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姐这两个逗比手下,让我彻底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对我的恶意。我觉得这两人虽然现在和我装傻,一人一句跟说相声似的,但或许是轩姐的某种新规矩吧,只要我把话说清楚,他们会把消息传上去,而我等轩姐主动找我就好。虽然暴露了轩姐的名字,有点不符合规矩,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只是在我下楼的时候,遇见了一伙人,是一伙东南亚人,每一个人都是面无表情,眼中带着一股被刻意隐藏起来的杀气。
杀气这东西,还真的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有的。若不是身经百战,杀气就足以让人未动手,先失掉气势,甚至动手的勇气。所以在任何形式的争斗中,杀气都不该是被刻意隐藏的东西,它会尽可能被外方,从而震慑对手。那么为什么这几个人要把杀气隐藏呢?
我从他们其中一人身边路过,目光始终在他身上。开始他似乎没有看我,直到我将从他身边路过时,他才突然伸出一只手:“站住。”说的是中文。
我侧过头:“嗯?”
侧过头的那一刻,我们两人对视。
“这武馆的人,都回去。”
“我不是这里的人,让开。”说着,我便准备继续走。谁承想,身后却传来一老头的声音:“谁说不是!女婿!你刚才自己承认的你就是我女婿,怎么?把我那六十一岁高龄的女儿搞怀孕了,你还想抵赖?!你可知道,你在她心中是什么?一个怎样的男人能够让一个女人以六十一岁高龄去怀孕,这是冒着生命危险为你创造下一代,而你现在居然抵赖!!”说完,这老东西不管自己是不是个瘸腿的设定,连滚带牌到我身边,抓住我的手,然后对那几个东南亚人咯咯一笑:“这就是我女婿,我们的人!”
好,看明白了,老东西是想抱大腿。
但这手段和台词是真够恶心的,恶心到我头皮发麻。我看着那老头:“唉,如果不是指望你给传话,我是真的想弄死你……放开,我有事。”说完,我甩开老头的手,向着门的方向走去。可走了半步我却发现,这些东南亚人中为首的一个,居然还提着手臂挡在那里,貌似他压根儿就没打算让我过去,而且……
“不管你是不是这里的人,来到了这里,就别想随意出去。回去,我最后说一次,否则……后果自负。”为首的那个东南亚人再次将目光转向我,他面无表情。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几个东南亚人,我没有立刻离开,冷静下来想一想,我发现这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儿。首先这几个人本身就不太正常,不管是杀气,还是此刻机械般的表情,他们不太像普通的踢馆,那么他们的“踢馆”目的是什么?欺负一个老头,可是这老头昨天已经被打过一次了,今天又来?那怕是来杀人的吧?
除非是这老头对谁都嘴欠……嗯,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女婿,女婿昨天打我的就是他们几个了,今天估计又是来踢馆呢,只要你把这几个人给我打走,我女儿就是你的了!彩礼都不要!!”老头儿拉紧我的手。
我没理会老头,而是继续看着那个拦着我的人:“哎呦,挺霸道,那我好奇了,你让我留下是什么意思呢?”
“昨天我放下话了,谁今天再敢来他的武馆,我就打得那个人和他一样,今天你们俩都来了,所以我是来履行承诺的。”为首的东南亚人冷淡的看着我,然后目光转向老头:“顺便再教训他一顿。”
“那我就更好奇了,你们几个人身强力壮,欺负个老头,这倒是很让我意外。”
说着,我凑近那人,低声问道:“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他的嘴角露出诡异的弧度,似乎得到了什么让他兴奋的消息,而我说的明明只是一个问题。但与此同时,我也笑了,和他的笑很像。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信息,因为他的诡笑……同一时间,我们互相看着对方。
“踢馆,也就是比武,对吧?”我看着那个东南亚人。
他点头一笑:“没错。”
“那好,不过这个地方空间太小……不如到二楼吧,二楼地方很大,足够我们施展。”我看着他。
他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我们走吧。”而就在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肩膀有些麻木,若是常人,或许会觉得是这人手重,将自己的肩膀拍的麻木。但蛇人的感觉,是常人的数十倍,那麻木之中,我明显的感觉到了一丝刺痛,是刺痛使我的皮肤麻木。而在那麻木之中,隐隐有着另外一种感觉,似乎是一条柔软的东西,在我的皮下穿梭,一点点向着我的脖子动,企图钻进更高的位置。
所以麻木是为了掩盖这种感觉被发觉。
我笑笑,装作没有察觉,看了一眼申屠老头和他的洋弟子,老头赶紧把我这颗莫名其妙就顺从了的救命稻草抓紧,小跑到楼上,说给我们收拾场地。而我则趁那几个东南亚人不注意,悄悄在皮下用藤蔓触须捉住了那条会动的小东西,将它移动到右手掌心,悄悄破开掌心皮肤,我这才发现,那一条黑色的肉虫,头顶是巨大的吸盘,吸盘上一圈儿尖锐的牙齿。这种虫子我从未见过,但却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什么呢?
对,是那种东西……
我想起来了,虽然种类完全不同,但这上面有种同样的气息,是蛊虫!这些人专门找轩姐的联络点找麻烦,见我识破,又显得很兴奋,现在又偷偷对我种下蛊虫……而我至今为止,唯一一次见到蛊虫则是在“君主”的恶魔游戏之中,所以说,这些人会是“君主”派来守株待兔的吗?
现在还不知道。
不过很快就知道了。
就像我压根不惧怕暴露自己的身份,表示我发觉他们的异常,询问他们的身份一样……我压根儿就没打算让这五个东南亚人活着离开这里,我要撬开他们的嘴,得到更多有关于“君主”的信息。
当然,这算得上是理想化的状态了。但事实上,还是有点问题的。问题就是“君主”的人应该见过我的吧?我没有变换相貌的本事,所以他们如果是君主的人,见到我的第一面,应该就会露出本来面目,该干嘛干嘛,但为什么他们什么都没做呢?担心我会逃跑吗?或许是这个理由。但也有一种可能是,他们并非“君主”的人,而是另外一波和我一样想要找到沈伊轩的人……
究竟是哪种可能呢?
先打再说吧,总之我要么赢,要么逃,无论如何都不会死。早在我来这条街之前,便将十三区西侧的树林树根牵引到这个方向,只要我脚下扎根,穿透楼板到地下,便可以接触到那些树根,随时可以逃走。
“哎呦,女婿!你可真是个好女婿啊,这次加油啊,赢了我晚上请你们吃大餐!”说着,申屠老头还拍了拍那洋徒弟一把。
“别,别闹师父,我就不去了。”洋徒弟怂了。
“我记得你把我当那些东南亚人的时候,好像还挺有底气的,非说要切磋……我以为,你早就盼着和他们打一场呢。”我看着洋徒弟。
他干笑:“那不是看你……看你也不像有身手的人嘛。”
“女婿,你可好好打啊,这些人都不简单我跟你说,凭老夫实战六十多年的经验我告诉你,这些人最擅长的是泰……”
“他们擅长什么,你还真不知道。有这个时间,你们不如去想想,你们老板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一会儿打完,我希望自己可以很快见到他。”我用略微有点无奈的眼神儿看着那老头。记过这老家伙更无奈:“女婿你这么说话,我是……我是真听不明白啊。”
“谁特么是你女婿?大爷,你严重破坏我现在的人设你知道么?我就跟你挑明了吧,我帮你弄死他们五个,你给我找沈伊轩!”
老头儿嘴角一抽,眉毛一挑:“啊……行,行吧,好!”
见他答应了,我心里这个痛快啊。结果下一秒老头让洋徒弟拉过去小声嘀咕:“师父,沈伊轩谁啊?”
“不认识,但是先稳住这傻子,等他打赢再说,咱武馆能不能重新开张,就看这小子的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这两个人究竟是在演戏,还是他们真的一无所知。他们到底是不是轩姐的人?
算了,不管是不是,先撬开这几个东南亚人的嘴再说。
而这时,其中一个东南亚人来到我这边,也说着中文,但并不是很标准:“喂,我们大哥叫你过去,不要再磨磨蹭蹭的。”
“那你们大哥说怎么打?”我问。
申屠老头儿在那边插嘴道:“还是上次的规矩!一对一呗,单挑,就单挑……哎对,我上次单挑的那个人,就他了。”说着,老头指了一下这五个人最为瘦小的一个。
我看过去,他也正好看我,四目相对,他嘴角露出微笑,二话不说直接走向我。我们两人来到中间比武场,这里大概有个三十平米的大小,四周有围栏,作为决斗场地来讲,这地方有点太大了。但对于这些很可能是异类的家伙,这次的场地,确实不够施展。
我们俩站在角斗场边缘,申屠老头说了开始之后,我们便走向对方。
来到相距大概一步远的距离时,那小个子咧开嘴对我笑,我这才发现,他那一张嘴里,满满的都是锯齿状的牙齿,如同一头凶鬼!下一刻他把藏在口袋里的双手伸了出来,露出十只漆黑而锋利的指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爪向我的胸口!
我当时还没有蛇人化,凭借自身蛇人血统的巨大力量迅速后退,但胸口的衣服还是被这家伙抓出了一大堆的十字花,同时我也感觉到刺痛,鲜血顺着胸口的十字花流出……这家伙,居然真的伤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