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城这边街上人潮涌动,并无异样。
莫良俊快马加鞭的赶回家,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夫人,马上找来及运城最好的名医,但依然毫无进展。他焦急上火但无能为力。
自己回来已经十天了,按理说苏默然和阿四也应该到了,但一点音信也没有,这让他更加焦急。
兴许是路上遇到什么事情耽误了。
莫良俊派了几个人出去打听,但还没有消息。玲玲时不时的问他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回来,而她娘却没有回来。
莫良俊在屋里坐立难安,担心老夫人,又担心苏默然,他都后悔把苏默然留下,一个人先走了。
这时,莫玲玲又推门进来,小嘴一瘪一瘪的,要哭不哭的样子,“爹爹,你是不是……不喜欢娘,所以……不让她回来了!”莫玲玲揪着莫良俊的衣袖,边哭边质问。
莫良俊心一惊,连这个4岁的孩子都看出他不喜欢苏默然?虽然他不喜欢她,但是见不到她回来,他怎么这么担心呢?
他顾不得搞清楚自己的内心,先把孩子哄好,把玲玲抱到腿上坐着:“没有,爹爹没有丢下娘,娘说她喜欢外面的景色,想多玩两天,娘玩的高兴了玲玲也就开心了,对不对?”胡编乱造也要哄好孩子,却不知道因为他这个小小的谎言而让苏默然受了多少苦。
莫玲玲想了想爹地的话,点点头,眼泪随着点头的动作洒出来,滴在莫良俊的手上,莫良俊觉得手一烫。
最好,都不要回来和我抢爹爹了!
莫玲玲心里还记得莫良俊和苏默然离开的那天,她在马车后面哭着求着不要走。
他们都走了,只留下了她一个人,在街上,一个人,无助,彷徨。
莫玲玲还记得,奶奶刚刚昏迷的时候,家里人都很着急,但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没有谁告诉她应该要怎么做。
幸好,最终有人告诉她该怎么做,要怎么做。
苏默然这个娘,很快就不是了!
莫玲玲吸了吸鼻子,嘴角却是微微翘起。
苏默然,咋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玲玲乖,在家等娘回来,娘过两天就回来了!”莫良俊搽干净孩子脸上的泪水,吻了吻孩子的额头。“我们去看奶奶好吗?”
莫良俊并没注意莫玲玲的小心思,一心以为她只是伤心难过。
抱着孩子来到老夫人的床前“玲玲跟奶奶说几句话,奶奶平时不是最疼你嘛?”
小孩子趴到老夫人跟前,奶声奶气的说:“奶奶别睡了,起来吧,起来跟玲玲做游戏,玲玲可想你可想你了,奶奶,奶奶,起来吧,我们去买芸豆卷和豌豆黄。”
奶奶,你怎么不回答我?难道你不想要我这孙女儿了么?您要是不要玲玲了,玲玲以后要怎么生活啊!
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小孩子也是看的懂一点人事的。
莫良俊赶忙抱玲玲出去,把她交给梅香,吩咐她带她出去玩。
梅香带着莫玲玲到院子花圃里扑蝴蝶。莫家有一个很大的花园,老夫人喜欢侍弄花草,也时不时的和她的世交姐妹来这里转转。
此时,正是秋季,许多花卉争相开放。莫家的花园又是精心打理,各种名贵花草都有,黄的、红的、兰的、粉的、白的、紫的,竞相开放。
看门人送来一封信,梅香喊住“什么人的信?少爷现在正因为老夫人的事焦头烂额,兀自伤心呢,你先把信给我,我看着时机送上去。”
那个看门人也知道,在莫良俊回来之前,家里主子只有一个莫玲玲,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是梅香帮着莫玲玲照看的。
自此以后,在莫家丫鬟里,梅香一向充大,看门小斯无法,只好将信件交给了梅香。
梅香一看信上“莫良俊亲启”五个字,就知道是苏默然的信,她也知道一点莫良俊派人去找苏默然的事,只是具体事情不是很清楚。
梅香眼珠转了转,拉过莫玲玲:“玲玲你看,是你娘的来信,我们看看上面说什么,然后给你爹爹一个惊喜好么?”
三四岁的孩子最好哄,辨不清善恶,分不清是非,听梅香一蛊惑,傻傻的点头。
“你不认识字,梅香念给你听好么?”莫玲玲再次点点头。
梅香把莫玲玲带到自己的房里,关上房门,拆开信,飞快地浏览一遍,先是不敢相信的捂住嘴,继而抓住到什么好机会的小人得志样。
“玲玲呀,你娘说她过几天就回来,她在外面准备给你和你爹的惊喜呢”
“是么,但爹爹说娘在外面看风景,等她玩高兴了就会回来的。”
梅香听玲玲这么说,马上挂起一个笑脸:“对呀,对呀,你娘说她在外面玩高兴了,想要你和你爹也高兴,所以要给你们惊喜呀。既然是惊喜,我们就不能告诉你爹,我们先把信藏起来,不让你爹知道,然后给他一个大惊喜好么?’
梅香看着莫玲玲的眼睛,显得特真诚的蛊惑到。
看着莫玲玲点头,心想;小孩子就是好骗呀。苏默然,这下我看你怎么逃出土匪窝。梅香把信交给莫玲玲,让她藏在自己房间里,千万不要让他爹爹看见。莫玲玲虽然似懂非懂但听说可以让爹爹和娘都高兴,于是也高高兴兴的同意了。
“玲玲呀,我们千万千万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你爹爹哟,要不然爹爹和娘都不会高兴的,你看你爹爹因为老夫人的事多伤心呀,我们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哟。’梅香不放心,再次蛊惑。
两人一起来到莫玲玲的房间,把信藏到了莫玲玲平时藏小玩意的地方。
梅香拍拍手,恨恨想到:“苏默然,我就不信你能逃出那土匪窝,我看你这次怎么还和我争!”
信送出去已经六天了,可一点回应也没有,苏默然比那些土匪更捉急。虽然这几天没有人为难她,也没有再绑着手脚,但迟迟没有回信,被虐待那就是早晚的事。
她不知道土匪是怎么处理不愿意赎人的人质的,但结果肯定不好,会不会就像是那天那个老三威胁的那样,被送给那些土匪当老婆?这是她宁愿死也不愿做的事。
这一晚,苏默然和莫良俊都寝食难安,一个为自己的明天焦急害怕,一个因为母亲的昏迷和妻子的杳无音信担忧。
第二天一大早,苏默然刚起床,老三就推门而入。“苏姑娘,不,莫夫人,看来你丈夫并不在意你呀,三天就可以到的信,送出去六天了还没有回信。这是不是标识着没有人愿意救你回去呀?看来你在莫家过得不怎么样呀?”他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
苏默然恨死了这个男生女相的男人,恨他多话,恨他笑面虎样。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只能好声好气的说:“请你们再等等好吗?家里老夫人病得厉害,莫良俊可能是没时间处理这件事,再给我一天时间好吗?我保证良俊会同意你们的要求的。”
“我可以等,但我们那些很久没玩过女人的兄弟也不愿在等了!”眼睛一直盯着苏默然手腕上得玉镯子。
苏默然很识相的马上取下玉镯子放到老三面前,“就给我一天时间,就一天好吗?”
老三继续上下打量她,苏默然取下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给了老三。但老三还是不松口,盯着她头上的翡翠簪子。
苏默然意识到了他想要什么。那个簪子成色极好,是莫良俊用最好的翡翠,找了城里最好的能工巧娇,花了很大的功夫与心思打造的,专门送给她的,这是莫良俊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现在要送给一个土匪,她真是舍不得。
老三看她为难不舍的样子,决定再给她一个催化剂:“记得那个把你打晕的彪形大汉吧?他抗你回来的时候就嚷着要上你,老大已经同意了,如果没人赎你,你就要被那个男人玩弄直到死!”说完他站起来,妆模作样的往外走。
“好,都给你,你就给我一天时间对吧?“苏默然取下簪子,连同那些首饰一起,交到了老三手里。老三这才笑笑说:’那好,我就给你最后一天时间,如果还是没人来赎你,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看着老三出门把门锁上,苏默然才松了口气,她真的没有把握莫良俊到底会不会赎人。虽然近来莫良俊待她好一些,但并不代表他喜欢她到会拿他的生意来赎人。
苏默然生出一种绝望,要是当初自己没有主动要求嫁给莫良俊,就没有后来的一切伤心事,她为他们莫家掏心掏肺,换回来的就是他的一纸休书。苏默然越想越绝望,最后痛哭起来,想到明天自己的悲惨命运,还不如现在死了干净。
她找遍整间屋子,就是没有找到一件可以杀死自己的利器。连求死也不能了吗?
她觉得自己很可悲,竟然想不出可以任何可以救自己的人。
当你希望时间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很快。苏默然现在就深有体会,她一直在祈祷,时间呀你走慢一点吧,但时间不会因任何人而缓下它的步伐。
这一天,莫家依旧没有任何音信传来。苏默然彻底绝望了,她深信莫良俊是恨他的,如果不恨她,为什么一点消息都不给,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挣扎,绝望。
苏默然被两个男人驾着出了门,她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到哪里,她也不想知道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心死了就不会在意这些了。
“莫夫人,我们只能说很遗憾了!”苏默然被带到一家布置的较好,家具用品齐全的房间,然后被扔在地上。她不抬头就知道是昨天要走了他所有首饰的老三。
苏默然绝望的闭了闭眼。不吭一声。
“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亲戚?有钱可以赎你回去的..如果没有的话,那你就跟着大胡子好好玩儿吧。”
如果有的话,苏默然早就想到了,何苦现在还要受这个罪。
那个彪形大汉看到死气沉沉的苏默然,一把把她拽起来,朝着刀疤脸道:“谢谢老大。”
托起苏默然朝外走,嘴里念叨着:“我们去济州城去好好玩玩1”
济州,济州,玩一个女人还要跑那么远!对了,济州,济州不是还有曾翼么、?
苏默然脑袋里灵光一闪,大叫道:“等一下,等一下,还有一个人可以赎我”
然后她听到刀疤脸重重的咳嗽一声,彪形大汉身形一滞,虽极不情愿,但还是把苏默然带回了屋里。
看到刀疤脸,苏默然赶忙说道:“济州曾家,是我表哥,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我们感情很好,他一定可以赎我回去的!”
“济州曾家,听说是个家境雄厚的大家族,具体的情况你们有谁清楚?’刀疤脸问道在场的所有土匪。
大家都摇头,表示听说过是很有钱,但具体是做什么的就不是很清楚。
正在大家都为难该不该再信任苏默然一次时,那个彪形大汉开口了:“我老家就是济州城边上的小村庄,我听村里里正说过,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个大家族,听说这次的祝祷节就是他家出钱搞的。”
还好毅哥哥之前告诉过她,让他有事不要直接到城主府,到曾家一定能找到。
当时苏默然还没有意识到,现在想想,济州城曾家应该就是她毅哥哥的其中一个府邸。
“对,对,曾家有钱,我表哥肯定会救我的、”苏默然赶紧附和道。
刀疤脸决定再给苏默然一个机会,只要曾家肯出二十万两黄金,他就自由。苏默然赶紧写书一封,交给他们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