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生活老师去六楼找林肖后,何棠便对着领头人说:“还不走?”
领头人康哲看着周身气势陡升的少女,根本就看不到一点慌张样子。
这是一点都不怕还是说根本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他进这座大厦前猜测这女孩儿估计会被吓哭,亦或者大闹一通、晕倒,可这些他都没有看到。
赵少可是专门嘱咐要多多关照这个小姑娘。
这瘦弱的身板在里头待几天少不了要被扒层皮,更何况还是被特殊关照的几天?
明媚的清晨,这座富华大厦七楼的走廊,三个警署制衣的男人押着一个身穿白色短衫黑色七分裤的少女。
少女手上戴着一对明晃晃的镯子。
走廊里的动静并未引起任何波澜。
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
世人万千种,浮云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何棠现在就是深沟里的一条虫,试图用佝偻之躯钓来一条巨龙。
白郡的监守狱以何棠这点事是进不去的,但是,谁让后边有赵一凡推波助澜呢?
赵一凡就一句话:怎么弄随便你们,留口气就行。出了事,有他老子顶着。
康哲想能让赵少气成这样的人得长什么样?
以前惹到赵少的那些人都是赵少自己私下就解决了,这次闹进监守狱,看来犯的事不小啊!
可谁知道,把人接来后,是个瘦弱的女娃娃?
除了眼睛好看点,其他地方平平无奇。
拉着何棠的警署用车沿着一条旧公路一直开到一片郊区。
路的尽头,出现一座高大的深色牌坊式大门,四周是高约5米的灰色围墙,墙顶上装有探头。大门上没有招牌,但有一名戴着洁白口罩的军卫守站岗。
这里就是白郡监守狱。
监守狱门禁森严,有三道“岗”——最外面是几个铁路障,再往里有一道电动不锈钢伸缩门,然后才是大门。
大门是两扇紧闭的铁栅栏门,足有3米高,旁边还有侧门。
大门里面不远处,有一排房屋,挡住了外人的视线。
执勤的军卫守不让外人在门前逗留。
来到这里的一刹那,气氛就变得很微妙。
监守狱的大门厚重,威严。
令人,不寒而栗。
甚至从那扇大门里吹出的风,都带着股子呼吸不畅的压抑感。
何棠舔舔有些干涸的嘴唇。
西海岸如何能掌权?
从死人堆里爬上去。
每一次战斗的决议,都伴随着成数十万的死亡。
监守狱?
她在这里捅个小窟窿不过分吧。
进到监守狱里边,监头给她一套狱服,竖条纹,灰扑扑的。
短袖短裤,没有鞋子。
身上携带的其他东西都被没收了。
何棠终于知道为什么监头会发出那种诡异的笑容。
因为等她进到监仓1007后,别人穿的都是加了一层薄棉的春秋狱服,还有轻薄的棉布鞋。
监仓潮湿阴冷。
刚进门,何棠就感觉到了。
那股子阴寒之气直冲她的身体,她不仅穿着短袖短裤,还光着脚,戴着镣铐。
“哟,你就是今天那个新来的?”一个长相清纯的长发女人拨弄着发梢依偎在一个肥硕健壮的女人怀里,询问道。
不知为何,长发女人脸蛋上有清晰的巴掌印。
“是。”何棠回答后,便直接走向长发女人所在的床铺,坐下。
她看了一圈,只有这个床铺是最干净的。
不等长发女人说话,监仓其他人便围住何棠。
“你们要做什么。”何棠抬眸问。
“做什么?你这位置是香姐的,识相的话赶紧滚开,要不然……”
其他人撸起袖子,刚想做点什么,那个叫做香姐的肥硕女人摆摆手。
“这位妹妹看起来不大,是怎么进来的?”香姐推开长发女人,整了整衣衫,“温柔”地问何棠。
“那香姐是怎么进来的呢?”何棠同样回以笑容。
香姐看着何棠瘦弱的小身板,莫名吞了口唾沫。
模样虽说普通了点,但是这不谙世事的小样子简直不要太吸引人!
赵少托人吩咐她让她好好照顾今天新来的人。
那必定是不负重托,但也要等她玩够了再说这些事。
这新来的小东西身上香香的,不像监仓其他人臭烘烘的。
即使是身边的长发美女,她也早已经玩腻歪了。
要是以后天天都有新人进来,那该多好。
“我给一个跟你这么大的女孩儿做身体检查,那女孩儿身体有问题,结果她父母就说是我害的,这世道……好人没好报啊……”香姐呜咽道。
何棠感同身受似的也跟着呜咽:“香姐别哭,过来抱抱……”
香姐扬起得逞的猥琐笑意,慢慢靠近何棠,把头伸进何棠怀里。
异变突发!
那个瘦小的少女一把薅起香姐的头发,大力拉扯下直接扑簌簌掉了很多发丝。
她一手抓着头发,一手按住香姐的后腰,只听得咔嚓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断裂了。
然后她又依次按向臂膀,肩胛。
每按到一处地方,就发出令人齿寒的咔嚓声。
香姐不知为何喉咙里根本就发不出声音,嘴里秃噜秃噜地直往外冒着涎水。
何棠手背后翻,掌心暗地聚起沙尘,凝结成钥匙形状。
咔——
手脚上的铐子直接打开。
她揉了揉有点红肿的手腕,静静看向其他人。
说时迟那时快,何棠拎起香姐的肥硕身躯,直接扔向人群。
哐……
她们惧怕香姐,不敢躲闪,硬生生由着香姐砸到身上,当场就晕了过去。
剩余七八个还有战斗力的,上前围住何棠。
“啊——打人啦!打人啦!救命啊!”何棠嗷嗷叫喊。
手下功夫不停,一拳接一拳锤向那几人。
小拳头就跟钢铁似的,小小的人也像是在发泄。
发泄心中的屈辱和愤懑。
很少见到这样的何棠,冷静沉着是她的代名词。
现在疯癫狂躁的样子,与冷静丝毫不沾边。
监仓里没有探头。
不是没有安装,而是在昨天不知怎么回事坏掉了,正摘掉去维修了。
监仓外的监头不是没有听到何棠叫喊,而是根本不会理睬她的呼喊。
何棠正是拿捏住了这一点,便肆无忌惮的泼洒负面情绪。
拳打德邦敬老院,脚踩诺克幼儿园。
隔着小铁门都能听到里边的撞墙声响,以及女人们的尖叫。
“里边还挺热闹哈?真想进去一块看看。”
“可不是,我也想进去瞅一瞅。”
“你俩老实点,不该凑的热闹别瞎凑。”
“老王,你听听,里边这凄惨的叫声……”
“啧啧啧,她们是爽了,啥时候让咱们也爽爽?”
“等她们爽完了拉出来咱们也玩玩。”
“能行吗?”
“没事,赵少说了,留口气就行,出了事他顶着。这事要是办好了,兴许赵少一高兴咱们就不用在这里看监仓了。”
看管监仓的女干事在这里叫伴婆。
很少有愿意在女监仓里当伴婆的。
又苦又累不说,还很多麻烦事,薪资也低的可怜。
唯一的乐子就是进来新人能玩两把。
只不过这次这个新人有点特殊,赵少发话要亲自关照的。
在她们这里待上几天,身体上的折磨还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惹急了让你吃粪便也得吃。
半年前进来个长得很好看的长发女人,听说在外边是个三儿,被原配抓包后送到这里。
给她们塞了上千的票子。
一开始那长发女人还很横,叫嚣着等她出去弄死这里所有人。
香姐直接上手亲自教育,俩人摁住长发女人,香姐直接赏了她几百个耳光,不给水喝不给饭吃。
想吃想喝只能去便池自己找。
找什么不言而喻。
每天长发女人要挨所有人每人几十个耳光,不光是打脸,还要净身捆住手脚被带倒刺的藤条抽打,伴婆还要给外边的原配邮寄照片和底片。
包括在便池里找饭吃的照片。
香姐是个有恶趣味的,曾经对许多幼童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
恶人自有恶人磨。
那些手段尽数用在长发女人身上,现在长发女人估计已经不能生育了。
她的下身在这半年时间里遭受了难以描述的灾难,那些创伤留下无法愈合的伤口,即使是侥幸出去了,也不能再拥有正常的生活,包括结婚生子。
她现在上厕所都会流血不止,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胸杖,臀杖,扩菊刑……
当一个人在黑暗中受尽酷刑,那么黑暗会让他变得更加黑暗。
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这一切在何棠单方面殴打这些人渣时,长发女人动了。
居然帮着何棠一块捶打这些人。
跟不要命似的。
何棠每一个动作都是有分寸的,而长发女人没有。
她完完全全就是把人往死里磕。
何棠不知道长发女人为什么反水,这不在她的了解范围内。
但是这里不能死人。
何棠制止了长发女人的疯狂举动。
长发女人要比何棠高出许多,大概有一米七几。
“想要这辈子都待在这里的话,你就继续。”何棠说。
长发女人满是泪痕的脸上有了一瞬间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