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对我讲述她曾经的故事,与黑面具男的仇恨。
不过说到这里,她貌似就已经被封印了,而当时,黑面具男应该还在组织当中,至于为什么成了我的脸,米娜是不知道的,但理论上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的前身已经准备用他的双眼去为自己生出一副新身体,然而中间似乎出了什么问题,让本该成为我的他,保留了自己的独立意识,而我则不止去了何处。
“那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黑面具当时在古川武……不对,应该说是当时的‘君主’中,是怎样的地位?”我问。
这段记忆对米娜来说,应该是没有多少内容的,毕竟她已经被封印,而且以她的能力,即便安排守卫,或许也不敢靠她太近。
但时间嘛,毕竟时间久了什么都有可能会发生。
还是有只言片语进入了米娜的耳朵。
“应该是冒充了你一阵子,但时间不长,毕竟假的真不了……后来,就开始被追杀,好像还死了一些亲信,都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从那之后,我对他就没有多少信息了,偶尔会听说,他在某个地方搞事情,为了对付‘君主’,对付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你。”
也就是说,他是为了复仇。
虽然米娜对我说的不多,但我天生就是个脑补能力超常的人,我为黑面具男想了一出大戏……他的复仇,也一定很辛苦吧?这仇恨的根源,也一定很痛苦吧?
我想到了小安。
他那时对我说我以为自己是正派黑面具是反派吗?
我不是。
也许他也不是。
正反本就不是绝对的。
也许在黑面具男看来,我的确就是个该付出无数代价,必须杀掉的那个人。这一点上,杨雪也非常执着,她最初与我相遇的目的,不也是杀掉我吗?
在听了我前身的种种后,我发觉,他们果然不是错的。
“你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太好。”难得米娜注意了我的心情。
我摇了摇头:“没,我心情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怎么好过了……那个,说点别的,之后呢?‘鹰’组织你知道吗?”
米娜点头:“也是封印当中,我被封印在‘君主’一处……基地?我也不知道那该怎么形容,某一天,那里被袭击,据说还是人类,虽然我被封印,可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是笑话。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些人类,居然攻陷那个地方……现在回忆起来,我都觉得很惊讶呢。不过,事实上惊讶归惊讶,我对他们还是很不屑的,起码我当时觉得我的机会可能来了。”
“你想找机会逃走?”
“嗯,其实我苦于封印我的几根铁刺,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插中我的身体的几个位置后,居然就可以压抑我的能力……”
“可你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就会,对吗。”
米娜点头:“对,我还是低估那些人类,他们看得出来,我很危险,没有人作死,把我的封印解开,反而开始在封印的基础上,对我进行研究……就是前些年的事情,大概三五十年?记不太清楚了。”
“可之后我见到你,你似乎不是在‘鹰’的组织中,那里……在那里我见到了一个人,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古川武的人。你被抢回去了?”
“是的,就是几年前……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似乎我对于‘君主’和‘鹰’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呢,他们经常把我抢来抢去……我现在怀疑,这两方人,互相安插的间谍,否则,怎么把我在哪里的消息,不断的互相传达?”
这个想法,就和我的想法一样了。
我甚至怀疑,双方的间谍,都已经是各自组织中的高层人物。否则关于米娜这至关重要的“武器材料”的位置,为什么会不断的被暴露。
“那关于这个的信息,你知道多少?”
米娜摇头,这她就一无所知了,但也在情理之中。
之后的事情,我就都知道了,我闯入了锁龙井,也就是古川武家族最后藏米娜的地点……等等!不对劲。
我转头看着米娜:“我记得我是在锁龙井把你放出来的,对吧?那里机关重重,非常难闯,可是,关于锁龙井的传说,似乎是数百年前就存在的东西……如果你是最近这些年,才被封印在那里的,那么之前,那里有什么?”
关于这件事,要么是米娜骗我,要么还有别的内容我不知道。
或许是从前那里也关押过很厉害的角色,但后来被转移。
可是,看此刻米娜的表情,骗我这种可能似乎是没有的,我和米娜之前确实有种奇怪的心灵感应,我感觉得到,她今天对我所讲,都是真话。
那么,答案究竟是什么呢?
“确实那里只有我一个,至于传说,我被封在那里面,那是一段相当长的空白期,期间没有人来研究我,我不知道那里到底有什么传说。不过一件事倒是真的。”
“什么事?”我看着米娜。
“我总觉得,那里不止我一个人……因为在那个地方,我不觉得自己寂寞。”
奇怪,那是为什么?
米娜的意思是说,那里还有别的怪物吗?
可整个地宫,我似乎已经走遍了……不对,那里非常大,而且确实是迷宫,我只是按照所谓的指引来到了米娜身处的位置,别的位置,我并不一定已经走遍。
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锁龙井。
锁龙?
虽然“锁龙”二字是传说,但为什么当地人不用锁其它动物做名字呢?为什么偏偏是龙……
“你确定,那里还有别的人在?”我看着米娜。
“其实不确定啦,只是在那里,我有点心安……当然,能出去自然是最好的,可是就是总觉得在那里比别的地方舒服一些,总觉得有人在陪着我。可以说只是感觉,没有任何根据。”
这个问题,最终我还是没有深究,它对我来说,似乎也没有更深的意义了,纯粹是个人的好奇。
接着我又和米娜聊了很多。
但这一次,都是关于我的,我记忆绝大多数还是我普通人的记忆,不管真假,不管其中多少是有意义的,只要在我脑子里,起码很长一段时间我就觉得那是真的。
于是我把这些“真实的故事”讲给了她听,开始,我以为自己也许只会讲几分钟,我在讲话的时候,习惯去分析听者的微表情,我能看出,他们对我话题的感兴趣程度,我以为,这些话题对米娜来说是无聊的。
可她的脸上却始终没有给我厌倦的信息。
我也很奇怪,她居然喜欢听这个。
“你到底为什么会跟来?”在我无话可讲的时候,我提出了这个问题。
“想通了。”
“古川咲说的话?”
“不然呢,你说的?可你又没对我说什么。”
“那我真该谢谢她。”
“可其实我还挺迷茫的,不知道我想要的答案,最后你到底会不会给我……但愿会吧。”
我看着米娜,问出了一句我一直想问的话:“你恨我吗?或者我的前身。”
“我好像没什么资格恨你。不管过得开不开心,我始终是存在的,也没有想过去结束自己的生命,既然生命我不讨厌,那么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怨恨给自己生命的人?”
“我是不是也该谢谢你。”
“你怎么这么喜欢对人道谢……我该谢谢你。”
如此和谐的对白,仿佛在梦里。
接着,我们对着海面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海平线上渐渐露出了光线。
……
与米娜的交谈,暂时告一段落,我们三人开始着手研究如何混入古川武的岛屿,之前或许还很简单,毕竟藤确实有着活捉古川咲的能力,当然这也需要古川咲犯傻,巨大的食物,没有计算清楚等等因素的存在。
但,总不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出现了米娜……
古川武就算是个傻子,也不会觉得藤有能力活捉米娜。
那么该如何让米娜与我们共同行动呢?好在,米娜也是鲛人,鲛人有一个特殊能力,就是寄生,他们可以与人类相融,不仅可以对人类的身体结构进行保护,还能够赋予人类一些特殊的能力。
说到这个,米娜又对我提起了之前桑尼的事情。
那个孩子我还记得。
他被米娜杀死。
夺走他人的生命,永远无法脱罪,但米娜当时杀掉他,确实有着另外的理由。
“……缺水,而且要与黑面具进行一战大战,不杀人,不可能的。其实我本打算杀掉那个女佣兵,不过看你们关系比较近,天知道是不是我又一个后妈,所以,就选择了那个男孩。”
“所以也就是说,你现在与我融合,但却不会伤害到我的身体?”古川咲谨慎的盯着米娜。
“就算我现在杀掉你,依旧可以利用你的尸体混进去,所以,你爱信不信。”米娜笑眯眯的看着古川咲,可古川咲与米娜却始终保持着三步左右的距离,她是恐惧米娜的,即便米娜在笑。
“而且我可以改变形态,那个女人,你脑子里应该有双子AB其中一个的样子吧,想一下,在我们记忆融合的阶段,我可以利用你记忆的画面,变化成他们的样子。”
记忆融合?
那是不是说,米娜与谁融合之后,就等同于复制了谁的记忆,那么古川咲心中的秘密……
我瞬间对这个能力感兴趣了,盯着古川咲的眼神也变得不对劲起来,这被她发现,立刻伸出手指着我:“你果然忘恩负义,叶瀚,虽然是暂时合作,虽然是各有所需,可起码这段日子我对你还不错吧?这丫头也是我帮你劝来的,怎么,现在知道她能复制记忆,先得到我的记忆之后,干掉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