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寒看着她,欲言又止。俊美的脸上露着几分复杂的神色。
牧卿忧自顾自地摆弄着她衣柜里的衣服,似乎心情不错,既然父王已经不追究了,自己就又可以逍遥自在了。女子一边哼着歌,一边整理好殿中的东西,走来走去一刻也没有闲暇。
走过男子身边,冷玉寒将她拥入怀中,抱着她。
牧卿忧手上拿了很重的瓷器,难受地想要挣开。
“一起回去么?”男子轻声问道,看着远方,如玉的眸中含着丝丝异样。
“嘭!”女子手中的瓷器摔碎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立马弯腰去捡,“摔碎了。”牧卿忧低喃着,却是已有所指一般抬头看了一眼站着的男子,继续捡着地上的碎片,一片两片,很多片,她捧着一部分碎片站起身,递到男子眼前,“碎了,就没有办法恢复了对不对?”
“可以,只要你愿意......”
牧卿忧摇了摇头,看着他,笑着,“我很喜欢它,但是现在它碎了,就算再喜欢也没有办法继续了,碎了,就只能扔掉了,如果真的有工匠可以将它修复,表面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是,我已经不会再喜欢了,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它是被我弄碎了的,是我亲眼看着它碎掉的,没有办法掩饰的,忽略的,事实,无法自欺。”
男子谪仙般的脸上透着几分寒意,知道她想说什么,却还是无法接受,他修长的手拿起她手中的其中一片碎片,冷笑着。
“你又如何知道它是已经碎了的?”男子冷声问道,眼中透着几分冷冽,看着手中的洁白的碎片,问着女子。
“如果它没有碎掉的话,就没有意义了,不是吗?”牧卿忧转身将碎渣放到桌上,冷玉寒几步上前,牧卿忧被他抵到桌边,面对着他,双手撑在桌上,却是实实地覆在了桌上的碎渣上,一阵疼痛让她的神经紧绷起来。
冷玉寒冷冷地看着她,眼中透着几分不甘,一直靠近了她,将她死死地抵在桌边,他越是靠近,牧卿忧手上的疼痛便会愈发,她秀眉紧蹙。看着男子凌厉的眼神,知道他是怒了。
男子冷笑着抚上她的脸,牧卿忧别过脸避开,她脸上的擦伤隐隐地传来阵阵刺痛,虽然擦了药后已经好了不少,却还是有些疼。
“是你欠我的,牧卿忧,这辈子,注定是要偿还的。”
“走开!”牧卿忧痛得不行,被他抵在桌边失去了重心,几乎全部重力都落在了双手的支撑上,她用力推开男子,却几乎是被弹开,双手再一次重重地压上碎渣上,痛得她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乖乖听话不好么?”男子威胁着,掰过她的脸,毫不怜惜地吻上她的唇,霸道而热烈,却是不顾及她的感受,咬伤了她的薄唇。
女子的手已经出了很多血,暗红色的液体往外渗,染红了白瓷碎片。
被男子强吻着已经透不气来,牧卿忧的脸色苍白,很是无力。冷玉寒终于放开了她,冷冷地看着她滑落至地上,还是接住了她,瞥了一眼她流着血的双手,眼中滑过一丝不忍,却也只是一瞬。
冷玉寒横手抱起她,往殿外走去。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石砏在殿外见到两人,马上跟在冷玉寒身后出了院子。
“放我下来,你放我......”忽然,她没了声音,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他,他居然点了她的穴。
冷玉寒一直抱着她走出宫外,马车就停在宫门口,此时已经是清晨时分,守门的侍卫见到冷玉寒一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触及男子冷冽的目光,立马怯怯地打开了宫门。
宫门口,冷玉寒将女子放入马车内,吩咐石砏赶车,所有的事情几乎是计划好了一般。
石砏只是驾着马车,很快就出了南疆皇城。
冷玉寒一直都没有给牧卿忧解穴,似乎是忘记了一般,牧卿忧瞪得累了就闭上了眼默默想着办法,但是如果他就这么一直不给自己解穴,岂不是要一直这么到琉国了?这家伙有时候就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什么事都做得出。
一路上,冷玉寒解开了牧卿忧的哑穴,但还是没有解开她的大穴,所以她已然是动弹不得,她的不满愈积愈深,就算可以说话她也不会说什么,两个人默契地打起了冷战。
殇梓闫看着桌上堆得高高的走着,皱着眉,他已经看过,大多是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怕是重要的是也不会上报的,从前父皇还在的时候,百官都是大事小事交由贺鼎天处理,现在没了贺鼎天,有些老臣倒是不适应了。
风芸菱端了茶水进来,她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但是每天到了时候还是会给男子送来糕点茶水,有些情,有些事,在不经意间,都会发生了改变。
音姬算是后宫中伺候着皇上有些日子的贵人,但是却也不如风芸菱这个皇后后来居上受尽皇上恩宠了,以前想着她至少还有个孩子,但是,现在皇后也怀了龙子,自己真的是没有什么胜过她的了,难道真的,丫鬟命,一辈子,只能被主子打压着吗?
南宫铉静静地坐在紫弦门的正殿中,偌大的殿中,只有他一人,男子俊美的容颜透着丝丝忧虑,看着手中的信纸,如玉的眸子含着踟蹰的光。为何,要打破现在的局面?难道这样不好么?若是知晓了一切,真的会比现在要好么?
紫弦门中很是寂静,隐隐地,空气中的兰草香味使人沉醉。
“公主,太子殿下已经回府了。”雨竹禀告道,眼中带着几分不安。
“退下吧。”云心羽抚着琴身,倾城的脸上浮着一层淡淡的忧郁,嫁给冷玉寒,她以为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她却疑惑了......
牧卿忧清冷的眸子紧盯着面前站着的男子,一路上,她始终没有再讲过一句话,无声地抗议着。
“其实你是否知晓自己过去?”冷玉寒抚上她的脸,眼中隐着淡淡的柔意,夹杂着几分复杂。牧卿忧只是沉默着,她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说她固执也罢,说她做作也罢,她向来讨厌被迫着做什么。
“本王知道你在气什么,但还是想让你明白一些事。”
牧卿忧毫不在意地看着窗外,屋内,很是安静。
“既然来了又何不进来?”冷玉寒冷声说道,却不知他是在对谁说的。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只见一位蒙面黑衣人出现在了屋内,皇室子弟,亦或是贵胄之子,身边都会有一些在暗处随侍保护的暗卫,冷玉寒的暗卫很少出现,但牧卿忧也是见过的,三年前,五陵死的时候,她见过,那些人就是这么个装扮,用以识别他们身份的就是他们衣服袖口的图案,冷玉寒的护卫袖口上都有一朵红丝线绣成的兰花。
“卿忧。”黑衣男子轻声唤道,缓缓地揭下了蒙面的黑布,如玉的眸子含着淡淡的伤痛。
牧卿忧看向那男子,眼中满是诧异,心中大惊,南宫铉?怎么会是南宫铉,这是什么情况,南宫铉怎么会成了冷玉寒的暗卫的,而且,南宫铉不是只知道她叫“莫忧”的吗?怎么这个南宫铉,总觉得很奇怪似的,却是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奇怪了。
牧卿忧还是没有说什么,但她的眼神已经布满了疑惑。
冷玉寒走到南宫铉身旁,冷笑着,看向牧卿忧,“不觉得很像么?”
牧卿忧没有说话,她早就知道他们两个人长得很像,但是却又不是一模一样,仔细一看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南宫铉修长的手抚上自己的脸,不知他做了什么,但是,却能够看到他的脸在发生一些细微的变化,慢慢地,慢慢地,越来越像,越来越像,牧卿忧睁大了眼睛。
一模一样的,这,难道是易容?午后的阳光,使人心神恍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