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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回忆伤人

作者:红色的忧伤|发布时间:2022-04-21 12:19|字数:3634

  木槿回到家告诉家里这件事情,父亲听了后勃然大怒,狠狠的责骂了她一顿。母亲痛哭失声,问了她好几次,为什么这么自作主张。

  她跟他们讲,自己对她的感情。

  父亲淡淡的看着她:“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不!”她大声拒绝:“我跟他已经说好了,我一定要嫁给他!”

  父亲面色沉静:“你会后悔的。”

  “不会,我不会后悔!”木槿跪下:“爹,娘,求求你们,答应我吧!”

  父亲的脸上眼里满是失望:“即使与我们断绝关系,你也要嫁给他?”

  木槿震惊:“为什么要断绝关系?”

  “木槿,你什么都不懂。”父亲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晚上母亲到了她的房间里继续劝她,她仍态度强硬,不改心意。

  母亲长叹数声,说道:“木槿,你就像井底之蛙,只会坐井观天。对冷曾,你根本只是隔雾看花。”

  木槿摇头:“娘,我不懂。”

  “你爹不答应你,是因为冷曾不是你的良人。”

  “我相信他是。”

  母亲无奈,只好说出了两人的顾虑:“冷曾在生意场上,是个雷厉风行、不择手段之人,为了达到目的,他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我们家虽然是小资本,却也还富余。你爹担心,他最后会整个吞了我们家。”

  “到时候,我们就是真正的一无所有了。”

  木槿摇头:“我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母亲见她怎么也说不通,就走出了她的房间。

  冷曾下聘时只有一箱的聘礼,待他走后,木槿的父亲再次问她:“当真要嫁给他?”

  “是!”

  父亲知道木槿是认真的,但木槿不知道父亲也是认真的。

  入冷府那一日,没有八抬大轿,没有凤冠霞帔,没有十里红妆。只有一顶小轿从侧门进入,仅冷香院挂了几幅红绸。

  向正室行礼时,柳岩利用礼仪处处刁难于她,她都忍了下来。看到冷曾目光中带有一丁点的担心,她就很满足了。

  那天晚上她把全身心交给了,这个自己选择的男人,以为一辈子就会这么幸福的度过。

  三日回门,推开家门,家中空空无人,只在大厅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封信,上面写着木槿亲启。

  她连忙打开来看,父亲竟然与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上面写着父亲不信任冷曾的为人,非常不想女儿嫁给他。木槿执意如此,他没有办法,他不能不为整个木家的人着想,只得写下这诀别书。

  木槿受了打击,一向疼她爱她的父亲母亲,竟然就这样举家迁移,离开了京都。

  她回到冷府,冷曾的安慰让她暂时安心了,很快她怀上了孩子,冷曾忙碌起来无暇陪伴,而且还有个大夫人,她变得越来越多愁善感。

  生了孩子之后,身体整个虚了。

  柳岩生了女儿的时候,冷曾就摸着她的肚子说,希望她能生个儿子。

  于是,冷曾也不再到冷香院来。一开始她不明白,去找冷曾,发现那两人举案齐眉。她问为什么,下人的议论给了她答案。

  柳岩虽然生的是女孩,可她是正室,身后还有个家族支持。

  可她呢,什么都没有。

  木槿伤心了,难过了,冷曾一样没有来。她终于懂得父亲的失望,从何而来。

  时间久了,心也渐渐的沉淀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死心了,可现在冷曾抱她入怀的时候,她才发现心里还是有一丝悸动。她仍然保留着年轻时,对他的幻想。

  “木槿,这许多年过去,你老了,我也老了。”

  木槿抬头注视着他的脸,如他自己所说,脸上有了深刻交叉的皱纹,眉目间尽是沧桑,眼睛里沉稳无移。再不是当年微笑时,还带着一股书生气的年轻男子。

  身体渐渐虚弱之后,木槿已经好久没走出这个院子,冷曾也不曾再踏入这里。她仍是第一眼认出了她,但他一定没想到,如今的木槿会变得如此苍老,容颜憔悴。

  我们都不是当初的我们了,我到现在仍然不死心的一个问题是,当初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娶我的?

  你就在我身边,我也这么看着你,可是还有必要问吗?这本来就伤人又伤心,我已经伤了这么多年了,累了。

  她眼角有点点泪光,一脸哀绝。这神情让冷曾想到了很久以前,她回门之后发现家中没有等待她的父亲母亲,于是伤心而归,当时也是这样的神情。

  记得那时候他已经娶了妻,木槿来找他,是他没想到的事情。到底有几面之缘,他出来了。

  她大声的告诉他,她要嫁给他。

  冷曾心里很震惊,但多年浸淫商场,让他喜怒不形于色。这真是一个特别的女孩。

  她给他做了小妾,成了他的人之后,他觉得她和一般的女孩没有什么区别。冷曾对女人本就没几分兴趣,木槿因为家人的事情变得有些忧郁,生了孩子后连身体也垮了。

  冷曾便觉得,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在这个女人身上。

  在他眼里,重要的是家业。

  门外冷熙雪站了好一会儿了,睡醒之后本来要来给母亲请安,却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她从门缝里看到母亲的表情,忧伤,却掩饰不掉她的希冀和快乐。

  从小就知道,尽管父亲漠不关心,母亲却是深爱着父亲。现在父亲来了,母亲高兴了。她往院子外走,心里不知怎的有些失望,有些难过。

  若说为母亲而感到开心,那是勉强的。父亲出现这里的目的,她并不想深思,可是显而易见。

  脸仍然肿着,她去厨房找厨娘要了俩煮鸡蛋,剥了皮滚在脸上给自己消肿。转眼看到阿进在帮阿爽提水。

  见到她,那两人也是一愣,阿爽放下盆子走过来:“二小姐,你的脸还没好。”

  阿进轻声说道:“大小姐的力气太大了,是铁了心要教训二小姐。”

  冷熙雪不在意的摇摇头,从小受罚到如今,哪是一天两天啊。她对阿爽说道:“昨天晚上真的谢谢你了。”

  阿爽含羞带笑,瞥了一眼阿进:“我一个人去也是怕被别人发现,多亏了阿进在旁边守着,我才能放心的把吃的交给二小姐。”

  原来是两个人在配合。他们微笑着看着彼此,冷熙雪心里有了小小的震动。

  顷刻间,只觉得自己无比的苍凉。

  冷曾只来冷香院看了木槿一次,因为自从他的女儿当选为七王妃之后,冷曾作为父亲也名扬天下,想与他合作谈生意的人更多了。

  冷曾很忙,经常不在家过夜,甚至吃饭。

  “冷熙雪——”

  冷熙雪回头,冷熙燕带着芸香慢悠悠的走过来,她是一脸微笑,冷熙雪却不敢相信她是真的一脸微笑。

  自从上次被连扇几个巴掌后,她对她有种莫名的恐惧。她怯怯的叫了一声:“姐姐。”

  “你在干嘛呢?”

  “洗衣服。”冷熙雪低头扫了一眼排列在一起的几个盆子,里面都是小山一样的脏衣服。跪了祠堂之后,冷熙燕通令全府上下,所有的衣服都要由冷熙雪亲自来洗。

  冷熙燕经常洗一天还没有洗完,后来有个丫头告诉她,冷熙燕是故意为难她的,听说她的衣服快洗完了,就连忙再换一套,甚至让丫环也跟着换。

  有时候冷熙燕不想折腾自己老换衣服,冷熙雪午饭后就能洗完,刚歇口气,冷熙燕又有了新的命令,让她到厨房帮工,所有的菜都由她来择,来洗。

  冷熙雪的手变得水肿,粗糙。睡眠、食物的不足,让她经常有种疲劳,力不从心的感觉。每次也只能这么告诉自己,坚持,坚持,继续坚持。

  冷熙燕来回走了几步,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当了七王妃,需要做些什么?”

  冷熙雪愣住了,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那一天中选仿佛还是一场梦,以为只要没人提起,自己也会逐渐忘记。

  “看你那傻样子,就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冷熙燕用轻视的目光瞥她:“算了,作为你的姐姐,我就好心的告诉你,七王爷喜欢吃糖醋鲤鱼,身为他的妻子,可以不擅长厨艺,但这道菜是必须会做的。”

  冷熙雪不语。

  冷熙燕收了笑容:“冷熙雪,在冷府里我们怎么对待你,你都能忍了,甚至可以不在意,但是在七王府不行。在府里我们最多打骂你几下,罚你跪祠堂,或是做一些活。可七王爷是皇室中人,他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可以要一个人的,甚至是我们冷府所有人的命!”

  冷熙雪惊住。

  冷熙燕凑近她:“这其中包括你娘的性命,你还能不在意吗?”

  冷熙雪沉默了好一会儿,低头:“姐姐说得对,是熙雪大意了。”七王爷不止是王爷,还是她以后的夫君,是她这辈子都要依靠的人。

  “好,有觉悟就好。”冷熙燕笑了两声,说道:“厨娘可以教你做,我就在旁边看着,你做好之后首先我要品尝,我说可以,才能证明你是做的真不错。”

  “是。”

  到了厨房,冷熙燕早吩咐厨娘,从外面买来几条黄河鲤鱼,这是上品原料。

  “先要杀鱼。”

  冷熙雪由于惊讶,不自觉的抬高了声音:“杀鱼?”

  冷熙燕在一边嘲笑:“不杀鱼怎么做,怎么吃?”

  厨娘领冷熙雪到放鱼的水盆前:“二小姐,挑一条吧。”

  “这……”厨娘迟疑的看向冷熙燕。冷熙燕于是说道:“难道你每做一次鱼,就要让帮人帮你挑选一次?妹妹呀,这件事你一定全部自己来。”

  冷熙雪呼口气,用手抓鱼,鱼身太滑又掉了回去,还溅湿了她的衣裙。

  “真是笨蛋。”冷熙燕冷哼了一声,说道。

  厨娘亲手给她示范,说道:“二小姐,你可以紧抓着鱼尾,把它放到案板上去。”

  冷熙雪照做了,却见鲤鱼在案板上乱扑腾,就要掉到地面上去。

  “二小姐,你快按着它。”

  冷熙雪伸手,眉目间尽是纠结:“然后怎么做?”

  “用刀背敲鱼头,把它敲死或者敲晕。”

  冷熙雪迟疑了,她在厨房里干活的时候,呆过一些时日,见过厨娘们这么做,如今自己亲自下手,实在是不忍心,也缺乏那个勇气。

  厨娘猜出她的心思,说道:“二小姐,你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若一下子敲不死,那鱼可是要承受诸多痛苦,到时候二小姐一定更不忍心。”

  冷熙燕笑眯眯的看着她:“这和杀猪是一样的道理,你若一定要放它的血,它只能呜咽着承受,可你若可怜它,就该一刀了结了。那时候说不定它还会感谢你。”

  冷熙雪闭了一下眼睛,狠狠的用刀拍向不安生的鲤鱼,案板上安静了。

  厨娘赞许的看着她,为她的利落干脆:“好,接下来就该杀鱼了,先去鳞,再挖腮,然后掏出内脏。”

  冷熙雪在她的指导下去了鳞,挖了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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