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顿时对这小太监感了兴趣,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魏忠贤,是刚刚进宫的。有幸被分到了乾清宫伺候。只是平日里被冯保公公管束着,很少见陛下一面。”小太监恭敬地和朱翊钧说道。
好家伙?魏忠贤?就是那个明末历史上被明熹宗朱由校宠幸的有名的号称“九千九百岁爷”的魏忠贤?怎么感觉和历史上有些不一样啊?历史上魏忠贤不应该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啊。难道是因为他一来改变了历史???也对啊,连张居正这样的大人物都被自己给搞了下去,历史的转向已经发生了变化。魏忠贤又为何不能提前早一点出现在自己的寝宫?
这倒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朱翊钧应该不应该重用他。按理说历史上魏忠贤的所作所为实在不是很讨喜,可是目前来看自己需要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心腹太监,而只有魏忠贤最合适。
也罢,把他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他能翻出什么风浪来。朱翊钧决定暂且把魏忠贤留在自己身边取代之前冯保的位置,以观后效。
于是朱翊钧说道,“那你就留在朕的身边吧。冯保回家养老了,他的位置正好空缺了出来你顶上吧。”
“奴才谢过陛下。”魏忠贤听后即刻跪在了地上给朱翊钧行了个大礼。
“行了。你先下去吧。”朱翊钧摆了摆手说道。接下来朱翊钧要一个人静一静,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做了。
“是,陛下。”魏忠贤说着就退了出去。
朱翊钧则躺在了床上苦思冥想着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
皇城脚下,映出了一个落魄的身影,只见一个男子穿得破破烂烂的衣服连走路都不稳当,踉踉跄跄地一步步向前走去。
走了几步之后,这男子被一块石头绊倒,跌倒在了地上。
一旁路过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全把他当成一个叫花子看待。
男子扶着墙好不容易站了起来,接着驱散了附近看热闹的人,“看什么看?”
路过的人这才纷纷散了去。
谁能想得到这男子就是曾经显赫一时的内阁首辅张居正的儿子——同是也是当今圣上朱翊钧八年的伴读张正元呢?
现在竟然落魄到此,真是应了那句“风水轮流转”。
他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这个时候只想快点回到家里,想来爹爹和全家的处境一定不会比自己好多少。
虽然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时刻有性命之虞。毕竟当时朱翊钧也亲口嘱咐过他让他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
但是如今受难的不仅他一人还有整个张家,他身为人子怎么能这么不孝顺。
想到这儿,他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张府的位置走去。
终于到了张府,张正元看向了眼前的张府。大门上挂着的匾额已经横七竖八布满了尘土,那个以往在门口守着的管家也再也没有了踪影。不过想想管家陷害自己的情景,也实在可恨。这样背信弃义之人死了也罢。
张正元咬了咬牙,这样的仇恨和痛苦他来日迟早要报回去。
他推门而入,发现院落里也是一片萧条景色,以往侍候的人都消失不见。
还真是树倒猢狲散,都这么自觉就背离了张府。
这时的张正元突然听到一声从屋内传来的咳嗽声,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立刻冲进了屋内。
只见张居正躺在了床上仍旧是咳嗽不断。
张正元上前去就跪在了张居正的床前,喊道,“爹,您还好吧?”
张居正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声,手伸了出去像是想探什么东西,张正元立刻伸手握住了张居正的手,然后又道,“爹,如今家中蒙受了这样的灾难,是儿不孝,连累了爹和整个张家。”
张居正这才彻底缓了过来,和张正元说道,“这次的事情明摆着是陛下借陆宁古的手打击咱们张家的势力。怎么能怪你呢?防不胜防啊。”
张正元听后心寒得像落入了冰窖里一样,握着张居正的手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可是陛下是不是太狠了些?当初陛下刚刚登基才刚满十岁,若不是爹帮他稳住了这局势,积极改革,他这龙椅还不知道能不能坐得稳呢?”
张居正听了张正元这话立刻呵斥道,“元儿,不可胡说。”
张正元却是不以为意,努了努嘴道,“儿说的没错。”
张居正继续说道,“这次陛下,放了你一条生路。往后我们爷俩就深居简出不问世事吧。爹年事已高,恐怕是活不了几年了,你记着,等爹去后,你立刻远走高飞,更名换姓,再也不要回京城,再也不沾染朝廷事务了。这摊子水太浑,你是搅不干净的。”说完之后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张正元的眼眶中已经充盈满了泪水,为了让张居正安心,他只得先答应下来,“是,爹。”接着他又宽慰张居正道,“爹你别胡说,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的。现在儿哪儿也不去,就留下来陪爹了。”
张居正拍了拍张正元的手,道,“你的心意爹心领了,你娘去的早,这几年你和爹相依为命,你的孝心爹是看得到的。当年为了朝政,爹让你入宫做陛下的伴读,哪能想到今日……是爹害了你。”
张正元再也忍不住了,上去就抱住了张居正,“爹,别说了,您别再说了,以后儿再也不会离开您了。”
外头小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窗纸上倒映出了紧紧相拥的张居正父子的身影。
而朱翊钧那边,听完了魏忠贤向他报告完了张居正那边的动态,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听魏忠贤说,刚去给张居正传旨的时候,他的脸上写尽了不敢相信的神情,但最终还是听完魏忠贤的圣旨宣读,跪了下来接过了圣旨,“臣,张居正接旨。等臣回到府内整理完毕之后自会把内阁首辅的官服和官帽原封不动地还回。”
现在的他,应该已经在他家中颐养天年了吧?而听说内阁首府的官服和官帽也已被送回,封存在了国库中,等待着下一任内阁首辅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