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陌笙,别对我这么好。
她在河灯上面写下了夜玟谟的名字,想了想在后面加上了,从此陌路永不相见。她的手为了拿着河灯,遮住了一点,夜陌笙也只看见了夜玟谟这三个字。他顿时感觉似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他苦笑了一声随后走开。他蹲在河边,在河灯上写下了,唐凤玦,你要好好的。
只要你幸福,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恩赐。
点点火光朝着河流那段流去,唐凤玦也将自己的河灯放入了河中,目送它消失在河际。
十五日,时光如同白驹奔驰在世间,带走了一切改变了一切。
她如同一只木偶被人随意摆弄着,摆弄的美丽娇弱就为了让在一个名叫扎纳的人被愉悦,让自己承欢在他的脚下,所有人都在庆祝她的离去,庆祝她的离去能够为南陵国带来好处。
她端端的坐在轿子之中,等着启程。
自那次之后,夜玟谟就没有再来找过自己,他的那句你别后悔到让唐凤玦记挂了好久。似是委屈似是不甘,但是她却无法改变些什么,她忽然发觉无论自己逃到哪里,无论自己重生多少次,她要的她爱的都会离自己远去,她想的她念的从不会被实现,
希望变成失望最后变成绝望。
才有了现在的她。她倚靠在马车内的壁上,头上的饰物重得让她脖子发酸,大红色的嫁衣十分刺眼。
她总共穿过两次嫁衣,一次嫁给了夜玟谟,最后死了,一次是嫁给扎纳,蒙古族的大统领,而这次,则是夜玟谟将自己亲手推入那个无底深渊之中。
路经遥遥大漠,水资源十分缺乏,唐凤玦十分口渴想要出去,却见韩楚言出现在马车门口,这次的他是以一名车夫的身份出现的,时时刻刻陪伴着他,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唐凤玦愣愣地望着眼前的男子,男子眼若星辰,嘴角噙着笑意望着自己,目光深邃得如同大海,波涛汹涌却让她平安无事。
韩楚言笑了笑,道:“怎么?才过了这么几天,你就认不出我了?”
唐凤玦连忙摇了摇头,望着韩楚言,嘴唇干燥得很,刚想开口说话,却感觉双唇黏在了一起,她拼命挣开,终于说出话的时候,却感觉自己的声音十分沙哑。
“口渴吗?”韩楚言看出了唐凤玦的不适,连忙将水袋打开放到唐凤玦的嘴边。唐凤玦接过水袋仰头喝了一口,吞下去后,把水袋递给了韩楚言。
韩楚言顺势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唐凤玦邪魅的笑着说道:“我们这算不算是接吻了?” 唐凤玦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她连忙躲进马车内,放下帘子。她躲在马车内,但还是隐隐听见韩楚言的笑声。她的脸更红了。
韩楚言扭头继续驾驶着马匹。
他们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才到达了蒙古族的领地。扎纳早已率领着重兵在边境守候,唐凤玦抬起柔夷轻轻撩起一点帘子,发现外面尘飞满天,远处一名男子格外引人瞩目,所有人的目光都停顿在他的身上。
唐凤玦心中疑惑了一下,随后忽然想到,想必这就是扎纳了。她暗暗下定决心来,既然无法阻挡夜玟谟上皇位,那么就让扎纳改变夜玟谟。
“吁——”韩楚言拿着缰绳往身上一拉,马匹便停了下来。他下了马之后,走到帘子前方,轻轻撩开帘子,朝着里面的唐凤玦伸出了手。唐凤玦看见韩楚言的手,又想到了那时候……她的脸又红了,但是出于礼仪,而她又是嫁于扎纳,虽是嫁与蒙古,但还是按照南陵国的习俗来定的。
她头顶盖着红色的盖头,将柔夷放入韩楚言的手中后,便感觉到一股轻轻的力量将自己带下车。
安全下车之后,一名侍女上去扶起唐凤玦盈盈走到扎纳的面前,拉着她朝着扎纳轻轻一拜,随后唐凤玦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开口,毕竟她觉得开口要是说得不好听,丢了南陵国的脸面,到时候的话她又倒霉了不是么。
想着,唐凤玦还是决定了不开口。
而前方的扎纳望着唐凤玦,笑着说道:“这狗皇帝终于孝敬了一会儿,找了这么一个白里透红,细腰白白嫩嫩的少女来了。”
唐凤玦听着有些汗颜,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一头猪一样……
扎纳笑着将唐凤玦安顿好之后,便不知跑到哪里玩了,唐凤玦虽然心中纳闷焦急,但是想想韩楚言在这里,她总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找他吧?要是让韩楚言知道了自己不就玩了?
她坐在蒙古包内,穿着蒙古族的服饰,顿时有些恍惚。那天,她原本以为他和她还可以重来,如今想来却是如此可笑,唐凤玦啊唐凤玦,你就是可笑之至,活该被人抛弃。她苦笑了一声,将自己丢在了硬床上,脑袋猛烈撞到床板,她吃痛,伸手揉了揉自己后脑勺。
小白从星空袋之中出来,望着唐凤玦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报仇?若是想让那人死的话,直接告诉我们一声,我们便分分钟帮你搞定他,可是为什么还要绕这么多圈子,让自己这么难受呢。”
唐凤玦愣在原地,些许寒风从蒙古包的细缝中吹了进来,唐凤玦不知怎么的,总感觉背后凉嗖嗖的,她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最后因为无奈,她还是说道:“我要的不是他死,而是他生不如死。”
她从小拥有的爱就不多,别人对她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她就会特别开心,会想把那个人的一切都包揽起来,甚至还想过以后就养那个人。她就是这么傻,所以才会被人利用,所以就算被人杀害了母亲被人害的颠沛流离,她也能轻而易举地原谅。
说好听点是宽容,说难听点就是懦弱,不敢去为了自己的所想而去努力。
她笑了笑,不愿再说下去,小白见她的表情如此,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但还是望着唐凤玦说道:“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必如此执着的只想要进入皇宫,你可以选择江湖,对你来说,江湖比起皇宫,或许对你来说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说到江湖的时候,唐凤玦的眸子顿时亮了一下,她想了想,自己这样一直耗着也不是什么事,总得为自己选一条后路。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小白和小狐狸一起去闯荡江湖,然后她做幕后黑手。
“小狐狸。”她将小狐狸从星空袋之中唤出来。小狐狸出现在她的面前,睁着一双迷离而又充满水雾的眼眸望着她。
“你能化成人形吗?”唐凤玦轻声问道。
小狐狸点了点头,随后转身一变,变成了一位翩翩公子。一身红衣,红衣如血,白发如绸,眼若星辰,眉若刀锋,眼眸之中盛满了温柔,似梦似幻。
唐凤玦从行李之中拿出一个面具,将面具戴在了小狐狸的身上,轻声说道:“从今以后,你便是司徒莫裘,你要做的就是帮我在江湖上打拼出一片天地,然后每个月向我汇报一次状况。你可以从我的储物戒中拿出一些银两去开一些店成为经济来源,然后在暗地里经营一些生意,反正我要的就是将我们的势力扩大,扩大到可以与朝廷媲美。”
司徒莫裘认真地点了点头,望着唐凤玦,双眸之中充满了坚定,他道:“是。”小白在一旁看着唐凤玦和司徒莫裘对话,有些不满,连忙跳出来,可怜兮兮而又充满了期待地问道:“那我呢那我呢?”
“你就叫司徒烨黎。以后先跟着我,但你要随时与司徒莫裘保持联系,若是司徒莫裘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去救援。”唐凤玦轻声说道,
司徒烨黎点了点头。
到了夜晚,一群侍女走进屋,强行把唐凤玦踢进水池,愣是把唐凤玦从头到脚洗了一遍才罢休。唐凤玦被折磨得都无力反抗了之后又感觉自己被人抬起,然后全身上下用着被子裹住,抬起送往不知哪里的地方。
她靠着被子,睡得香甜。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又感觉有亮光照在自己的脸上,她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却看见了扎纳的脸,她惊醒了过来,伸手想要揉揉眼睛,看看这是不是真的,却猛然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不能动了。
瞬间惊醒,她发现这不是梦,而是真的。
相传,扎纳生性暴虐,在性方面喜欢凌虐,侍奉他过的女子非死即残,而南陵国送去的妃子多半是死。所以,近年来越少人愿意去蒙古族。
“喂,你叫什么名字。”扎纳那粗狂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让唐凤玦的思绪扯了回来,她望着扎纳,有些呆愣,反应过来后便道:“妾身名唤唐凤玦。”
扎纳闻言,似是梦呓般喃喃自语道:“唐凤玦?唐凤玦……”半晌,他才似决定了般,对着唐凤玦笑着说道:“真是个好名字。”
唐凤玦瞬间警惕了起来,望着扎纳的目光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的她有多紧张。传言扎纳性情阴晴不定,曾有一女子得了他的宠爱,在一次聊天之中,女子忽然谈起了他不喜欢的事情,那女子便被砍去了舌头。自此,再无人敢于扎纳聊无关紧要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