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进去之后，没想到正碰上顾世敖，阿铎出门口送人，应该是跟他谈生意的老板，沈矜跟着一起进去，顾世敖正在贵宾区玩射击。
他换了一身灰色休闲装，运动风，背对着沈矜，颀长的身影倒映在夜色中，近在咫尺，又好像远在天边。
顾世敖目光幽深荫翳，对准靶心，像是黑暗中觅食的豹子，凶狠的要将深夜撕开口子，可越是这样深不可测，越迷叫人神魂颠倒，边上的女服务生，眼睛里的小星星都快冒出来了。
场地被灯光照得亮如白昼，顾世敖瞄准靶心，瞬间嘭的一声，十环。
沈矜也站在边上，顾世敖似是察觉她来了，中靶后回头看，一阵欢呼声，沈矜正乖巧地站在那，眼神中带着笑意，撞入他眼眸，顾世敖有一瞬出神，很快恢复平静。
“过来。”
沈矜三步并作两步，裹着大氅跑到他身边，整个人裹得圆滚滚的。
她跑到顾世敖怀里，双手环着他腰身，目光清澈地仰头看他，像是千里寻夫的漂亮傻媳妇，这样的听话懂事看起来又不太聪明的女人，哪个男人都受不了。
“手给我。”
顾世敖抓着沈矜腕子抬起来，绕道她伸手，把她双臂环在怀里，握在掌心，沈矜手里多了射击的器具，顾世敖贴得很近，两人气息纠缠在一起，她感受到顾世敖心跳有点快，沈矜担心是错觉，明明才做过······
她想看一眼顾世敖，但他就抵在自己耳畔，稍稍转头都会亲上，所以沈矜半仰着头瞧顾世敖，正好被男人逮了正着。
“看前面。”
男人顾世敖惩罚似是收紧双臂，沈矜被他夹在怀里喘不过气，她小声哦了一声。
是他叫自己过来，抓起来就教，目光乱看也要管教，沈矜努力勾起嘴角，她才不生气，顾世敖是她大财主，难得心情好，她该感恩戴德，确实顾世敖对她要比以前好很多。
顾世敖好像察觉她有点不开心，接下来叫她动作时，分为温和，沈矜小时候参加的射击比赛用的东西跟顾世敖玩得很不一样，顾世敖有耐心，叫她怎么瞄准，像是对待小孩子，他一本正经讲话的样子，沈矜出神了。
她面对顾世敖有很多时候都在故意克制，因为他耀眼，也总是恰巧填补她心里很多空缺，比如耐心，和安全感，他的一点恩赐，让沈矜很难抵挡。
小时候家里父母会很耐心教她很多东西，沈矜有美好的童年，所有的安全感也都停留在十八岁之前，她很敏感，一个小小的细节都有可能戳中她心。
顾世敖手上力度放松，让她自己试试，只是还没等勾手指，忽然被一声呼唤打断。
“敖哥？”
女人的声音很大，沈矜头脑恍惚，手抖了一下，顾世敖把她捞在怀里，安抚她。
确实刚才注意力集中，被吓了一跳。
不过顾世敖转头看向声音来处时，毫无波澜，沈矜也随着看去，女人长得很标致，不是那种标准的漂亮，但是打扮得很精致，比顾盼还要潮，有点小太妹的感觉。
但是跟顾世敖好像很熟。
“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世敖平静地问她。
慕晓扬笑着走过来，目光停留在他环着沈矜腰身的手臂上，扫了眼沈矜的身材，还有脸蛋，别有深意地挑逗着说，“敖哥眼光不错嘛。”
顾世敖目光越过慕晓扬，看到了从后面过来的冷卓申，两人点了点头。
“前几天回来的，海城入秋了，晓扬想回来过年，这边热闹。”
冷卓申跟顾世敖说话很客气，带着些许疏离。
顾世敖脸色也毫无见到老友的热络，好似很平常，平淡如水。
慕晓扬笑着打量沈矜。
沈矜下意识从顾世敖怀里，往旁边挪了半步。
慕晓扬挑眉一笑，拉着沈矜到旁边，在她耳边小声问，“你跟敖哥在一起多久了？”
解释说，“我是顾少的助理，小姐您误会了。”
沈矜反应够快，她不想给顾世敖添麻烦。
彼时顾世敖那边燃了支烟，半晌后，才开口，“你跟晓扬的事儿我听说了。”
冷卓申吸了口烟，呼出雾霭吹散在晚风中，似乎有很多复杂的情绪都跟着一起随风吹散。
跟顾世敖不同，冷卓申是个很冷静的人，给人很亲近的感觉，而顾世敖是高高在上，冷酷桀骜，冷卓申似一块璞玉，而顾世敖是锋利的钻石。
“几年没回来了，想着到时候亲自告诉你，那姑娘看起来不错，挺漂亮，也挺单纯。”
冷卓申目光示意他看沈矜。
顾世敖掸了掸烟灰，漫不经心地说，“走马观花。”
冷卓申似是很了解顾世敖的性子，似是想说什么，最后也压了回去，静默半晌后，才说话，“天冷了，我带晓扬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