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不死心地打开饭盒，再次将手伸了出去，“我包的饺子味道很好的，你尝尝。”
厉北骞不耐烦地往后退了几步，“我不爱吃饺子，跟你饭盒没关系。”
听出他话中的不耐烦，阿秀垂下头，不多会儿，抽泣声便在走廊上响起。
厉北骞烦躁地抬手拍头。
他最讨厌别人当着他的面哭。
过往每一个对他有事相求的人，找上他以后动不动就是哭。
边哭边卖惨，弄得只要他不帮忙，他就是个恶人。
后来他就真成了个恶人，找上门的人果然如愿少了很多，他倒难得清静。
现在又来了。
耳边哭声不断，厉北骞深吸着气，一把夺过阿秀手上的饭盒，“你可以走了。”
“外面风好大，我可以在这儿待一会儿再走吗，我不会打扰到你的。”
“随你。”
阿秀欣喜地连声道谢，她脚刚要迈进办公室，厉北骞直接转身关门，不悦的嗓音从门后传来，“这里办公室还有很多间，你随便挑。”
阿秀紧抿着唇，不甘的情绪从眸底迸发。
她抬起手刚要敲，身下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低下头看着屏幕上的号码，她脸上神色瞬间一变，将电话贴向耳边，朝着走廊深处走。
门后，听着走廊上脚步渐远，厉北骞端着饭盒走到办公桌前，闻着从饭盒里面飘出的香气，眸色渐深。
过去他受伤受罚的时候，阿细总会端着一盘虾仁玉米饺到他的床边，编着各式各样的借口哄着他把饺子吃下去。
于他而言，饺子除了虾仁玉米没有其他味道。
饺子，代表的是阿细。
但是这个阿秀不是阿细。
“咕～”
厉北骞看向发出声响的小腹，按了按，反手端着饭盒走进卫生间，将里面的饺子一个个都倒进垃圾桶中，紧接着头也不回地带上门，坐回办公桌前继续处理着工作。
一夜过去，忙碌了一夜的厉北骞终是在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后，趴在桌面上睡去。
迷糊之中，他依稀感觉到有人进入了办公室，站在他的面前，盯着他看了很久。
他试图睁眼看清到底是什么人，但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随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进入鼻腔，他终是难抵睡梦，沉沉睡去。
见他身子下沉，站在原地的阿秀不放心地伸手推了推他，一下两下……确定他真的睡沉了，阿秀当即转身在办公室中摸索起来。
一寸墙贴着一寸墙的，她最终摸进了卫生间。
一进门她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食物香气，循着气味她看向垃圾桶，里面一个不少地躺着20个饺子。
顿时阿秀气得直跺脚，回头看向趴在桌面上的厉北骞忿忿不平，“不识货的东西！”
“别磨蹭了，赶紧找东西！”
听着耳廓里的声音，阿秀没好气地转过身继续贴着墙摸索。
不多会儿，她终于在墙壁一格找到一个8乘8的暗格，推开暗格从中取出一叠泛黄的文件，看着上面标属的时期，阿秀终于断定这就是上头要她找的账本。
不做多的犹豫，将账本贴进后背，用衣衫罩住的同时，她放轻脚步，脚跟衔脚尖地小步离开办公室。
她的身影堪堪消失在走廊中，身后不远处的电梯门就缓缓打开了来。
奔波了一夜的穆念从电梯中走出，同样一夜未眠的白律站在她的身侧，向她简单讲述着云城这边的情况。
状态不佳的穆念努力让自己的思维聚焦，“师兄你的意思是现在只有找到公司之前的财务留在这儿的假账证据，这边的公司才能有机会翻身吗？”
“翻不翻身不好说，但铁定会少去大部分的麻烦，毕竟税务局那边盯的就是这一项，工地人命那边，只有给钱，都是好解决的。”
“我明白了。”站在办公室门口穆念停下步伐，手托着脑袋摸了摸，“那师兄你先回去休息，然后奔工地那边，账本这边我和北骞来想办法。”
“你能行吗？”白律一脸担忧。
坦白说他一早接到穆念电话时，人都是懵的，一度以为她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她不尽余地地捏上他的胳膊，那钻心的疼痛才让他明白眼前人是真实的。
同时他也由衷地佩服穆念，要知道临北和云城的距离虽谈不上远，但是开车过来会经过好几段的道。
“真真是爱能克服万难啊。”
“说什么呢师兄。”穆念满脸雾水。
心下不由地怀疑白律是不是忙迷糊了。
“没什么，我去忙了。”
目送着白律走远，穆念轻笑着拧开办公室门。
一进入屋内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空气中那一抹似有似无的味道，像极了在国外时陆尧给她闻的一种迷香。
那是她在国外的第二年，因为生下三个孩子生活开销实在太大，她没有办法去了酒吧卖酒。
但因为在哺乳期，所以身材过于好了些，所以总有不三不四的人想打她的主意。
而那时候除了卖酒，她再想不到其他来钱快的法子，所以实在犟不过她的陆尧找来了他所能接触到所有迷香，以及具有短时间使人晕眩的东西，教她识别。
为了抵抗那些，她可没少被针扎。
只是厉北骞这儿为什么会有迷香？
难道说……
穆念快步来到厉北骞的身边，看着他身上衣物都是整整齐齐，悬着的心落下大半，她以手背轻摇着厉北骞的脑袋，声声唤着他的名字。
接连数声厉北骞都没有反应，穆念只得暂时放弃，凭着敏锐嗅觉来到味道最浓的卫生间。
看着尚未被完全闭合的暗格，她手伸了进去，摸到最深处时，她的指尖突然触碰到一物。
穆念歪了歪头，侧过身子将身前的空间挤压到最小，身贴着墙地，两指并拢以指腹间的力量将里面的东西一点点往外拖。
最终，里面的东西终于被她完全地拖出。
除去一封信封和一把钥匙外，伴随着还有一个微型的摄影机。
唯恐里面还有东西，穆念单眯着一只眼拿着手机电筒往里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