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众人寒暄完毕,春蚕左右伴着儿子和弟弟,一行三人很有默契的来到主院的书房。坐在平时习惯的藤椅上,春蚕问正在关房门的弟弟:
“鹊儿,对于这次半路出现的袭击,你怎么看?”
关上门,春鹊来到姐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顺便把一旁的春晓拉过来,一语双关的说: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还是先来听听这山庄未来的接班人怎么说吧。”
见舅舅一副没正形的模样,晓儿有些无奈的想,这是刚才门外那个威严八面的庄主吗?郁闷归郁闷,春晓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老成的说:
“我们来的路上被人袭击也不是第一次,但这次有些奇怪的是,黑衣人用了流云宗的阵法,这么蹩脚的暗示明摆着是嫁祸。”
春蚕见儿子虽未一语道破,却也很有道理,就放下手中的茶杯继续问道:
“既然是嫁祸,那动机是什么呢?”
“挑拨离间,渔翁得利。”
“晓儿觉得谁最可疑呢?”
“谁都有嫌疑,事发后我又去事发点看了一遍,一无所获。虽然没有什么确切地根据,但可以肯定的是,嫌疑最大的一定是鸣世山庄和流云宗共同的对手。”
“有道理。不过,晓儿有没有想过,这些黑衣人原本就是流云宗的人呢?”
见娘亲笃定的眼神,春晓有些反应不过来,疑惑的说:
“这样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蒙遮面,故意用流云宗的阵法,稍微有心的人第一反应就是嫁祸。”
“那娘亲怎么判定他们就是流云宗的人呢?”
“从步法上判断的。”
“步法?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流云宗的弟子从进师门的第一天就开始修习一种功法,这种功法小成之后,修习之人步法飘逸不定,在对决中非常有优势。”
听了娘亲的提醒,春晓微微思考了一下,问道:
“娘亲,功法小成的时间大概是多长?”
“少则十年,多则二十年。”
“这次袭击我们的人从身形上判断大都在二三十岁左右,所以娘亲判断他们是流云宗的弟子?”
“是的,因为各门派历代的掌门人替换的比较频繁,就算有个什么恩怨,别的门派也不可能花那么长的时间来培养这些人。再说了,流云宗的功法是不外传的。”
见娘俩说的越来越神秘玄乎,春鹊有些忍不住的问:
“姐,那种步法有什么迹象可寻吗?我怎么没发现?”
这么一句无意的话换来两人的白眼,春蚕没好气的说:
“细微的地方,你什么时侯注意到过?”
噎了一下,春鹊埋头喝茶不再插嘴。春晓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老老实实的舅舅,突然想起了山庄里的小胖墩,暗想,某些时候,这爷俩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无视弟弟的故作委屈,春蚕继续刚才的话题,说:
“这种步法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但娘亲我精通医术。在一次武林大会上,我给一个受了腿伤的流云宗弟子看伤,无意中从那人口中得知的。这种内功小成后,腿会在行走时向两边快速摇摆,脚印时深时浅让人手忙脚乱。虽然这种功法很厉害,但也有不足之处,一旦被人重伤腿部,就很容易造成无法根治的瘫痪。”
两人听到春蚕的描述,不无惊讶,没想到为了一门功法竟要冒着时刻被残废的危险。
“娘亲,若是流云宗的人,那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们又无冤无仇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就长远利益来说,我们会是他潜在的敌人。”
“潜在的敌人?”
“是啊,这些年我们的商号可以说遍布全国,甚至海外也是分布颇多,因此消息网可谓空前的灵通。这就直接导致流云宗这个专卖消息的门派大大受挫,长此以往,就有断了他们营生的危险。”
“就为这些未来的利益,他们就能狠下杀手?看来这流云宗也算不上什么名门正派。”
“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晓儿,你记住,这世上没有纯粹的黑也没有纯粹的白,还有那被人忽略的灰色地带。”
“娘亲,若是这样,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就要看你舅舅如何去布局喽。”
一旁悠哉的春鹊,见皮球踢倒了自己面前,叹了一口气,公事公办的说:
“当然是毫不留情的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舅舅,没凭没据,你不怕落下口实,被武林人士讨伐?”
见晓儿一副担忧的模样,春鹊没好气的说:
“晓儿,你也太看不起舅舅我了,你真以为这些年的庄主是当假的啊。今天你在这里,舅舅也不瞒你。这些年,舅舅除了养精蓄芮,也在暗中观察各门派山庄的动态。为了将来坐上盟主位置更顺利,我可是下足了功夫。事到如今,功夫不负有心人,算是将一切都掌握在了自己手里。”
望着舅舅有些玩味外加誓在必得的眼神,春晓转过头望向娘亲,却有些无力的发现,那个世人赞誉有加的女子,此刻正在打盹,完全无视于有些摸不着头绪的自己,真是有种向天长啸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