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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1章、梅香院旧事

作者:乃粉|发布时间:2022-04-21 22:39|字数:3068

  这一来我是得以逃离太后的刁难,却不知太子哥哥要面临怎样的困窘。可恨当时自己冻得麻木,唯一能感知的只有太子哥哥那温热无比的胸怀。

  醒来时已是残阳如血,窗外皑皑白雪染着残阳的光辉,刹一看去显得格外妖娆,有些刺的人眼生疼。

  我才刚睁开眼睛守在床边的清霞便喜极而泣,拉着我激动道:“小姐,谢天谢地,您总算是醒了!”

  清霞一开口清芸、沁芳、清霜她们也都围了过来,个个眼中含泪,口念佛陀。许是冻彻心肺的缘故,寝殿内虽生着碳火,床上也是厚厚的褥子盖着,身上仍却感觉有细锁的寒潮侵袭而来。

  我在清霞的搀扶下缓缓坐起身子,对上那抹挤进寝殿的光辉时无意识抬了抬手遮挡,随后对她们问道:“太子哥哥呢?他没事吧?”

  问及太子哥哥她们脸色顿时一变,个个低头不语,眼珠子不停地转悠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我顿觉不妙,正要细问时只见沁芳镇定自若转身去端来一碗姜汤缓缓说道:“您才刚缓过来,先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吧。”

  沁芳说着把满殿奴仆打发了下去,又要清霞、清霜去门口望风,这才婉婉道来:“婕妤,太子殿下将您带离寿安宫后不久皇上就回宫了。”

  皇上?一听他回宫我顿觉不妙,立马问:“今日?不是还有三五天吗?”

  沁芳摇头:“个中巨细奴婢也不知晓,先前确是这么说,可皇上回宫是事实。当时他装束未脱直奔宁穗堂而来,见是太子殿下怀抱您回的宫很是不悦,当即从太子怀里抢过您并敕令殿下回宫。”

  “然后呢?”如果只是敕令回宫她们几个不该是这种脸色才对。

  “小姐,别提了!”清芸恨得牙痒痒,“殿下还未回到东宫欣贵嫔与罗氏就撺掇起来污蔑殿下与您……她们不仅揪着今日之事不放,更是借着殿下昔年派人去吴郡探望您的事大做文章,此刻大家都在寿安宫呢。”

  “什么?”我顿时血气上涌,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抓着她二人的手着急问道:“太子哥哥呢?皇上把他怎么了?”

  清芸少不更事,倒是沁芳老成,不慌不忙按住我道:“婕妤莫慌,太子殿下毕竟是皇上的嫡长子,焉是一句话便能撼动的?何况还有皇后娘娘在,她也不会看着太子殿下出事不是?您今日才遭这样的罪,当务之急是要好好调理身子才是。”

  “沁芳……”

  “婕妤且想想,那欣贵嫔平日和谁走得最近?”

  “叶玉妃?”

  “是啦。叶玉妃育有陈王,她虽未亲自出面,挑事的到底是她底下人……”

  叶玉妃育有陈王成年,素来和太子哥哥横眉挤脸,这二人不和是天下尽知之事,事情由他们说出来皇帝未必相信。可若此时我急急忙忙跑过去,倒叫皇帝多生出几分疑心,那时候便是我与太子哥哥再清白也是百口莫辩了。

  都怪我一时糊涂,竟没想到这一层,再看看沁芳,依旧淡定自若,清浅温笑,我亦回了她一个微笑,把清霜、清霞都叫了进来,一面要清霞去往寿安宫呈报我已苏醒的消息,一面让沁芳为我稍微梳洗打扮,而后才带着清霜、沁芳去往寿安宫中。

  彼时华灯初上,宫灯闪闪,我裹着厚实的冬衣简装素约去了寿安宫,那里面里里外外都是皇帝的随行侍卫,岳少臣更是直腰挺立守在宫门之外,见了我他并未阻挠,轻易就放了我进去。

  我缓步直行,直至寿安殿中帷幔外才驻足停步,细听里面究竟说些什么。才刚止步,耳畔便传来欣贵嫔依依不饶的挑衅之音。

  “兄妹之情?哼哼?殿下当我们是三岁孩童吗?且不说今日您强行将吴婕妤带离寿安宫一事,当日晋国衡王遇刺之时,皇上下旨要殿下您七日破获案情,殿下您还记得吧?本宫听说当时殿下您是焦头烂额,已经好几日没曾沾过水米,怎的吴婕妤一来您就精神倍增、神采飞扬呢?”

  欣贵嫔说完又转向杨文鸢,对她问道:“太子妃,这件事您也该清楚记得吧?”

  “没有这样的事。”太子妃杨文鸢立即反驳,对着堂上的皇帝叩首道:“皇舅,太子哥哥和吴婕妤兄妹自小一处玩,后吴婕妤一家离京归来,文鸢见太子哥哥正为衡王遇刺之时烦愁,便想兴许他儿时故人能帮着宽慰一二,所以就大胆要张超去了吴府。赶巧当日吴家二少爷不在,只好请了吴婕妤过来。”

  “哦,是吗?”欣贵嫔不见半分急躁,缓步走到殿中继续问道:“那么韩王城南梅香院那次呢?”

  城南梅香院!我陡然心惊,这件事不是鲜有人知吗?她欣贵嫔如何知晓?

  我心中生疑,敛声屏气,静静盯着欣贵嫔,且听她道:“太子妃,这件事你总该清楚吧?当时皇后娘娘择定令妹与韩王殿下成亲,只可惜韩王殿下不肯,还当众说什么这辈子要娶只娶吴婕妤,怎么?太子妃对这位妹婿很不满意?竟至于撺掇着韩王殿下用迷情酒去对付吴婕妤?”

  迷情酒?居然是她!竟然是她撺掇了韩王哥哥!我猛地一惊,双目直勾勾盯着殿内不变声色的杨文鸢。

  太子哥哥亦即脸色大变,满目惊愕,以至于再无旁的心思听欣贵嫔讲些什么,只是恨愧交加盯着杨文鸢。

  他虽为太子,深处龙争虎斗之所数十载,但素来不喜宫闱争斗,更厌恶这等为达一己私利而祸害他人的卑劣勾当。

  今日既知是他妻子对我做出这些无耻的勾当,怕是一时愧上心头,难于消逝。且他不敏于宫廷争斗之道,一味地只将满脸心事写在脸上,却不知隐忍深藏以避祸端。

  我那时虽恨毒了杨文鸢,却更加担心太子哥哥的处境。皇帝本就疑心我与他之间有什么,这会子他不知轻重的将满脸愧悔写在脸上,不是要让皇帝强行往这方面构想吗?

  面对太子哥哥无声的质问杨文鸢终于渐显心虚,一面手指欣贵嫔大斥,一面对太子哥哥哭述:“你胡说!此乃子虚乌有之事!太子哥哥,没有的事,她在胡说八道,你要相信我,真的没有这样的事。”

  “子虚乌有?太子妃,难道你忘了韩王是怎么贬谪出京的吗?当日太子殿下把韩王殿下打得半死,问及情由时他却连半个字也不肯吐露。请问太子妃殿下,咱们向来心慈手软的太子爷殿下,从来不肯伤人,若非关系到他最心爱之人,又怎么狠得下心对韩王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痛下狠手呢?”

  在欣贵嫔的不断攻心之下杨文鸢逐渐有些情绪失控,大嚷道:“你胡说!胡说!”

  “本宫是不是胡说太子妃一见不就知道吗?”说着欣贵嫔横手一拍,内监便从我跟前押过去一个矮小的男子,那人我见过,似乎是韩王府的家奴。

  杨文鸢见了那人吓得直打哆嗦,欣贵嫔便乘机说道:“太子妃,他你该记得吧?怎么,没想到会出现在这儿?还是以为他已经死了?”

  杨文鸢当是否认,吼道:“本宫不认得他!”

  “不认得?”欣贵嫔当即给那人一个眼色,那人跪着上前仔细瞧了瞧躲躲闪闪的太子妃,手指一举便道:“是她!就是她!当初韩王殿下正为吴小姐的事伤心,她便过来给了我一壶酒,还说只要我能劝殿下好好利用那壶酒,就有机会得到韩王殿下重用!”

  “竟然是你……”太子哥哥脸色煞白,全然不知一步步掉进了叶氏的陷阱中,只知恨恨盯着太子妃。皇帝见他如此脸色越渐黑沉,就是一旁一句话未曾说过、从来都是处变不惊的皇后也暗自捏了把汗。

  可恨欣贵嫔并未就此收尾,移到太子哥哥跟前低语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所做的还远不止这些,您知道吗?咱们吴婕妤能够入宫也亏得太子妃的好手笔,若不是她向皇上推荐,只怕皇上也不会知道世上竟有此佳人!”

  欣贵嫔声音虽轻,却足以让这殿上殿下的人听得清楚明白。

  这件事我早有猜测,也早让人去查过,多多少少已经有些眉目,只是具体详情还不甚清楚,之所以不愿提出来就是怕伤了太子哥哥,没成想今日会被欣贵嫔当堂提出来,真不知不明所以的太子哥哥一时知道了会做出什么反应?

  我暗自为太子哥哥捏了一把汗,却更痛恨起杨文鸢,若非是她,我焉能落得如此地步?

  “你闭嘴!”欣贵嫔话音刚落便见太子妃骤然跳起向她扑打过去,只为太子哥哥投给她的目光是那样的怨毒,简直几欲将她立即凌迟分尸。

  欣贵嫔当然也没让着杨文鸢,与她扭打起来,但二人身份特殊,无人发令那些个宫人婢子便皆不敢上前劝阻。

  传言中都说什么泼妇骂街云云,今日见了杨文鸢与欣贵嫔,着实又是一个境界,比之泼妇撒泼好不到哪儿去,什么抓、挠、扯、拉一应招式都给用上了,哪里还有昔日高高在上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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