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两个男人,观察着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
心下疑惑加深。
这两个男人似乎并不是因为她才这样。
他们认识!
嘴比脑更加快,穆念反应过来时,疑惑已经说出口,“你们认识?”
“不认识。”
厉北骞撇过视线,弯腰捡起地上的玩具,推动轮椅进入病房,视线打量着病床上的两小只。
见他们安稳的睡着,心中担忧落下几分。
“素未谋面。”陆尧眼角嗪着笑意,依旧不急不忙。
穆念没忍住的翻了个白眼,心中暗暗腹诽。
您二老说瞎话的时候,稍微顾及一下她的智商行吗?
怒火都快误伤她了!
但他们俩不承认,穆念也不追问,走上前迎上厉北骞,瞧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低声询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暂时别露面吗?”
“你在教我做事?”
穆念:“……”
这突如其来的霸总语气是怎么回事?
下一秒她又很快反应过来,厉北骞本身就是霸总。
如此一想,她欣欣然接受,后退着步伐左右打量两个人,“那我折腾小半天了,也比较累了,二位可以先离开,让我休息休息吗?”
“我是来看孩子的。”
“她们睡着呢,厉总您待会儿再来吧。”
“行。”
穆念猛然偏头。
她怎么觉得厉北骞早就在这儿等着她了?
偏偏厉北骞脸不红气不喘,看不出半点端倪。
“那念念,我先去忙事情,等安排好了,我再给你电话。”
说着,陆尧伸手轻抚着穆念的脑袋,动作极轻地生怕拍疼了她。
此情此景,厉北骞看在眼里只觉得异常扎眼。
腮帮不自觉紧绷。
他转动轮椅转身,向门外行驶去。
见他走了,目标达成的陆尧脸上笑容泛滥,得意的收回手,“那我也……”
“陆尧。”穆念抬头,一眼认真地开口,“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怎么了?”
“回国前我已经把话跟你说得很明白了,如果你没有听懂我就再说一次,我跟你不可能。”
陆尧眼中笑意瞬间消失。
他深吸了口气,伸出手握住穆念的肩膀,半低下身子,直视着她的眼,“念念,但你无法否认,曾经你也对我动过情,你骗不了我的,我感受得到。”
“我并非凉薄的人,你对我照顾多年,对你有情很正常,但那不是爱情。“顿了顿语气,穆念话语加重,“也不会是爱情。”
“为什么不可能,你明明……”
“陆尧,你要是一直想不开,一贝的事你就别再插手了,我自己可以的。”
一口气堵在心口,陆尧紧了紧拳头,闭上眼深吸了口气。
多年教育培养出来的绅士教养让他无法对着女人爆粗。
生咽下怒火,他径直扫过穆念大步走向门口。
手落在门把上,陆尧不甘地回过头,字字认真,“念念,我会让你改变心意的。”
不等身后人回应,他一把拽开病房门离开。
听着身后渐远的脚步声,穆念手撑着头,指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位置。
怎么办?
事情好像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妈咪。”稚嫩童声双双响起。
“一果,一贝,你们什么时候醒的?”一边问着,穆念一边走向病床,细声询问,“是不是刚才我们说话吵到你了?”
“妈咪,我想要陆叔叔。”
“妈咪,我想要……”穆一贝看向认真脸的穆一果,没有把厉爸爸三个字说出口。
脑袋向下耷拉着,小脸上颇为纠结。
陆叔叔这些年的确对他们很好。
但是和厉爸爸这几次的相处,她更有安全感。
好像只要有他在,任何事都不用怕。
那是陆叔叔做多少都无法替代的。
在她的心里,她所预想的爸爸,就应该是厉叔叔这样的。
可是……
看出她心中的纠结,穆念轻笑着坐在床榻边,将穆一贝抱进怀中轻抚。
“一果,一贝,妈咪现在已经和厉叔叔领证了,无论你们怎么喜欢陆叔叔,和妈咪有婚姻关系的人,才是你们的爸爸,明白吗?”
“明白了。”
两道童声再次响起。
一道有声。
一道无力。
穆念轻叹了一口气,看向门口。
刚才那种时候,她明明应该把已经和厉北骞领证的事告诉陆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开不了口。
对于陆尧,有些话她还是难以启齿,哪怕那样,会让事情变得更简单。
医院走廊。
陆尧站在窗户前,闭目迎着窗外的风,脑中回想着方才穆念对他说的话,怒意自心底盘旋而起,直抵眼眸。
他睁开眼,侧身面向坐在轮椅上的厉北骞,话语中嗪着冷意,“你别以为和她领了证就能从我手里把她抢走,穆念是我的。”
“是吗?”
厉北骞轻抬眼皮,眼底尽是不屑,“但在法律上,和她有关系的人是我,只要我不点头,就算是她,也无法摆脱厉太太这一身份。”
“那又怎么样!”
陆尧半俯下身,看着厉北骞得意的笑,“刚才她没有说出和你的婚姻关系,就代表她的心还偏向我的!至于你,不过是占着一个空名分而已,她的心,你得得到吗?”
“你怎么知道我得不到?”
厉北骞淡淡地反问。
俊郎的脸庞上,每一寸肌肤都溢着自信。
微扬着嘴角更是泛着得意的锋芒。
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得称奇。
老铁树厉北骞竟然在情场得意来了!
偏偏他这幅样子,落在陆尧眼里尤其地欠打。
事实上他也是没忍住,握起拳头对着厉北骞就是一记重拳。
将人打翻在地后,还不解气地上前想用脚踹。
鞋底刚要落下,身后的病房门就打开了来,穆念焦急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陆尧住手!”
陆尧暗觉不妙,刚要出声辩解,视线余光就捕捉到厉北骞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他恶狠狠地咬牙,“你算计我!”
厉北骞不接话,手肘撑着地面艰难地坐起身,故作难受的咳嗽出声。
闻声,穆念迅速跑到厉北骞身边,刚要开口询问情况,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自他身上散发而出。
意识到不对,穆念低头一把拽开厉北骞故意挡在腹前的胳膊。
染着猩红血液的绷带赫然入眼。
近乎大半个身子的范围,可想而知,这伤到底有多重。
“伤得这么重你还到处乱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