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罗罗这一天和骆小婉一起去爬山,因为他们已经和解了,毕竟这东西无论如何还是和解好,被绊倒在地的骆小婉由于惯性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岂料这一滚,竟滚落了山顶。她尖叫着,却无法阻止翻滚,杂草快速划着她的脸颊,细小的沙粒硌得背部生疼,她大叫道:"救命!"这时,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小婉!"然后她感觉到一个重物也像自己滚来,接着抱紧了她。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滚到山顶下的一个小道上,并且当时并没有人。
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后背传来温暖的温度,骆小婉向后定眼一看,是韩波,此刻正皱着一张脸呲牙咧嘴地看着她,他断断续续说道:"你没事……真好……"骆小婉只觉鼻子一酸,眼眶发胀,她说道:"你怎么这么傻,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和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交代。"韩波努力笑着说道:"没事,我这不是没事吗,你看看,好了,不许哭鼻子,不然就不好看了。"
站在山顶上的马罗罗看着底下的两人,扭曲着姣好的脸,恶狠狠地说道:"该死的韩波,净来坏我的好事!"但她看到两人拥抱的姿势,顿时心生一计,她冷笑着快速掏出手机,一阵"咔嚓、咔嚓"之后,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放回口袋里
。她看着骆小婉,面露轻蔑:"骆小婉,很快有你好受的,不是每一次你都有这么幸运,哈哈。"她笑着走下了山顶,现在她要按计划进行。她将图片整理好,然后在收件人处打下她背的滚瓜烂熟的阿拉伯数字,接着在文本上输入一段话:这就是你的好妻子。卡是她新买的,并且谁都不知道,这下,她要看看骆小婉到底还是不是这么走运。马罗罗心想道。做完这些事情后,她满意地微笑,然后哼着小曲离去了。
温热的液体在眼眶中打转,听到韩波说的这句话后,骆小婉抹了抹眼睛说道:"谁哭了,只是有沙子掉眼睛里了。"韩波微笑着看着她,不再言语。过了一会儿,骆小婉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和韩波的姿势有多么暧昧,她急忙起身,一阵踉跄后,她稳住身子,说道:"对不起。"
韩波努力撑着身子,看着她说道:"这有什么,你也不是故意的,好啦,不要太放在心上。"骆小婉点点头,然后伸手说道:"来,我拉你。"韩波看着她,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他摆摆手说道:"不用,一个大老爷们儿,这点痛怕什么。"
话落,他快速从地上爬起,然后跳了一下,不料拉扯到背后受伤的地方。他"哎哟"一声,接着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骆小婉说道:"没事,别看着我。"骆小婉看着他,先是笑了,然后泪就这么突如其来地涌出眼眶:"你这个逞强的笨蛋。"
韩波说道:"好啦,不用担心我了,快回去吧,家里应该有人等你都等急了吧。"骆小婉看着他,没有动作。韩波挥挥手说道:"快去,我真的没事。"骆小婉"嗯"了一声,便慢慢向车站走去。
她搭乘出租车回到家楼下,进门前,她特地照了照镜子,脸上被划伤好几道伤口,手指抚摸时带来阵阵细微的刺痛感。后背也是火辣辣的疼,怕是刮伤了一大片。自己都伤成这样,韩波应该伤的更严重吧。骆小婉心想道。一股暖流涌入心间,却又夹杂着酸楚。她从包里拿出湿纸巾,快速地擦净了脸颊,然后拍了拍衣服,深呼吸一口气,努力绽出笑颜,走进了家门。
在玄关处换好鞋子后,她走上楼上的客厅里,却感到一阵压抑的气息迎面而来。她看到岳景同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便努力安稳因紧张快速跳动的心脏,说道:"怎么坐在这儿呢?你不是很忙的吗?"岳景同抬起头,双眼一片冰冷,他直视着骆小婉:"你去哪儿了?"接着他吩咐周围的仆人:"都下去。"仆人们快速地离开了客厅。
骆小婉看着他,一阵语塞,她将双手握紧放在背后,她低声嗫嚅着:"我……"岳景同看着她,一阵扫视,说道:"没底气是吧?好,那我问你,跟哪个男人鬼混了这么久才回家?"
骆小婉快速抬头看着他,接着偏过头低垂眼脸说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没有和谁鬼混。"她感觉室内温度急速下降,她绷紧了身子,等待暴风雨的到来。果不其然,岳景同先是沉默一阵,接着笑道:"好,好,好。"接着换了一个腔调,阴冷而恶狠狠地说道:"好一个误会!如果我今天没有收到这些,你呢,打算瞒我多久?还不承认,你是忘记自己还是个有家庭的女人吗?我才是你的丈夫!"
接着他从身边拿起手机,砸到骆小婉身旁,说道:"你好好看看!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骆小婉心中一阵不安,她看着地毯上的手机,缓缓弯腰捡了起来,待看到屏幕上的图片时,她颤了一下身子,接着她焦急地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我解释?"
岳景同从桌子上拿起红酒倒了一杯,轻轻摇晃着,看着那抹酒红,说道:"哦?你倒是说说看。"接着他一脸嘲讽抿了一口红酒。
骆小婉紧握着手机,努力平静地说道:"我不小心从山顶摔了下去,然后他看到了,便救了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听到这句话,岳景同好似听到最为可笑的事情,他放声大笑,接着将手中的酒杯砸向骆小婉面前,酒红色的液体濡湿了乳白色的地摊,留下一抹红,很是刺眼。
骆小婉盯着那抹红,只觉得心慌意乱:"你冷静些,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岳景同起身,慢慢走向她:"不是我想的那样?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拿这个理由来糊弄我,从山顶滚落,英雄救美?哈,真是童话感十足呵,你直接承认和他有一腿便好了,又何必捏造这么一个低级的理由搪塞我?"
骆小婉摇着头辩解道:"不是的,我没有骗你,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他。"愤怒的火焰在岳景同的心里熊熊燃烧着,他看着骆小婉,一字一句说道:"骆!小!婉!我都发现了,你还欺骗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嗯?一个智障?还是一个连一句话都听不出来真假的人?"然后他推翻了玻璃桌,玻璃桌在空中大幅度旋转,重重落地,险些砸到骆小婉。骆小婉吓得快步后退,接着她有些恼怒地说道:"你疯了。"
岳景同受到刺激般,他快步走到她的面前,紧紧捏着她的肩:"是啊,我疯了,我的妻子在外面不知道和别人鬼混了多久,给我戴了多大的一顶的绿帽子,还是陌生人发来的几张照片,我才知道这一切!"骆小婉挣扎着说道:"放手,你弄痛我了。"但肩膀的压力没有减小,反而随着她的挣扎加剧了。
"你知道痛,那你考虑过我吗?我的心现在都在滴血!是不是要我挖出来让你好好看看是个什么样子?我从来没想过你会骗我,我以为你在外面有事,特地亲手做了一桌的饭菜,等你回来。可是你呢?你怎么对我的?"
骆小婉向饭桌看去,一桌的饭菜,不精致却可以看出制作的很用心,她一阵感动,岳景同是个很骄傲的一个人,哪怕是让他倒杯水,也是极不情愿的,何况是做了一桌的饭菜。她轻声道:"没想到你会做饭菜给我……"
岳景同冷笑着松开她:"你怎么对我,我便怎么对你。"然后他走到饭桌,将饭菜都扫落在地上,顿时,瓷片碎裂声响起一片,接着他好似不满足所做的一切般,将桌子也翻倒
。"咚!"桌子翻倒在地,伴随着剧烈的响声。"够了,住手!"骆小婉上前拉住他,吼道。岳景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任由她用力抓着他的手臂。他看着她说:"本来,我想如果你坦白,如果你真的在乎我,我也不会再计较,我知道每个人都会犯错。但是,你欺骗了我!你欺骗了我!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欺骗我!而你,我的好妻子,你在外送了我一顶多好的绿帽子呵,说,他让你痛快没有,你肚子里的到底是不是我的种?!"
骆小婉眼泪汪汪地摇着头,说道:"你怎么可以怀疑我们的孩子,我说过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我也没有对不起你,相信我,好不好?"
岳景同冷笑道:"你让我相信你,可我怎么相信你?"
骆小婉尖叫道:"你宁愿相信几张照片,也不信我!"岳景同注视着她,说道:"如果不是这几张照片,我还真的就相信你了,我不能接受一个道德丧尽的荡妇,我们,离婚吧。"
骆小婉只觉晴天霹雳,她颤着双唇,直盯着岳景同说道:"你说什么?"岳景同残忍地微笑道:"我们离婚吧,我不想再说第三遍,和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骆小婉看着自己挺起的腹部,又环顾四周:"那我们的孩子怎么办?他一出生就没有爸爸,你不觉得对他是件很过分很不公平的事情吗?"
岳景同看着她的腹部,然后走进她,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呵,我们的孩子?我都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孩子,只恐怕不是我的种吧,你倒是好意思和我说出这一番话,不觉得可笑吗?"
由于气愤而颤抖的身体,牵动着神经,骆小婉只觉得腹部传来微痛感,整体都发软,她挥起手扇向岳景同:"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我说了多少次我没有!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在你的眼里就不如那几张照片值得信任?!"
岳景同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腕,眼睛发红,他说道:"我给过你机会,让你认错,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而你还是欺骗我,你让我怎么信你?嗯?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温热的液体在脸上肆意蔓延着,骆小婉歇斯底里道:"你知不知道你固执认为正确的事情根本就不是真实的!我对你太失望了,我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我们以后怎么好好过下去?放开我!"她不断挣扎着,一脸的悲意。"既然过不去,就离婚啊,这不是很好的解决办法吗?呵,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岳景同用力甩开她,一脸的轻蔑。
骆小婉只觉得脚一滑,然后一阵坠落感袭向她,接着她感觉身体不断翻滚,腹部传来阵阵剧痛,很快到达平坦的地面了,她的身体在地上重重弹起,又落下,剧烈的痛意深深地刺激着她的神经:"痛……"她蜷缩在地上,努力地想捂住腹部,却发现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小婉!"岳景同大喊道,他看着楼梯的血迹斑斑,怒吼道:"谁拖的地?!那么湿也不会擦干!"接着他快步奔向骆小婉:"小婉,你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接着他用力抱起骆小婉,向车库赶去。
"好痛……"一路上,骆小婉都呢喃着这句话,轻微的声音好似梦呓。岳景同将她轻轻放到后座,让她躺着:"再坚持一会儿!"然后他快速踩动油门,开最大档赶去市医院,这是最近也最有口碑的意愿,但过去要一刻钟。
他一路上不断扭头看骆小婉:"小婉,很快就到了,很快!"骆小婉努力微笑,小脸一片惨白,她没有力气说话了,她不断颤抖着身子,感受腹部的传来的撕痛感和坠落感,不安充斥她的心,她恐惧地说道:"孩子……我的孩子……"她甚至可以看清血液如何汹涌出来,又如何濡湿了坐垫,她想起之前地摊上干涸的红酒,由她身体流出的血液,颜色更深,在坐垫上渲染成一朵血花。最后她感到腹部传来剧痛,她呢喃道:"孩子……再见……
"岳景同没有听清她说什么,他看着眼前逐渐放大的医院,激动地喊道:"到了!"然后他一个漂移甩尾停好了车,接着他抱着骆小婉赶进医院,他不顾形象大吼道:"快救人啊!"很快,医生护士赶来,将骆小婉放到可移动病床上,快速拉进紧急治疗室。
这时岳景同才发现骆小婉早已昏了过去,他看着小脸惨白,双唇发青的骆小婉,心里一阵揪疼。他坐在专门等候的座椅上,焦急不安,他紧握双拳,不断击打腿部:"我怎么可以这么做,让小婉承受这种疼痛!我真是该死!"周围孩子的哭闹声,成人的叹息和追究声以及护士的解释声充斥着他的耳膜,他一阵心烦意乱,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只能不断埋怨自己。他想起之前他和骆小婉的争执,他们之间的对话,发现其实当时是自己过于偏激,不顾骆小婉的解释,一味坚持自己看到的是真实的,却不曾想过怀疑照片的真实性:"岳景同啊岳景同,你就是一个混蛋!"他低吼着。
很快医生从紧急治疗室走了出来,他问道:"谁是里面那个女人的家属?"岳景同急忙起身:"我是!"医生看着他问道:"你是她的谁?"
"我是她的丈夫,医生,小婉她怎么样了,孩子有没有事?"
医生怒斥道:"你是怎么做丈夫的?!病人受到猛烈撞击,再加上她本身虚弱得很,如果不是及时医救,怕是你现在只能见到一副有着两条生命的尸体了!"岳景同看着医生,努力平静问道:"那……那我的孩子呢?"
医生摇摇头叹息道:"没了。"然后看着他说道:"如果是你的行为导致了这一切,那么你会后悔的,那是个很健康的男孩。"
岳景同只觉一阵短暂性眼前发黑,他颤着声请求道:"医生,我拜托你将我和那个孩子的血液进行鉴定。"医生看着他,叹息道:"好的,你稍等一下,待会儿会有护士来抽血,这是最快的鉴定方式。"然后走进紧急医疗室,出来时带出一小瓶血液,然后拿过护士手中同样一小瓶的血液--岳景同的血,接着快步走向另一间医疗室。
等他再出来时,手中拿着一张单,面无表情走到岳景同面前,说道:"给你,好好看清楚。"岳景同急忙拿过鉴定单,映入眼帘的便是"相似度99.9,确定有血缘关系。"医生在一旁说道:"看清了没有?他是你的亲儿子。"他看着一脸悔意的岳景同,说道:"怀疑毁了多少婚姻,又毁了多少无辜的生命。"接着他转身离去。岳景同紧握着鉴定单,面如死灰。他错了,错的离谱,他扯出比哭更难看的笑:"岳景同,这就是你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