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了这几句话,我直感觉身上轻巧了不少,心里那股子害怕的感觉也没有,按照行话,这是去了阴气,还魂了。
可是我心里一直不明白,这赵刚媳妇到底咋死的,竟然在头七的夜里闹得这么厉害?
我奶弄好了我,就又被赵刚一家请到屋子里,端上了瓜果糖茶,赵二更是直接拿出了200块钱送到我奶眼前。
要知道那个时候200块钱可是够一家子好几个月的伙食费了,我奶这行讲究打赏,没有张嘴开价的,即使看完阴事,对家给1块钱也得收着,不过一般不会有人这么做,毕竟谁也不想得罪看阴事的,对自家也不好。
老赵家出手阔绰,我奶自然愿意效劳,可是在提及他们家媳妇到底是咋个冤死法的时候,他们一家不啃声了。
赵二磕磕巴巴的不愿意说,赵刚也是侧过脸不开口。
“这到底咋回事,我看这媳妇头七闹得厉害,是没想让你们家好啊!”
我奶一说话,赵二两只脚直跺地,牙根咬的死死的。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一阵激冤,赵老二说了实话。
半年前,他家拖媒人给赵刚说了一门亲事,是镇上白家的闺女,模样俊俏,身材更是没的说,第一次相亲,赵刚就中意了,提了聘礼给白家,定下五月初二结婚。
白家闺女本名白霞,是个有文化的人,谁知道多年前她处了一个对象,可是对象考上了大学丢下她一走了之,她伤心欲绝,家里才给她找了亲事,嫁给了赵刚。
谁知道洞房那天,白霞死活不让赵刚碰自己,赵刚顿时急眼了,好不容易娶了媳妇,哪有不让碰的,直接用强,撕破了白霞衣服后傻眼了。
足有四个月显怀的肚皮,明显是怀上了,赵刚直接冲出门,将这个事儿告诉了赵二两口子。
花了小1000块钱娶的媳妇竟然大着肚子,如同嘴里被塞了只苍蝇,难以下咽,赵二第二天就带着媒婆找上了白家。
白霞父母也不知道自家闺女竟然怀了孩子,一顿辱骂,加上赵家退婚肚子里孩子父亲不知踪迹,白霞起了寻死的念头,从大山上跳了下去,面目全非,连带着肚子里四个月大的孩子死了。
赵家见事情闹到如此地步,不愿别人知道自家娶的媳妇怀了别人的种,就掏钱堵住了媒婆的嘴,对外说媳妇失足掉下山,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谁想到白霞死后,留下怨念,一直待在赵家不肯走,闹得赵家上下鸡犬不宁。
我奶听了,眼瞧着中午,日头跟下火似的,就写了一张辟邪符。
“晚上天黑之前,把符纸挂在大门口,三日后我来超度亡魂,消除怨念。”
赵二一家见我奶有法子解决,临出门还塞给我20块钱。
散去了阴气,到了晚上我这心里还是有点害怕,躲在我爷和我奶中间才能睡着。
我奶见我吓的不轻,加上我今年大劫,第二天一早就带我上了金山寺。
那个时候没有汽车,我家只有一辆二八自行车,这自行车在那个时候可是个稀罕物,家里有钱都买不到,还得有买车票才能搞到一辆。
我奶骑了2个小时的车子,才带我到了金山寺。
金山寺犹如一片世外桃源,与世无争,常年香火不断,也不怎么的,到了金山寺我的心格外的稳定,仿佛是有人安抚一般。
金山寺的长老尊岸元师和我奶曾有几分交情,在我刚满一岁的时候,我奶就带我到过金山寺,当年尊岸元师一眼看出了我的命数,接连嘱咐我奶,我满12岁后一定要我上山修行满百日,才可保住我性命。
可是在我见到尊岸元师时,尊岸元师满眼震惊,忙问我奶。
“这孩子煞气大增啊!”
尊岸元师此言一出,我奶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我当时不懂,但也能听出尊岸元师话里的重要性,知道我此次上山,必定是要经历大事。
“这孩子昨天招了阴气,还望能留在金山寺躲一躲。”
“怕是不行了,这孩子煞气太重,且我看他眉眼间桃花异生。”
我奶瞧着我不过12岁的模样,怎么可能有桃花运,可是尊岸元师的一句话让我奶这个饱经世事的老太太都吓得闪了脚。
“是阴桃花!”尊岸元师说道。
“昨夜那邪祟之物为何不偏不倚的寻到你家里,还偏偏折腾张演,这无疑是因为他身上本就有阴气,把那邪祟引了过来。”
“两缕阴气相吸,这孩子能活着那是命大。”
只见我奶眉间紧皱开口道:“可我咋没看出这孩子身上有阴桃花。”
我奶此番询问也是有缘由的,毕竟她几十年道行,我身上有没有阴桃花这桩事,她看的一清二楚。
“这番阴桃花乃是这孩子上一世的余孽,以前一直藏在他七煞命格里,根本不显露,如今这孩子经历大劫,这桃花是为保他命,才显身。”
“如果要想这孩子活命,度过这十二年的大劫怕是只有与这上一世的阴桃花结婚,以七煞命格挡住这此大劫。”
“这如何能行?”我奶看了一眼我,直接否决。
她知道这是咋回事,若是结了这婚,一辈子都不能改,更是不能再娶妻生子,而且阴阳本就相克,若有朝一日,阴盛阳衰,生了阴孽,那就是遭殃了。
所谓阴孽,就是和我结婚那阴桃花有了孩子,阴孽出生,祖上十八代永无安宁之日!
而我才12岁,结了这婚怕是要耽误一辈子。
“此孽缘是他上一世的因果,上一世的女子死后并未转世,而是跟着他投胎,才造就了他七煞孤星的命格,若是能结婚,阴阳调和,不仅能破了这次大劫,或许还能破了他的七煞命格。”
我奶满脸愁容瞧着我,而我自然是不愿意和上辈子的什么人结婚,我自认为要娶就要娶一个真真正正的媳妇儿。
“我不结这个婚,即使过不去这次大劫,我也认了。”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哪来的勇气,可是这句话一出,我的脑子就如同万虫啃噬般疼痛,直在地上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