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素来为琉国所辖制,每年送至琉国的贡品多的时候已经能够抵得上燕国税收的的十分之一,如此一来燕国的国力一直是位于琉国之下。但是谁都没有胆量去抗衡琉国,若是他这次出使琉国能够取消十年前的蒙山之约,燕国的富强必定是指日可待。
所以,这次琉国之行,他必须去。殇梓闫擦着手中的剑,烛光下,剑的寒光愈发强烈。
牧麒焰身前站着黑衣男子,男子蒙着脸,看不出他的真实面目。
“主子已经要有所行动,牧庄主知道该怎么做?”黑衣男子的语气中透着几分威胁的意味,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牧某自会竭尽全力。”
“如此最好。”黑衣人瞬间消失不见。
牧卿忧是第二次入宫,听说这次是因为邻国的使臣来访,琉皇设下宫宴为其接风洗尘。燕国是琉国最大的对手,虽然这么多年一直守着当年蒙山之约进贡,但是燕国国力的崛起却也是不可小觑的。再加上近年来琉国流年不利,收成大减,税收自然也就少了不少,这个时候若是与燕国挑起争端,胜负未必是可以预见的。
思琴伺候着牧卿忧梳洗打扮好后,看着镜子里平凡却精致的小脸,牧卿忧满意地笑了笑。这种时候,她应该抱有什么期望吗?不禁暗自问道。
冷玉寒的轿撵已经在外等着许久,石砏见牧卿忧不紧不慢地出来,木讷的脸愈发寒冷了。
牧卿忧有意无意地看了看轿子,那里面坐着的,是冷玉寒没错吧?思琴搀着牧卿忧上了轿,自己则与石砏一道跟在轿子后边保护着。
轿中,冷玉寒静坐着,似乎是在浅眠,双眼微闭,一张俊美的脸白里透着红,睫毛微微颤动,精致完美的五官恰到好处。牧卿忧大胆地打量着他,心中叹着气,可惜这样完美的男人不属于自己。
很快,轿撵便入了宫门,牧卿忧被思琴搀着下了轿,冷玉寒在前面走,她在后面紧跟。石砏与思琴则在两人后面随侍。宫里的路常是绕来绕去的让人摸不着方向,亭台楼阁,假山饶水,金碧辉煌的宫羽,来往的宫婢们,牧卿忧的心情似乎不错,权当自己这是在旅游了。
因为是宫宴,所到的大都是皇宫贵胄子弟,还有就是些皇帝器重的朝中大臣。设宴地点在琉国皇宫内最为奢华的翠羽楼。相传琉国的开国皇帝梦中得一翠羽,那年天降甘露,国产富饶。皇帝便专门修建了翠羽楼以此为纪念琉国的强盛国力。
此后历代的皇帝都以能够梦得翠羽而为傲,其实也都是希望国家强盛,外敌不敢来犯。如今在翠羽楼设宴亦是要让来访使臣看到琉国的国力,以此来告诫。
牧卿忧远远地就看到了一座高大宏伟的楼阁,楼外有许多士兵把守,里面传出歌舞宴乐之声,进到楼内,里面似乎是用碧玉打造而成的,全都是一片碧绿,透着奢华的气息,碧玉,比金子高贵优雅,翠羽楼怕是花了不少的财力。
里面坐满了人,琉国皇室中人都已经来得差不多了,见到冷玉寒进来,都看向他。
牧卿忧跟着冷玉寒入了座,心里却有些不舒服,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夜王可算是舍得来了?”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紫色衣袍的男子,看样子也是皇室中人,看向冷玉寒的眼神透着丝丝不满。
“三弟,不可无礼。”身着丹青色衣服的男子严肃地提醒道。
“太子皇兄心善,皇弟自然要给您一个面子。”紫色衣袍的男子喝了一口酒,笑着回道。
冷玉寒对于方才那人的挑衅并不在意,而一旁的石砏却是早已按捺不住地想要拔剑好好教训那个狂傲的霖王。
牧卿忧看到了高位上坐着的那个身穿龙袍的中年男人,他便是这琉国的皇帝,冷玉寒的爹了。看五官,年轻时一定也是倾倒了不少女子的。他的眉头紧锁着,当皇帝真的是不容易的吧。下面的人吃喝玩乐时,他也许还在想着政事。
牧卿忧喝了一小口面前的酒,酒是好酒,却并不能吸引她。她将眼光放到了台上献舞的美人身上,看她们的舞姿就知道这些人定是苦练了许久的。这些女子心中最想的莫过于寻个好去处,这些所谓的达官贵人自然就是她们想要抓住的对象。
舞姬们竭尽全力展现自己的娇媚温婉,时不时秋波暗送,扭动腰肢,撩动人心。牧卿忧笑着,就像是在看一场滑稽的表演。
冷玉寒身上聚焦了不少舞姬们的柔光,琉国的夜王。高高在上的尊贵公子,素来是众多女孩儿梦寐以求的夫君。似乎是不把他身旁坐着的正牌王妃放在眼里,个个都是大胆地使出全身解数。
牧卿忧感受到了一道目光,敏锐地寻去。果然,有个人在看她,
上座之中,有个男子,一袭黑衣,狭长的一双眼睛带着笑意,嘴角上扬,脑海中一下子就浮现了好多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貌若潘安......
牧卿忧痴痴地笑着,又是一个谪仙的男子。不过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不能够失了分寸,便马上镇定下来,喝了一口酒压压惊。
殇梓闫收回自己的目光,冷酷的脸上不带一丝多余的温度。眼中湛着几分寒光。
冷玉寒一直淡笑着,他早就知道会是殇梓闫,如果是他,那就会有趣些。
牧卿忧只是一个不留神就被人钻了空子。
正要退下的一个舞姬竟然直直地就倒在了冷玉寒的怀中,不知道她是以何种角度倒下的,反正结果就是正正地倒在了冷玉寒的怀中。冷玉寒手中的酒杯一晃,里面的酒都洒了出来,大多都是洒在了旁边的牧卿忧的身上。
舞姬倒在冷玉寒怀中,似乎是吓得不轻,她捂着胸口,呼吸急促,似乎是发了病,脸色煞白。牧卿忧不满之余还是有些担心的,若是真的有病,她也不能怪别人的吧?
石砏手中的剑湛着寒光,冷眼看着冷玉寒怀中的舞姬,想着若是净月,早就一剑了解了那人的性命。
上次丞相府的三小姐在主子怀中昏倒,净月一剑下去,那女人当场毁了容。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净月被主子惩治了一番。如今又是这样的情况,他可不能冲动。
“她好像是犯了病。”牧卿忧有些担忧地开口道,此时众人的眼光都投在冷玉寒身上,大多是想看好戏的。牧卿忧却很是淡定地看着男子怀中的舞姬,并无不悦。
“你身上带着药吗?”牧卿忧隐隐地觉得她可能是得了哮喘之类的疾病,一般这种病人都会随身带着药,不知在古代是不是这样了。
舞姬有些吃力地点点头,“在奴婢怀里。”说着娇滴滴地看着冷玉寒。冷玉寒似乎不在线,完全置身事外。牧卿忧动手掏出了舞姬身上的药,是药丸,她拿了一粒喂给她。
服了药后,舞姬的脸色恢复了不少,呼吸也渐渐缓过来。似乎只是一场小小的插曲,并不能掀起什么大浪。
牧卿忧看着那舞姬离去的背影,笑着,到现在她也不明白那个人是先摔倒后犯病还是先犯病后摔倒的。
舞姬退下,临出去前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静坐着的白衣男子的背影。
牧卿忧只觉得翠羽楼的气氛很是压抑,喝了几口酒,吃了一些糕点后就偷偷离开。思琴便跟着她离了席。石砏看到牧卿忧离开,知道这丫头一定是受不了了,想要出去放放风。
翠羽楼外,空气都是不一样得清新。牧卿忧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才知道里面的空气是多么得污浊不堪。她看着那些人笑着,却并不舒服。
思琴知道提前离席是不合礼数的,若是被皇上发现,说不定会惹上什么麻烦。
“小姐,我们还是进去吧。”
牧卿忧看了一眼思琴,知道她是怕会出事,安慰道:“没事的,来人这么多,皇帝也管不过来啊,我们就出来透透气,不会出什么事的。”她看起来无比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