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雨花楼的事情在孩子眼里只是一件好玩的风流韵事的话,那么在春蚕的眼里却是暴风雨的前兆。坐在雨花楼对面的茶楼里,望着那个好似翻版的流燕,春蚕十分肯定,那是个冒牌货,只是做的比较逼真罢了。流燕是杀手出生,骨子里永远不会有知书达理、才华横溢这种东西。想来弟弟也深知其厉害关系,才去拜访那位他懒得见的盟主。
想想,这个不大不小的阴谋已经持续了好几年,期间还差点牵扯到朝廷,好在龙椅上的那位是个熟人,否则还真的有些危险。接下来,一直不痛不痒的,大战没有,小偷袭不断,想让人忽视又很难忽视。这几年,姐弟俩好脾气的以不变应万变,山庄按兵不动,等鱼饵一点一点的上钩。以如今的形势来看,也许鱼离浮出水面不远了。
半个月后,庄主有些疲惫的回来了。望着面前没啥表情的弟弟,春蚕疑惑的问:
“你不会是真的陷进去了吧?”
春鹊没有说话,这种不否认也不肯定的架式让春蚕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叹了一口气,来到窗前,沉默许久后,凉凉的说:
“既然你的立场有些动摇,那就暂且歇息一段时间,山庄的事务先由我来代劳。”
见不问世事的姐姐突然要接手山庄,春鹊有些慌乱的说:
“姐,你这是为何?”
“这是我该问你的话。”
又是长长的沉默,又是春蚕率先打破。
“鹊儿,姐是过来人,知道你对流燕的感情有多深。但你想过没有,就在几年前,你深爱的女子已经在你的怀里香消玉损了,现在雨花楼的那位只是一个长得有些相象的陌生人。再说了,无影的情报已经证实了那是一个阴谋,一个可能会毁了我们的阴谋。若是只有你我,这事好商量,但要赌上山庄上百条人命,我第一个不答应。”
看着姐姐望向自己冷冷的眼神,春鹊悠悠的说:
“姐,你不知道,她和流燕简直一摸一样,甚至包括某些细节。”
看着弟弟险些崩溃的样子,春蚕的手有些颤抖,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么拙劣的把戏会让自己这个傻弟弟陷进去,甚至不可自拔。压下隐隐上升的怒气,春蚕平静的问:
“你想说的是,流燕并没有死,她又活过来了?”
见弟弟没有回答,春蚕冷酷的继续追问道:
“这种设想,你相信吗?要不要姐姐陪你去一趟埋葬流燕的地方,那里可是除了你我谁也不知道的所在。就是不知道,那美艳的相貌变成了白骨,你会怎么想。”
姐姐的当头一棒,让春鹊脑子有了一丝清明,嘴里喃喃道:
“是啊,自己怎么忘了呢?姐,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存在呢?总让我有种回到从前的错觉。”
“越是逼真的相像,越是不可信。世人都知道,流燕是你唯一的伤疤,所以花尽心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姐姐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兜兜转转过了好几年,别说他们没有耐心玩下去了,就连我也想早点了结此事。既然大家达成了共识,那还客气什么呢?”
看着背手而立强势的姐姐,春鹊无奈的想,既然姐姐不想玩了,那这次真的会尘埃落定吧。
凌晨的书房里,游龙剑、龙潭、无影等人望着好几年没坐在主位上的当家小姐,心里大概有了眉目。春蚕没有绕弯子,直来直往道:
“在雨花楼事件解决之前,由我暂时接手山庄事务。既然一开始我们就知道是流云宗在捣鬼,那么这些年该有的情报策略,早该瓜熟落地了吧。”
“回小姐,一切准备就绪,就剩下小姐的一声令下。但不知那位雨花楼的女子该如何处置?”
“她是什么来历?”
“是真正落难的官家小姐,有些头脑。这次自愿这么做,是因为和流云宗的当家有个协议。”
“什么协议?关乎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那倒不至于,她要自由。”
“那就放她自由吧。”
“以防庄主对她不死心,我看还是除之后快。”
瞟了一眼说出此话的无影,春蚕摇了摇头,道:
“至于她和鹊儿有没有什么后续发展,我一点也不关心。我在乎的是,在我的地盘,能温柔解决的事情绝不要见血。我希望大家能生活的平和心安理得,而不是整日提心吊胆的血腥。等事情告一段落,和朝廷上的人打个招呼,然后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游叔看着主座上明明有着母仪天下的风范,却固守着一片小小山庄的女子。这些年,少庄主的真实身份大家多少都能猜出来。朝堂上,几个小皇子已经开始了拉帮结派,唯有这里的那位,开心快乐的生活着。难道,这就是她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