一脸地愤怒,重重地放下了电话,电话机在办公桌上跳起多高,好似一个人受到了很大惊吓似的。
尤伟感到楚飞很不好对付,因为他所说的这番话,换一个人来的话,肯定会被吓着,自然会答应放人的,可是这家伙,竟然不放人,还要他批示发公文,这不是拿把柄给那家伙捏着吗?到时自己可就是听凭他的摆布了。
他尤伟才不会上这个当的。
楚飞发现,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的了,兴许通过尤伟,能把他身后的那条大全钓起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好了。
想到这里,楚飞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待对方接听后,说道:“我是楚飞。”
“我知道你是楚飞,说吧,打电话来干什么?”对方笑着说道。
“我这里有一段视频,让冀省的宣传部在电视上播放出来,同时在各大报纸报道这件事。”楚飞说道。
“我看这样吧,你把那段视频发给我,我们通过后期制作,让电视台直接播放,同时我们把新闻报道发给各大报纸。”对方说道。
楚飞想了想,说道:“那好,不过你们今天就送去,明天就要出来。”
楚飞说完,便叫冯远菊把视频传送到国宣部。
冯远菊听了,却是暗暗地吃了一惊,这国宣部可是国家部门,这么说来,眼前这位新局长本事真大,可以通天的了,难怪他不买尤县长的账,因为在他的眼里,尤县长只不过就是个芝麻官罢了。
尤伟怒不可遏地走了县委会议室。
坐在他的位置上,直喘着粗气,看他那样子,就像要背过气似的。
随后县委书记丘楚机,副书记宁国府,副县长林世平,县纪委书记景文康,政工部部长力国汪清,宣传部长银古明,武力部部长明华秋陆续走了进来。
大家落座后,丘楚机看了看在坐的人,说道:“今天在警局发生的事,大家都应该知道了,你们对于此事是何意见?”
“楚飞身为警察局局长,竟然朝民众开枪,造成了一死三伤,他这是知法犯法,情节特别恶劣,影响极坏,这不是过错,而是犯罪,应移交法庭审理。”
尤伟抢先发言道,他这是想通过自己的发言,让其他人顺着自己的观点来说,不至于出现分歧。
然而在他说完后,其他人都没说话,作出一副沉思状,其实鬼才晓得他们是不是在想这件事的。
看来就要冷场子了,尤伟便直直地看着力国清,可是力国清低垂着头,并没看向他这方,他只得点名道:“国清,你说说你的看法?”
力国清见点到自己的将,他要是再不说,那可是不行的,于是咳了两声,说道:“楚飞是警察局局长,想要处理他,我们县委可没有这个权力,至少也得市上才能处理的,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上报给市上。当然,我们可由文康同志负责成立一个调查小组,把事情调查清楚后,报市上,看市长怎么处理。”
“行,由我来成立一个调查小组,把情况调查清楚。不过,我提议,我们县委集体表决,暂停楚飞局长之职,由符海来代理,不然的话,我们调查小组的工作是很难深入下去的,也很难把事情调查清楚的,因为他若是在局长任上,肯定会千方百计阻挠我们进行调查的。”
大家都知道,景文康跟尤伟是一派的,他自然要站在尤伟这边,替尤伟说话的了。
另外,景文康还带着一种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是他想兼任警局局长之职,如果他的这个目的达到了,那他可是大权在握,成为上河县举足轻重的人物。
可是三任局长死于意外,他的心愿都未能达成,因为上面一直都委派新的局长下来,这次委派下来的,竟然是一个二十出头,乳臭未干的小子,真的是找不到人了。
谷志里接着说道:“这件事得让全县民众都知道,要一级级传达下去,这样才能稳定住民心,不然会让整个县民心浮泛,很多工作都无法开展的。这项工作得由银古明同志负责。”
银古明是县常委唯一的女性,长得不是一般的漂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她的上位应该是跟她的容貌有关。而实际上,有关这方面的传言是很多的,不过传得最多的是他与台中市副市长孔祥明之间有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银古明见谷志里把自己推到前台,很是有些不满,说道:“这件事还没水落石出前,你就要一级级传达下去,要是以后调查出来的跟传达的不一样,谁来担这个责?我可不想当替死鬼的。”
“这件事哪还用得着调查?就跟那秃子头上的虼蚤,明摆着的,至于这调查,也就是一个形式,为的是能更加服众,所以说,不会有什么不同的。”尤伟说道。
“反正这件事我不做,谁要做谁做去。”银古明一脸不悦地说道。
丘楚机见这些人一唱一和的,好像要对这件事进行定性,于是说道:“在这件事还没调查清楚前,我们都不要忙着表态,更不要谈对楚飞同志如何处理的问题。还有,楚飞同志也是县常委,我们这次开会没有通知他,其实是不对的。当然,因为是在讨论与他有关的事,他回避一下,也是可以的。我可看件事不是小事,我得向市委元书记汇报才行的。”
………………
警局局长楚飞办公室。
楚飞对冯远菊说道:“你去找几个人来,把这办公室里的东西都搬走。”
“都搬走?那你怎么办公啊?”冯远菊吃惊地看着楚飞问道。
“这个你别管,只管照我吩咐的去做就是。”楚飞脸上带着玩味的笑说道。
冯远菊虽然很是不解,可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既然局长都发话了,她一个小小的警员只有听从就是。
于是她出去找人去了,而骆成华与闵天举也随即走了出去,回到了骆成华的办公室,他俩也搞不懂楚飞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老骆,你觉得楚飞这是在唱哪出戏?”闵天举问道。
骆成华想了想,并没回答闵天举的问话,而是顺着他的思路说道:“我们上河县蹊跷事儿太多了。就说许晓军书记吧,神秘失踪了,廖局亲自调查此事,就在有了些眉目时,却是在家洗澡时,摔了一跤给摔死了。
后来,沈局又在调查许晓军书记这事时,发生车祸而亡,再后来,黄局接手调查这事,在走路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匹砖,砸中了他的脑袋,等发现他时,却早已身亡了。
人们说,无巧不成书,可是这些事,比书上写的事还要巧的,这不能不让人怀疑,这其中有鬼啊!”
闵天举想了想,说道:“细细想来,这些事确实很怪异,不过,上面派来的调查组通过调查,认为这些事都是正常的合理的,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真的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吗?”骆成华问道。
“这是上面派来的调查组作出的结论,我们能说什么呢?即便说了又有什么用呢?”闵天举说道。
“哎,你想过没有,为何这次楚局一来,不像前面几任,着手调查许晓军书记的事,而是直接针对尤伟县长呢?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就是没能想明白。不过我发觉,今天这件事,他这么做,可是让我们跟他绑在一条绳上了,我们得一起想办法挣脱这条绳,不然我们可都得遭殃的。”骆成华分析道。
“我们这还只是一次见面,他怎么知道我们会跟他一起挣脱这条绳索呢?”闵天举问道。
“这次调查组下来,就将是一块试金石。”骆成华说道。
“试金石?”闵天举问道,脸上显露出疑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