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也可以一起提呀。”
之前就是她和父亲合力将这袋子提到王支书办公室的!
“那咱们生产队打算让我们什么时候干活呀?这边的工分怎么计啊?”屋里的白芦苇一连问出了许多问题。
“刚才冯副队长已经说了,你们今晚好好歇着,明早说不定就要下生产队干活了,工分的话……先前好像听说过来交换的青年工分是其他人的一倍半,生活上的一些其他需要也可以跟生产队提。”
“啊,那这也太幸福了。”
一听说可以拿到比从前村里多了一半的工资,白芦苇顿时乐的合不拢嘴,对他来说能拿到多一半就已经是好事了,他可不像其他人那样,不切实际强求好几倍的工分。
“那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好好的歇着吧,时间也不早了。”
带头的人总算回答完了白芦苇连珠炮式的问题,也是抹着细汗转身走出了院子。
院子当中瞬间只剩下了秦晚晚一行四个人,房间的分配自然是秦晚晚和李美芬一间房,徐言和白芦苇住一间。
屋里的白芦苇和李美芬饶有默契的走出屋子,走到牛车边上,取好了自己的行李,各自搬回了自己的屋里。
至于院子里的牛……这院子里除了杂物一无所有,刚才的青年也没有要带这头牛去吃草的意思,恐怕它只能暂时饿一晚上了。
只能等明天一早,村里的老汉过来,想办法给它喂饱,然后再赶着它回村里了。
由于自己的行李已经被徐言搬到了屋里,秦晚晚便也跟在李美芬身后进屋,着手收拾自己的东西。
跟刚才他们看到的格局一样,另一间屋子的炕也是差不多的大小,炉子也是在靠近门边的方向,甚至在屋里桌边的位置还放了一点细小的木头,看样子应该是打火用的。
“你要睡哪边?”很有集体生活经验的李美芬才刚放下自己简易的行李,便转向秦晚晚。
“随便吧,靠门这边就行。”秦晚晚边说边打开自己巨大的行李袋,不断的往外拿着自己的行李。
相较于李美芬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行李——两三套衣服和必要洗漱用品,她的行李简直……
秦晚晚一边往外拿着东西,一边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你娘对你很好啊,把这么多好东西都给你带上了。”
点起了一盏昏暗的煤油灯,另一边的李美芬注意到,秦晚晚从袋子里拿出的好些东西,多数都是没什么实用价值的,他们村里的其他知青通常买不起这些瓶瓶罐罐,真的买了的话,可能就要饿饿肚子。
秦晚晚低了低眉。
的确如李美芬所说,她面前不少东西都没什么用,比如……秦瞻先前给她送的雪花膏和护手霜,就被秦晚晚拿出的时候顺便摆在了炕沿上。
“咳咳,跟我娘说了,让她别准备这么些东西,还是拿了这一堆没用的。”当秦晚晚从袋子里取出了第二个一模一样的搪瓷缸子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受到了莫大的无奈。
“早点睡吧,明天起来说不定要干一天的活呢。”视线又在秦晚晚拿出来的东西上扫了两眼,李美芬表情略显复杂的脱了鞋子,合衣便躺进了刚刚铺开的被褥里。
跟秦晚晚所在的位置中间隔了小半米的距离。
夜色深沉,花了点功夫收拾好了母亲给自己带来的东西,将暂时派不上什么用场的东西又塞回了袋子中,立在了墙根,秦晚晚这才安静的给自己洗漱了一番,将脱下的衣服整齐的叠在炕边的凳子上,才满意躺下。
“一直听说村长家的生活条件不错,还从来没有去过,看你刚才拿出这么多东西,睡觉之前还有这么多形式,跟我们这些普通村民和知青一点不一样,看来传言应该都是真的了。”
秦晚晚才刚刚在被里躺下,一旁的李美芬便冷不丁的再次开口。
“这只是个生活习惯的问题。”秦晚晚浅浅的翻了个身,漫不经心回答。
“有这个生活习惯之前也得有这种习惯的意识呀,像那些村里土生土长的人,哪知道要讲究这个卫生?还都得是城里的那些姑娘才讲究个涂脂抹粉,像我们宿舍里那个钟卿卿,她就每天晚上点着个灯不睡觉,折腾到半夜,在自己那张脸上涂呀画呀,也不知道在画些个什么。”
如果说李美芬之前的话,只是让秦晚晚觉得她酸溜溜,那后面这句话就完全暴露了她的意思——看来李美芬非但在宿舍中跟钟卿卿闹得不愉快,到了这边做交换青年,也想跟她建立这种不愉快的关系。
虽然她对李美芬的兴趣寥寥,也不甚了解这号人的底细,更不清楚她为什么要突然招惹自己,但她从来就不是个吃亏的性格——
“这就像是有些人睡觉打呼噜磨牙一样,属于个人生活习惯问题,要是接受不了的话,可以去申请调换宿舍,一般的生产队都会严肃对待这类问题的。”秦晚晚不咸不淡的回应让李美芬有一瞬间的沉默。
仿佛之前还从来没有人会如此回应她。
“嗯,这倒也是,诶,你在村里听过关于钟卿卿的传言没有?就是她跟严文明的那些,还有……”
李美芬正往下说着,忽然听见有人正敲击着自己旁边墙体的声音——
“你到底有完没完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一晚上就听你在这儿聊天了是吧?”
说话的是白芦苇,声音的来源自然是隔壁屋子,不过让秦晚晚两人惊奇的是,白芦苇的声音居然出现的如此清晰,就像是没有这道墙的存在似的!
李美芬也顺着声音的来源,有些震惊的摸了摸她边上的墙体,惊讶地发现他们两间屋子中间居然没有实体的墙在隔着,好像只是一道简单的木质隔板!
只是隔板上贴上了密密麻麻的报纸而已!
也就是说,刚才她和秦晚晚所有的对话,全都一字不落的传到了隔壁的屋子中……
“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偷听呢?”虽然明知道是这墙隔音的问题,但白芦苇这态度就是让李美芬心里不爽。
“啥叫偷听?我把耳朵捂上了,还能听见你那大咧咧的嗓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