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他又突然想起来了。
柳正德不就是早些时候欺负他妈咪那个混蛋,又是廖老头那个不爱搭理的废物儿子吗?
他还没去找他算账,怎么就死了?
看穿了他的疑惑,秦惑从怀中拿出一张照片递到穆一果的眼前,
“我看过了,他是死于改装后的巴雷特,原1500的射击距离,但柳正德是死于1800米之外的射击。”
“多增加了300米?”穆一果惊住了。
虽然他不是很懂枪械,但是廖老头先前跟他说过,每一种枪都是有上限的,即便是配备再高级的设备,再怎么改装,一只枪它的局限性是死的。
尤其是狙击枪,它的上限是最难突破的,1500米的局限,别说是300米,就是多出100米都是一种极高的突破了。
可这柳正德……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并不是死于巴雷特?”
“不可能,柳正德身上的伤口形状就是巴雷特的子弹才能形成的,而且在现在的枪市没有一款枪的射击范围能超过巴雷特。”
“那是谁杀的柳正德,你可有线索?”
秦惑摇头。
一开始在他得知柳正德的死后,他就回龙门分部去查了,那个人下手干净利落,一点把柄都没有留下。
如果不是他改装得不到位,恐怕他们连他用的什么枪杀人,他们都未必能查出来。
而这,也间接透露出一个讯息,那个人在改装枪支方面并不擅长,只是枪法一绝罢了。
穆一果手托住下巴,看着桌面上柳正德的死状,脑海中突然闪过早些时候,厉北骞拿枪和黎家人对狙的画面。
当时那个距离也不短,但是厉北骞几乎十枪有九枪都打在了黎家人的身上。
只是距离太远,子弹的穿透力不够,所以当时那人才没有死。
连他眸色异常,秦惑不经出声发问,“你有人选了?”
穆一果抬眼看向他,“廖老头知道这事了吗?”
“嗯。”
“他什么态度?”
“他说先按兵不动。”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复,穆一果也不再往下接话,抱过放置在一旁的电脑就开始开机操作。
但一点开监听系统,他就发现自己两枚监听器都出了状况。
一枚是早些时候放在玄少倾那枚,现在已经无法查找出他的位置,更无法监听他。
龙门自产的监听器早就改装到可以无视地理环境和信号范围。
眼下这种情况实属异常。
而另一枚,则是显示位置在下水道里,并还有一直往下的趋势。
穆一果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什么时候丢了一枚监听器在下水道里。
但这时,屏幕最下方跳出小影的对话申请,穆一果默默地点下拒绝,用文字的方式与之交谈。
与此同时,柳正德被人狙击而亡的事情也在临北炸开了锅。
收到消息的一瞬间,厉志和就从床榻上翻身坐起,额头上渗满了细小的汗珠,拿着手机的手不受控地微颤着。
睡在一侧的女人后知后觉地从床榻上坐起身,抱住他的胳膊细声,“怎么了?为什么不睡了?”
“睡睡睡,命都不知道被谁盯上了还睡!”一把掀开抱住胳膊的女人,厉志和顾不上披衣,穿着拖鞋就往外去。
边走,他边拨打着手机上的号码,在电话接通之际开口,
“柳正德死了!”
“柳正德死了!你知……”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没料到厉志和打电话也是为了这事,顿了好几秒,才又继续开口,
“志和,你说下一个会不会是我们?”
“别TM胡说八道,我给你打这通电话可不是要听你在这儿给我制造焦虑的,听好了蜘蛛,我要你两个小时之内查清楚是谁杀了柳正德。”
“两个小时……”
“如果你查不出来,两个小时之后,我送你去见柳正德。”
话落,厉志和直接挂断了电话,但下一秒他的手机又再一次地响了起来。
吵得心烦意乱的他,不耐烦地拿起手机滑动接听键对着听筒大吼,
“滚蛋!少TM来烦我!”
突然被他这阵吼,电话那头的厉国正愣了几秒,又很快找回自己的声音,“二叔,是我,柳正德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我怀疑是厉北骞干的。”
“厉北骞?他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医院,哪来的分身术去杀人!”
“可是二叔,能用巴雷特在1800米的距离将人一枪毙命的精准枪法,除了厉北骞,如今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厉志和沉默。
的确,厉北骞的枪法是众所周知的准。
只要枪在他手上,他近乎就是能做到枪人合一的指哪打哪,偏差不会超过一公分。
像有他那样枪法的人,即便是他在各个圈子混迹多年,也没有见过几个。
但厉北骞自从住院以后,他的人就一直盯着他。
别说医院了,就是病房他都没出过。
柳正德断然不会是他杀的,可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百思不得其解,听筒中再次传来厉国正的声音,“二叔,你恐怖还不知道早些时候柳正德曾欺辱过穆念,自从穆念几人回国以后也一直派人盯着她。”
“凭借厉北骞为人的性子,他一定会为穆念扫清跟前的障碍,更何况他身边的那个许岸,医术也是超群,我想他应该也会一些伪装术,帮助厉北骞……”
越来越听不下去的厉志和直接挂断了电话,顺带地将手机关了机。
电话那头,再三打电话爷打不通的厉国正气急之际将手机扔了出去。
随即还不解气地在上面狠踩了几脚,直到将手机踩到解体,他才勉强收回脚,双手叉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要不是他现在势力受损,必须依靠厉志和的人势,他还真一分一秒都不想受他的鸟气。
“愚蠢的蠢货!笨蛋!”
“大老远就听见你的骂声了,这是谁又惹你生气了?”
厉国正闻声回过头,看向正朝着他走过来的人,尚未完全宣泄干净的怒气再次涌上心头,他大步走上前,手狠掐上他的脖颈,
“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那只镯子现在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