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珠还没说话,老头不干了,冲上来就要打她。
“最毒妇人心,你好狠毒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儿子?让他死无全尸啊!”
金玉珠自知理亏,也不反抗。
“我、我不懂这些嘛,我以为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哪里知道,他没有身体,会受苦啊。”
“金玉珠,你前夫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丁九门问道。
“建筑师,小有名气。”
“那这座别墅,是他设计的吗?”
“嗯,是,我们结婚那会儿,他说要给我设计一套属于我俩的房子,就是这个。”
“呜呜呜,我儿子还说,等他闲下来的时候,要把家里的祖坟修一修呢,说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可以福及子孙。”
丁九门一愣:“你儿子说过这话?”
“当然说过了,可是,还没等他有时间,他就……”
这就很奇怪了,如果顾原说过那种话,就说明他是个信风水的人,那他又怎么会给自己设计出一套这样的阴阳宅呢?
不通不通。
看来现在只有找顾原出来,亲自解释一番了。
还有最后一只纸人,顾原身体不全,可以让他附到纸人上,和大家交流。
丁九门抱着纸人上到二楼,又念诵了几句口诀,说明白原由,让顾原的魂魄附身到纸人身上。
而后带着顾原到一楼客厅和大家谈判。
接下来的场景就比较诡异了,五个纸人坐在沙发上,脸色白的吓人,他们的对面还坐着几只鬼。
顾原之前魂魄不全,根本无法正常交流,他能感受到父亲的存在,却无法出来相见,心里十分憋屈。
所以,他便每日呆在卧室里,用脸紧紧贴着玻璃窗,保持着死时候的姿势。
“阿原,阿原!呜呜呜!”老头鬼哭起来,不过他不能流眼泪,只是干嚎。
顾原也陪着干嚎起来。
“爹,我好痛苦啊,我好痛苦啊!”
“阿原啊,我苦命的孩子。”
两个纸人抱在一起痛哭不已。
“阿九,这也太可怜了,看的我都快哭了,你能不能帮帮他们?”陈廷也跟着抹了抹眼泪。
金玉珠道:“都怪我不懂这些,你虽然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可死都死了,我的无知害的你痛苦了这么久。”
然后,金玉珠转向陈廷:“陈大师,你帮帮他们吧,我可以加钱。”
丁九门:“……”
他真不知道陈廷给金玉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她固执的认为陈廷是陈大师。
这丫的,除了胆子大不怕鬼以外,还会什么?
陈廷点点头:“好说,好说,我会让我的助手,九门老弟处理的。”
“谢谢陈大师。”
丁九门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陈廷一把按住丁九门,低声道,“不重要,钱到手了才要紧。”
“你妹!”
丁九门转身对向顾原:“我知道你很痛苦,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帮助你,就看你合作不合作了。”
“好,好!”
“首先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建造这样一栋宅子,你信风水,应该知道这个很不吉利。”
顾原惆怅道:“我平时没事的时候,确实喜欢研究风水,我听人说,棺材棺材,升官发财,若是有这样一栋房子,岂不是官运亨通?”
丁九门感到十分无语。
顾原又说道:“我这是聪明反对聪明误,对风水一知半解的后果。”
原来,这顾原是个极致的建筑师,喜欢另辟蹊径,喜欢钻研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把风水和建筑结合在一起,设计了很多作品。
可是,对于风水一知半解的他,有很多设计出来的作品,都是犯了大忌。
比如眼前这栋宅子,妥妥的让他设计成了阴阳宅,活人和死人同居。
顾原一出来,问题就解决了,鬼老头心疼儿子,只要顾原能够解脱,他做什么都愿意;至于佣人大妈,她的精神力本来就很弱,被金玉珠戳破后,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信念了。
现在,只需要帮助顾原组合新的身体,这件事就算完了。
不过,顾原已经去世那么久,找寻他的身体不太可能,只能求助于入殓师。
丁九门在屋内做了一场法事,念了念咒语,将其他鬼魂超度去了地府。
这些事一完毕,水晶灯一下就亮了起来,金玉珠的魂魄也回归了身体。
接下来就是带着顾原去找入殓师了。
第二天,几人一起去了殡仪馆,找到一位入殓师,把情况说明了一下,当然,那些细节自不必赘述。
只是说金玉珠的丈夫死于车祸,当时不太懂,就胡乱葬了。
现在听人说起,她夜不能寐,担心亡夫,所以想重新给他一具身体。
入殓师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头发都白了,人称五叔。
据他说,他在殡仪馆干了三十多年了,经过他手修复的尸体,几乎辨别不出真假。
“那就麻烦五叔了,不过,她亡夫已经火化下葬了,修补是不可能了。”丁九门说道。
五叔慢悠悠的喝着茶:“不用不用,只要告诉我她亡夫的身高体重,再给我一张照片即可。”
“那,需要用什么来做呢?”
“你看看就知道了,当然,也不需要做全部。”
丁九门不太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五叔拿来一些石膏一样的东西,说道:“做一整具太麻烦了,而且,你不是说他只是残破不全吗,又不是一点不剩。”
“那要怎么做?”
五叔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指了一下钱胜利。
“刚才这位女士给我的亡者身高体重,好像和他差不多。”
钱胜利两眼一瞪,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跟我来吧,跟我来吧!”五叔把几人引到一个屋子里,屋子中央放着一个单人床。
说是床也不恰当,因为就是一个台子,没有床单被褥。
至于是放什么的,殡仪馆这种地方,不用想也知道了。
五叔一指那个台子,对钱胜利说道:“麻烦小伙儿躺上去吧。”
钱胜利:“……”
钱胜利:我可以拒绝吗?
陈廷抢先一步搂住钱胜利的脖子:“人家叫你躺上去呢,快点,难道要我动手?”
“你特么的,别逗了,这是给死人躺的!”
五叔摇了摇头:“别怕别怕,这台子我每天都消毒,干净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