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世敖燃了烟,纪维钧想要开口说什么,但被顾盼抢先了。
“这种人以后还是不要用为好,做事贸然,不懂……”
“哪轮得到你说话。”
一道寒光冲向顾盼,顾盼吓了一跳,委屈地瘪嘴,她在家里最怕顾世敖。
纪维钧将顾盼拉到一边,有几分无奈地说,“你歇一会儿。”
顾盼满是惊讶地看着纪维钧,他什么时候管过自己言行?
彼时顾世敖往前走了一步。
“未被驯服的马也敢上马场,今要不是你们员工反应快,自我牺牲意识强,你是想要我们这些顾客受伤?
你们如此推卸责任我很失望,回去跟你们老板说,要是还想好好开,那就妥善对待受害人,不然这种地方,也没必要再继续经营下去。”
说完顾世敖转身离开,洛九昭带着几个兄弟也跟着一起出去,他们是最先走的,顾盼嘟囔着说没玩够拉着纪维钧说还想再骑几圈。
沈矜在下班之前被经理叫到办公室,今天一天给开五万,算是今天意外的赔偿,让她别往外说。
经理解释刚才那么说全是为了安抚那几位大人物,让她不要多心。
这样的事情沈矜也理解,她以前也没少见过,五万块完全算是意外之喜。
黑色路虎内。
纪维钧驾驶着车,脑海中不知不觉都是沈矜的模样,时而清纯时而妩媚,竟然怎么都忘不了。
顾盼坐在副驾,看他好像有什么心事,纳闷之余又想起今天马场里的不快:“那个洗马工打扮成那样不就是来勾人吗,装什么清纯,还想勾引我哥。”
纪维钧嘴角露出一抹笑,“是吗?”
他说得很不经意,顾盼心里却觉得有点不对劲。
最近纪维钧对她一直不冷不热的,跟回国之前完全两个模样,心里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有别的心思,暗中留了个心眼。
那边沈矜回家之后美滋滋地算了算,自己卡里还有点钱,加起来刚好够小贝一学期的学费。
只是第二天刚想再去兼职赚钱的时候,舅妈那边突然来电话说沈哲犯病进医院了。
沈矜连忙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跟马场经理说了今天有事情,没办法过去,然后直接飞奔出门。
她这份兼职工作只是最近需要人,她不确定过几天还会不会用自己,可弟弟的病是大事,不能耽误。
沈矜把手里所有的钱一起带上,打了出租车,用最短时间到达沈哲住的医院。
她在电话想跟舅妈问沈哲的情况,舅妈只是说将家里的东西都砸了,就差点没把房子掀开。
沈矜一路上都在想沈哲情况到底怎么样,因为什么事情受到刺激。
到了医院她一路跑到住院部三楼,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护士,“请问,三楼的沈哲在哪间病房?”
护士服务态度很好,“稍等我这边看一下。”
“沈哲,在303。”
护士很快回复病房好,沈矜连忙道谢又跑了起来。
她刚到病房门口的时候,舅妈手里正拿着个苹果想要往自己嘴里送,余光看到门口有人,定睛一瞧是沈矜。
拿着苹果的手忽然转了方向,“小哲要不要吃个苹果?”
沈哲手上挂着吊瓶,愣愣看着天花板,话也不说,就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这时候沈矜推门进来,刚想要看看沈哲怎么样,舅妈就从病房里将她推出来。
“咱们还是在外面说吧,小哲的情况不太好。”
沈矜往里看去,沈哲在里面紧紧盯着她。
不过她确实怕在里面说话影响了沈哲情绪。
来到走廊里,舅妈唉声叹气。
“小哲发病把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具都被砸坏了,还不知道怎么修复呢,你上回给我拿的钱还不够这次住院的,沈矜你要想想办法啊。
沈哲虽然是我外甥,但是长年累月地这么耗在我家里,实在是经受不起,不然,等这次出院,你就把他接去吧。”
话这么说着,舅妈眼神却小心观察着沈矜的表情。
而沈矜最害怕舅妈这样说,弟弟病情不稳定,身边必须有人在,她要赚钱就不能呆在他身边,两者无法取一。
更何况海城明文规定市内不允许赡养大型犬,弟弟现在又离不开豆豆陪伴。
现在的条件实在没办法承担。
她央求着舅妈。
“舅妈,家里的损失和到时候的维修费我会想办法补偿给你,麻烦你让沈哲在家里再住一段时间,你觉得装修费加上住院还需要多少钱,我会尽快凑到。”
她可以没日没夜的赚钱,但弟弟不能陪着自己受苦。
沈矜眼神中充满了渴望,舅妈这时候面上有几分不是很愿意地说。
“唉,好吧,那就让沈哲在我那再凑合一段时间吧,不过这次的医药费加上家里重新装修,还有好多家具也打碎了,其中有一个我陪嫁的古董屏风,这些加起来最少也要五十万。”
听到舅妈口中的数目,对她来说,又是一座大山。
沈矜深吸口气。
“我会尽量凑,先让小哲治病,我很快给您房子装修的钱。”
舅妈看她像是有点困难的样子,催促着。
“那你先回去凑钱吧,小哲看到你情绪会更激动,医生估摸着也不建议你进去,等他平静点,明后天你交医药费的时候再来吧。”
沈矜有点不舍,目光依旧停留在病房门口,病床上那抹单薄的身影是她亲弟弟,沈矜眼眶酸酸的,看到沈哲,自己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绞着痛一样。
沈矜泛红着眼眶,收回目光。
“舅妈,小哲这次怎么会突然发病,前段时间不还好好的吗?”
她上次见到沈哲的时候,觉得他状态比以前好些了,身边有陪伴犬在,他应该会逐渐康复才对。
沈矜刚说完,舅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这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觉得我虐待小哲了?小哲在我身边我可是当做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对待,就算是你舍得他受刺激,我都舍不得,我看着这孩子受苦,这心里也跟着难受呢!”
说着,舅妈就开始抹眼泪,沈矜连忙解释:“舅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小哲会不会在生活上受到什么刺激,是我们都没注意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