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当你妈连儿子离婚的事情都不能管了?”
谢乘风脸上爬上戏谑又充满讥讽意味的笑。
“陈女士,你难道忘记我的身份了吗?”
“当初你们让我和小叙结婚,不就是因为我私生子的身份吗?”
“现在你们想让我和小叙离婚,想起我也是谢家的人了?”
谢乘风掷地有声,陈柔的脸已经黑成了煤炭。
想不到一直唯唯诺诺的谢乘风竟然有这样强硬的一面。
不仅如此,还敢反驳她这个长辈!
陈柔知道来硬的不行,反而会触及反弹,于是退而求其次,语气放软几分。
她蹙着眉头,殷切地望着谢乘风的眼睛,“乘风,我这么说是为了你好。”
“你看看现在网上有关黎叙的评价都是怎么样的?”
“我们谢家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见谢乘风面无波动,陈柔眨眨眼,眼周顿时红了一圈。
她声泪俱下,声容并茂,“我知道你这些年过的苦。”
“所以我和你爸爸想补偿你,想要让你在外人面前抬得起头来,不再被戳脊梁骨。”
“看在我和你爸爸良苦用心的份上,你赶快和黎叙离婚吧。”
陈柔指着黎叙,眼睛猩红,好似两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怨。
“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安分,竟然和方凌云那样的混账搅合在一起。”
“呸,你不嫌脏我还嫌脏呢!离我儿子远点!”
陈柔冲着黎叙吐口水,谢乘风绷着脸挡在中间。
他个头要比陈柔高两个半,以至于他垂眸看向陈柔时,颇具有压迫感。
陈柔吞口口水,原先七分气势顿时被削弱了四分。
谢乘风眉眼冷厉如刀,狭长的黑眸中一对黑莹莹的瞳仁泛着刺骨的寒意。
眼前的男人哪里还是记忆中唯唯诺诺又窝囊废的谢乘风?
完全是霸气侧漏又杀伐果断的冷面阎王。
这样的谢乘风陈柔从来没见过,她甚至认为自己从来没真正了解过他。
“乘风,我是为你好……”
话音刚落,谢乘风绷直的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为我好?”
他眼睛微眯,冷厉如利刃的目光带有极强的穿透性。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陈柔,好似已经将她的小心思尽收眼底。
陈柔梗着脖子,害怕地向后瑟缩两步。
谢乘风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爽短发,一如既往的白衬衫和蓝色牛仔裤。
明明回谢家时也是这样窝囊又不起眼的装扮,现在的他却由内而外透着矜贵与冰冷的气息。
谢乘风逼近陈柔一步,讥笑道:“你所谓的好就是让我和小叙离婚娶阮媛媛为妻?”
陈柔的脸色明显苍白几分。
“你们谢家人还真是两副嘴脸。”
“需要小叙帮忙的时候低三下气的,不需要小叙了就颐气指使,还想让我和她离婚?”
陈柔胆战心惊地说:“黎叙都已经劈腿了,你怎么还不愿意放手?”
谢乘风冷嗤出声,“劈腿本来就是莫须有的事情,倒是阿姨你,拿着莫须有的事情来辱骂小叙!”
他逼近陈柔的耳畔,压低声音,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低沉道:“这是第一次。”
他偏过头,面若冰霜道:“再有第二次,我就不知道我会做出点什么了。”
陈柔浑身一震,眉头拧成川字。
“你在威胁我?”
“威胁你对我又没有好处。”
“我只是让你听话一点。”
谢乘风脸上仍旧挂着笑,眼底泛起的寒意让人人不寒而栗。
尤其谢乘风带有胁迫性的言语,宛如彻骨寒凉的冰水,从陈柔头顶浇灌而下。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身子好似坠入冰窖了一般。
谢乘风俯身,与陈柔的视线平齐,“阿姨,你还有什么说的吗?”
陈柔猛地收回凌乱的思绪,猛地摇头,“没,没什么好说的。”
她一刻也没办法在这里待下去了,近乎落荒而逃。
黎叙深深地盯着陈柔逃离的方向,好奇地问:“你刚刚对陈柔说了什么?”
“让她这么快改变主意了?”
并且还露出一副很害怕的表情。
谢乘风仍然挂着柔情的笑,“我说不会和你离婚,让她以后不要在打这个主意。”
“她就走了。”
黎叙半信半疑。
她和方凌云的绯闻闹的这么大,谢家急着攀附阮家,怎么会这样轻易善罢甘休?
她没有刨根问题地追问谢乘风,转头就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谢乘风立在原地,目光幽深地盯着她看,半晌才迟疑地问:“你难道不问一问我的想法吗?”
黎叙拿笔的手凝滞在半空,“什么?”
黎叙不明所以的表情宛如一根针,毫不客气地刺入他的心脏。
原来自己在黎叙心中就这样无足轻重吗?
就算是绯闻也不愿意多解释一句吗?
不管怎么样,他对黎叙的爱和看法不改变就行。
“小叙,我相信你,网上的热度我会联系朋友压下去。”
“你继续工作吧,我先走了。”
转身之际,黎叙不紧不慢地解释,“方凌云故意撞我的车,恰好被拍了下来。”
谢乘风眼睛一亮,“小叙,谢谢你。”
黎叙轻笑,“谢我做什么?”
她埋头,在合同上写写画画的,“我们是夫妻,告诉你这些不是应该的吗?”
“对,小叙还是心里有我。”
黎叙心里一跳,抬起眼正没入到谢乘风幽邃,深不见底的黑眸中。
他的两只眼睛极具有磁性,宛如黑洞,可以吞噬一切。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悄无声息地从到黎叙身后了。
此刻的他掌心撑在桌子边缘,上半身盖着黎叙,姿势暧昧又撩人。
四目相对,黎叙的心无法控制地开始怦怦乱跳,身体也随着心脏的跳动而变得滚烫。
也是这一刻,黎叙才发现谢乘风的眼睫毛很长,盖下来的时候像是鸦羽。
黎叙彻底被蛊惑了,身体也不由得向谢乘风靠近。
就在两人即将亲上去的时候,叮铃铃的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地响起。
谢乘风眼底闪过一抹气恼与不甘,尴尬地撇过头。
而黎叙则僵硬地坐在凳子上,脸和耳朵根子涨的通红,就跟熟透的柿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