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砚白的目光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看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能听到她心声的缘故,他的注意力总有一部分离不开她。
此刻看去,那个小小的身影一点事都没有。
又在作什么妖?
算了,随她去,只要不影响战局。
就在这时,他的心里慢慢响起她的声音。
【嘶,拍重了……】
【不过现在还是逃命要紧,书里明明写这里有一条密道,在哪?】
【这里曾经住过的人是九王爷一派的,密道的那一头应该是一个重要的地方,说不定可以借助密道逃走。】
韩砚白一边防备着周围的攻击,一边顺着楼期期的思维环顾四周。
他越听越是心惊。
就刚才简单扫视一圈来看,楼期期的分析竟然与他暗中得到的消息完全吻合。
心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这一批杀手应该是死士,招数阴狠毒辣,没有花招,每一击都是冲着命门去的。】
【这样的招式就要拉开距离,避开快速凌厉的刀锋,直攻下盘,这些人注重速度的训练,下盘通常不稳。】
原来是这样吗?那就信她一次。
韩砚白目光一凝,眼前人的动作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
随着杀手不断地靠近,他放开周身的防御,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其中一个人的身上,如同一只觅食的野豹,耐心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机会。
【就是现在!】
楼期期的声音响起的同一时间,韩砚白动了。
他右手一翻,刀被他当成长矛刺了过去,刀柄脱手,左脚往地上一挑,一把新的刀入手。
一声惨叫还未传得很远,他已至那人身前,在他完全没反应过来时,利落地摸了脖子。
身后有攻击声传来,韩砚白冷笑一声,将尸体往背后一扔,刀剑入肉,溅起血花三尺。
楼期期急忙闭上了眼,也还是慢了一步没能避免这血腥的一幕。
她只觉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腾。
【救命啊,为啥要这么血腥,不会照顾一下我这个从现代和谐社会穿越过来的小可怜吗?好歹给我个适应期吧!】
【佛祖佛祖,请赐我神圣光辉,保佑我不被死灵邪祟附体。】
【顺便也保佑一下韩砚白吧。】
此时的韩砚白已经不需要任何神保佑了,他自己就如同杀神。
他的脚下是层层叠叠的尸体,横七竖八没有一点美感地把地面铺满。
为数不多的缝隙中,是积成水洼的鲜血,艳丽而危险。
他双手提刀,刀尖滴血,无声地落在地上,仿佛是为杀手们数着生命的倒计时。
他胸膛起伏,虽然身姿仍然挺拔,但不难看出,由于过度的消耗,他已快临近体力的极限。
杀手们不约而同地捕捉到这一绝佳的时机,进攻的趋势越发猛烈。
“找机会走。”韩砚白催促了一句。
他手底下自幼组建的情报组织都没有得知这里有密道,楼期期既然知道,那就抓紧时间找出来。
他居然也有要靠她的一天。
思至此,韩砚白剑势更快。
在韩砚白的话后,楼期期的思维不知飘到了哪里。
她总觉得这里很熟悉,但她翻遍了原主的记忆,也没有一点是关于来到这里的,
那这种莫名的熟悉感一定是来自书里了。
可书里怎么没写密道在哪里啊!
【烦死了,一定是这里太吵太臭了,影响了姑奶奶的发挥!】
【韩砚白动手的姿势真帅,要不看一会儿再跑?】
经过这段时间被楼期期的碎碎念折磨,韩砚白只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这种吐槽大帝的跳脱思维,此刻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不是生气而是好笑。
太吵了?行,那就速战速决。
于是在一众杀手的眼中,那个已经无力回天的男人如同打了鸡血,双目泛着微微的红,手中的刀在半空中留下一道有一道的残影。
每一刀下去,必有一条生命永恒地消失在这世间。
他是地狱来的修罗。
韩砚白在人群中开出一条血路,缓缓地向楼期期所在的角落移动。
不动声色,身在战局中的人难以察觉。
【诶诶诶?怎么过来了?】
【我不否认你很帅,你舞刀的姿势如同在凹造型但又杀人于眨眼。】
【但你把杀手都引过来是啥意思,想借刀杀人就直说啊!】
韩砚白冰冷的目光扫过,里面宛如一潭死水,冷冽地让人心生退意。
他手上动作不停,人已经到了楼期期的身边。
杀手们也发现了一直藏在角落里的两人,明显的诧异后,越来越多的攻击朝着两人袭来。
【喂喂喂,这是专门挑软柿子捏吗?韩砚白这块硬骨头啃不动,就想先解决我!】
【姑奶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看我的飞天大坛子。】
楼期期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飞舞的刀,以免被误伤,摸索着就要往另一边的坛子爬去。
韩砚白一回头就是这样一幅好气又好笑的场景。
他快速撇开旁边缠斗的人,来到楼期期身后。
感到身后有人,楼期期汗毛乍起。
立刻双手抱头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以土拨鼠尖叫作为防御“武器”。
韩砚白只恨自己没有更多的手来捂住自己的耳朵,让它受苦了。
他扔掉左手的刀,看准楼期期的后领,一把将她拎起,转了个身。
楼期期那强装镇定的眼神取悦了韩砚白。
“聒噪!”
楼期期立刻闭了嘴。
笑话,如果这个时候惹得韩砚白不开心,那自己岂不是用不上一秒钟就一命呜呼了?
“抱紧。”
楼期期别别扭扭的伸手环住他的腰。
与想象中不一样的是抱着她的人的胸膛坚硬而宽广,竟带给了楼期期一丝安全感。
楼期期悄悄挪了挪,在他胸口处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这个角度看去,他的脸好好看!棱角分明,冷峻的下颚线处又带着一点点的柔软,帅啊!】
韩砚白脸微不可查的一红,自动屏蔽了他她这一系列心理活动。
忽的,一直作妖的楼期期不动了。
韩砚白心里一紧,低头,对上了她惊喜的目光。
“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