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药吃了好几天,症状却一点没有缓解。
而且,这几晚上钱胜利一闭上眼就做噩梦,梦里有个小男孩看着他笑,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十分恐怖。
钱胜利胆子本来就小,哪里禁得住这个,一夜被吓醒好几次。
他实在没办法了,又来找丁九门。
“我信,我信了,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帮我?”
陈廷翘着二郎腿:“钱胜利,你别看我们是开面馆的,其实这都是幌子,你也知道,这种看阴的事,办不下营业执照。”
意思就是,看阴这种事,是我们的一门生意,帮你看可以,得给钱。
钱胜利怕死了,现在只要给他看,提什么要求他都答应。
“多少钱,你说个数字吧!”
陈廷嘿嘿一笑,伸出五根手指:“看在朋友的份上,五万吧。”
钱胜利差点当场吐血身亡。
“什么?五万??你为啥不去抢劫?”
陈廷不乐意了:“你以为这是买菜啊,几块钱就能解决?我可告诉你,之前这个店里的事,我们阿九给解决了,房东大姐给了十几万呢。”
钱胜利:“……”
丁九门兀自忙活着,听着陈廷和钱胜利对话。
心说这陈廷,脑子缺弦也不妨碍他心黑啊,看阴这种事,没有个行价,全都是看当时的心情。
你说几十几百能看,你说几万也能看,这都是救人性命的事,当事人急于解决问题,你和他要多少,只要出的起,都能答应。
不过,丁九门也不想坑钱胜利,毕竟人家帮过他们忙。
丁九门一边擦桌子,一边道:“你别听陈廷胡说,你给一万块就行了。”
听见丁九门的话,陈廷直翻白眼。
从五万降低到一万,这可把钱胜利乐坏了,连连答应着,就要去银行取钱。
钱胜利走后,陈廷歪着脑袋看丁九门。
“你总说我黑心,可我怎么觉得你在给我唱红脸啊?不过不重要,咱俩配合默契,一万块到手了。”
陈廷很乐呵,丁九门可乐呵不起来。
因为才几天时间,他就在钱胜利的脸上看见了浓重的阴气,这速度简直吓人。
他知道,钱胜利这是被缠上了,而且情况十分严重,跟他要一万块救他命,其实真的不多。
下午,钱胜利就把一万块拍在了陈廷跟前。
看见钱胜利的时候,陈廷也吓住了,上午的时候情况还没那么严重,这才过了几个小时,钱胜利的整张脸都黑了。
如果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你说他是个死人,都有人相信。
“呜呜呜,阿九,九哥,你快救救我,我感觉我就要死了。”钱胜利沮丧哭泣。
丁九门拉过他的胳膊,用银针刺入皮肤,溢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
这是极阴的鬼毒,除非是怨念很大,有深仇大恨的鬼才会使用的手段。
这可把钱胜利吓坏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得罪了这鬼祖宗了,为何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
丁九门摇了摇头:“你这情况很严重,必须立即处理,可现在的问题是找到病因,你不告诉我那鬼到底是谁,我没办法帮你啊。”
钱胜利差点给丁九门跪下:“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没得罪过他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缠上我。”
“你再好好想想,你的情况,最多撑到今天晚上十二点,如果找不到原因,我也没办法了。”
钱胜利绝望了。
一整个下午,足足几个小时,他都呆在面馆苦思冥想,从他记事起,到现在,都想了一遍,也没找到那鬼是谁。
陈廷道:“你不知道是谁,那你总看清楚是男是女了吧?”
钱胜利:“那天在路口我是真没看清,不过后来我睡觉的时候,做噩梦倒是梦见一个。”
“男的女的?”
“是个男孩子。”
此话一出,丁九门和陈廷就对视了一眼,这鬼是个孩子?
“是孩子,大概有五六岁吧,他一看见我就笑,可笑的可吓人了。”
“鬼婴,是鬼婴。”丁九门脸色微变。
钱胜利:“什么、什么是鬼婴?”
丁九门没有回答钱胜利的话,而是问他,一共谈过几个女朋友。
钱胜利摸了摸鼻子,自嘲道:“我、我哪里谈过,人家的初恋还在呢。”
噗!
“那你!”丁九门一下站起来,指着钱胜利的下半身。
钱胜利有点懵逼。
还是陈廷痛快,他和丁九门心意相通,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
陈廷:“你他妈的睡过几个姑娘?”
钱胜利:“我、我……”
“说实话,不然,你就等死吧。”
钱胜利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道:“就一次,真的就一次,她是我家的邻居,叫小婵。”
“什么时候?”
钱胜利:“大概是六年前,过年的时候,我们都喝多了,就……”
行了,病症找到了,缠着他的那个小鬼,肯定是小婵的孩子。
钱胜利有点惊吓到,就那一次,他和小婵就再也没有交集了,他做梦都没想过小婵能怀上自己的孩子。
年少不更事,他也没想着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就这样和小婵失去了联系。
“当下的情况是,你赶紧联系小婵,问问她是不是为你打过胎。”
性命关天,尽管面子上再抹不开,钱胜利也不敢不听。
他回家翻了半天,找到了当年小婵留下来的电话号码。
拨过去后,电话响了很久。
最后是个老太太接起来的,那是小婵的母亲,钱胜利管她叫周婶儿。
“周婶儿,我是胜利啊,你还记得我吗?”
周婶儿一愣,好半天才回复说:“哦,胜利啊,我记得,你有什么事吗?”
“周婶儿,小婵在家吗,你让她接一下电话吧。”
钱胜利说完,电话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周婶儿,怎么了,小婵不在吗?”
“小婵,小婵六年前就已经死了啊!”
晴天霹雳!
周婶儿在电话里痛哭出声:“小婵那孩子,真不是一般的厥,她自己做了错事,却不敢告诉家里人,就一直瞒着,一直到我发现她,她死在了菜地里,是难产死的。”
“她到死,我都不知道她怀了孕,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