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琴即使离得牧卿忧很近,却也不能跟她多说话。
冷玉寒见到喜轿,优雅地走上前,王府门前围了许多人,都是些前来看热闹的。牧卿忧被思琴搀扶着下了轿,现在她只能被人带着走,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身着喜袍的男子走在前方,新娘在后面被人搀着走。牧卿忧嗅到了浓浓的酒菜香味,却也只能强忍住饥饿。
思琴发觉冷玉寒身后的男子在看着自己,她一回头,原来只之前在酒楼碰上的白衣公子的随从。看来他是认出自己来了。
牧卿忧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完成拜堂仪式的,她只知道自己很饿,是非常饿。高位上坐着的是当今皇上和皇后,冷玉寒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如玉的眸子却是异常冷澈。
牧麒焰看到两个人终于拜完堂,也是松了一口气,会心地笑着。
拜完堂后牧卿忧被思琴扶着进了喜房,她静静地坐在床边,此时已经是累得不行了,腰酸背又痛。房中除了思琴,还有四名丫鬟伺候着。一时间,谁都不说话,很是安静。说掉根针都能够听到声音也是一点都不夸张的。
许久许久,牧卿忧好动的个性再也耐不住寂静,她拿掉了头上的盖头,深呼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看到光了。
“小姐,你怎么可以......”思琴急忙要将盖头替她重新盖上,却被牧卿忧一手打开。
“思琴,我饿了,有吃的吗?”她睁着大眼睛看着思琴,极力装着可怜。思琴叹了一口气,似是拿她没办法,但是盖头是不能提前揭开的。
“小姐,您还是先盖上,奴婢马上拿些吃的来给您。”思琴只能如此行。
房中的另外四个丫鬟看到牧卿忧自己拿下了盖头,面面相觑,却因碍于身份不能多嘴。
牧卿忧乖乖地盖着盖头,想着只要有吃的,她可以暂时委屈委屈。
思琴拿了桌上的糕点递给牧卿忧,还不忘提醒:“小姐您可要少吃些。”
“知道了知道了。”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她已经饿了一天多了,再不补充点能量可是会出问题的。
不一会儿,牧卿忧伸出手来:“还是很饿。”思琴无奈又拿了一块给她。
就这样,牧卿忧不断地问思琴要吃的,思琴不断地劝着她少吃些。
很快,牧卿忧终于吃饱了,她有些困,打了个呵欠,房间里的人都听得很清楚,思琴脸色铁青,又不能说什么。看着四个丫鬟强忍住笑,脸都要抽筋了。
“思琴,我困了。”牧卿忧开口说道。
“小姐,再忍忍吧。”小姐这是摆明了要反抗啊。思琴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只能好生劝着,想着若是王爷来了就不一样了。她很想告诉牧卿忧夜王殿下与白衣公子是同一个人,但是房中还有其他人,若是被别人知晓,只怕对小姐的名声无益。
又是很长时间过去,天以见黑。
这时候就算是思琴也觉得有些晚了。想着是否是宾客太多。
牧卿忧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渐渐地均匀,很明显是睡着了。终于,熟睡中的女子倒在了床上。
思琴急忙上前,以为牧卿忧出了什么事,掀开盖头,哭笑不得,原来是睡着了。
“王妃出了什么事?”丫鬟们也马上凑上来问道。
知道发生何事后都偷笑起来。思琴很是疲惫,她今天可是比牧卿忧辛苦许多,现在她倒是睡得很安稳。
门被人推开,却不是该出现的人。石砏进了屋,却没看到床边应该安静坐着的新娘,反而是床上躺着的呼呼大睡的女子,瞬间以为是自己进错了房间。
定了定神,他吩咐道:“王爷今夜身子不适,伺候王妃早些歇息。”不过看着样子,自己倒像是在说废话了,那个丫头真是没有一点出嫁女子该有的样子。
牧卿忧睡得很香,完全不为外界的事物所动。
“有劳先生传话。”思琴看着牧卿忧,极为尴尬。石砏转身出了门,房中又恢复了寂静。
夜色中,冷玉寒褪去了身上的大红喜袍,换上了他平日里的白衣。
“主子,王妃已经歇下了。”石砏说这话时有些心虚。
“歇下了吗?”冷玉寒手中的花瓣落到地上,银色月光下别有一番意境。
“是。”石砏应道。
“退下吧。”冷玉寒淡淡地吩咐道,石砏领了命消失在夜色之中。
牧卿忧睡得很香,迷迷糊糊中被思琴叫醒。
“小姐,小姐.......”
牧卿忧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天亮了吗?”
“是啊小姐,天亮了。”思琴已经端来了洗漱水,正等着牧卿忧起床。牧卿忧恍惚地坐起身,思琴伺候着她穿好衣服。
“思琴,我睡了很久吗?”牧卿忧开口问道,思琴正在帮她梳着发髻,听到牧卿忧这么一问,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那个什么夜王的没过来吗?”思琴以为牧卿忧是不会想到还有这么个人。
“夜王殿下昨夜身子不适,应该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
“我才不信呢,他一定是和我一样不想成亲的。”牧卿忧有时候什么都不清楚,有时候确实很清楚,思琴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小姐了。
牧卿忧看到花园里竟然会有秋千,很是激动,便马上跑到秋千上荡起来。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公园里都是大大小小的秋千,妈妈常常在外工作到很晚,她往往都是在那儿就待上一整天。
思琴紧跟在牧卿忧身后,提醒着她要矜持些,但是事实证明牧卿忧很少把别人的话听进去,还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为人所动。
冷玉寒正在书房里看书,听到花园里传来声响,便走到窗边想看看是谁坏了规矩。他向来喜静,府中的人就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花园中的女子坐在秋千上笑得很开心,是不是发出一两声刺耳的呼声,冷玉寒如玉的眸子夹着几分寒意。
思琴看到来往经过的婢女都用怪异的眼光打量着牧卿忧,意识到她们可能失了分寸,便提醒牧卿忧,让她小声些。
牧卿忧只顾着听思琴说话,不小心从秋千上摔了下来。“啊——”她直直地摔在地上。
“小姐,您没事吧?”思琴忙扶起她。
“没事,就是好痛。”牧卿忧坐在地上揉着自己吃痛的屁股。
冷玉寒淡笑着,想着这下终于可以安静些了。
牧卿忧被摔过一次后果然放乖了些,不再闹腾,而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的石桌旁。想着这么大的王府却是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而且她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那个什么夜王,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不过肯定没有冷玉寒长得好看。
她撑着脑袋发着呆,思琴想到了什么,刚要开口告诉她冷玉寒的身份时,牧卿忧却也是想到了什么,起身跑开。
“小姐,您要去哪儿啊?”思琴在她身后跟着,边跑边问道。
牧卿忧一下子就跑没了影,就连思琴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正在焦急地找她时,石砏忽然出现在她身后,脸上一片淡漠。
“姑娘该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思琴知道石砏所指的是白衣公子的事,她点点头,谁让她只是一个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