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叙知道她的力气敌不过男人,也没多纠缠,猛地向前推了一下了,迅速松手。
男人扔掉钢筋后,从口袋里拿出匕首,“找死!”
黎叙大脑飞速旋转,她快速收集周围的信息,想要找到可以对付男人的方法。
她不能给谢乘风拖后腿。
“小叙!”
谢乘风带有穿透性的声音传来,黎叙浑身一颤。
浑身是伤,衣服也破了口子的谢乘风惊惶不安地看着她。
黎叙瞪大眼,摇头,“不要过来!”
然而还是晚了,谢乘风在发现有人企图攻击黎叙时,推开纠缠着他的黑衣人,以最快的速度向黎叙跑去。
嗤的一声,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黎叙怔怔地看着身前颀长的背影,耳边炸开嗡鸣声。
谢乘风拧眉,用力握着刀刃。
趁着男人不被,他抬脚踹在男人的腹部。
男人闷哼了声,身体整个都飞了出去。
咣当的脆响声传来,黎叙看到沾着血的匕首,大脑轰地变得空白。
“乘风!”
她跑到谢乘风身前,看到了他皮开肉绽的手。
黎叙双手颤抖,心如刀割。
她从来都没有这样害怕过失去一个人。
谢乘风脸上多了几分温柔,“我没事。”
他单手抱住黎叙,“只要你没事就可以了。”
黎叙心中庆幸又害怕。
庆幸的是谢乘风没有在要害受伤,害怕的是失去他。
“我要杀了你们!”
谢亭君嘶声竭力的声音传来。
不等黎叙反应,谢乘风抱着她忽然转身。
紧接着谢亭君放肆又张狂的笑声传来,“哈哈哈哈,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谢乘风眸色凛然,他抬起脚,狠踹谢亭君的胸膛。
他摔在地上,鲜血从唇角溢出。
哪怕如此,他仍然笑个不停。
黎叙心如擂鼓,咚咚地砸在耳膜上。
温热的液体落在手上,她睫毛颤了颤,把手缩了回来。
粘稠又猩红的液体宛如一根刺,深深地刺入她的瞳孔。
血?
黎叙害怕地看向谢乘风,“你,你受伤了?”
谢乘风的脸色呈现出惨淡的白色,他扯起唇角,轻抚着黎叙的脸庞,“我没事。”
她慌忙查看谢乘风的伤口,发现背部插着一根匕首,鲜血正顺着伤口汩汩地往外冒。
黎叙前所未有地害怕,“乘风,你会没事的。”
谢亭君艰难地撑起身,哈哈大笑,“谢乘风你毁了我的一切,我也会毁了你和黎叙!”
“我就算下地狱,也要让你们两个不得好死!”
他眼睛猩红,宛如从地狱来的恶鬼。
黎叙第一次冒出要杀人的念头。
明明是他们谢家欺人太甚,明明对不起她和谢乘风的人是他们。
他们现在遭到报应,却把所有罪责都推卸到他们身上。
凭什么?
觉察到黎叙情绪的不对,谢乘风握住她的手。
冰凉得宛如冰块般的手忽然覆上一层温热,黎叙浑身一激灵。
谢乘风从后面抱住她,贴着她的耳畔轻声说:“不值得。”
“别为了这种人渣脏了你的手。”
脱困的孟川带着其他弟兄跑来,霎时间功夫便将苟延残喘的残党和谢亭君围起来。
谢亭君又哭又笑地被架着离开。
孟川疾步上前,看到谢乘风背上的伤口,表情变得凝重。
他照着自己的脸扇了一巴掌,“是我的错。”
“我,我没想到谢亭君身上还有武器,他袭击了看守的兄弟跑出来了,才让老大受伤。”
“如果我一开始搜身,事情就不会发生。”
谢乘风斜靠在黎叙身上,“这件事回头再说。”
“快,送小叙去医院。”
“是!”
黎叙紧紧地抱着谢乘风的胳膊,眼含热泪。
“你和我一起去医院,我和你一起走。”
她扣紧谢乘风的手,努力在脸上挤出笑。
“你我是夫妻,我怎么能抛下你一个人?”
谢乘风望着黎叙的眼睛,心中前所未有的满足。
“好。”
孟川派兄弟搀扶着两人上车,以最快的速度开去医院。
而自己则留下来收拾残局。
江寒澈站在路边,目光幽深地看着黎叙和谢乘风离开的方向,“这样的女人我什么时候也能找一个?”
医院。
滴答滴答的医疗器械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不决,黎叙眼睛红肿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谢乘风。
在车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昏迷,送到医院更是被送到了急救室。
医生说他是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到了重度昏迷中。
不仅如此,他身上还有多处击打伤,有些甚至伤到了筋骨。
那些人对谢乘风下的是死手。
想到他一个人对付十几个,黎叙的心就好似被无数虫蚁啃噬一般,痛不欲生。
她握紧谢乘风的手,无时无刻不在心中祈祷他能快点醒来。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黎叙抽了抽鼻子,擦掉眼泪,恢复以往高冷的姿态。
“进来。”
江维捧着一束百合花,提着水果以及补品站在门口。
他看着黎叙的背影,嘴巴微张,迟疑片刻才缓缓道:“小叙,是我。”
他走了进来,满脸愧色,“那天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我没想到约你的咖啡厅会突然被换服务员,更没想到会发生之后的事情。”
江纬心中羞愧难当。
当他得知那天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江寒澈一身伤地回来,询问后才知道黎叙出事了。
黎叙冷冷地说:“和你没什么关系。”
江纬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里面对黎叙。
他把花束和礼物放下后,宛如石尊一般杵在一旁。
黎叙始终低垂着眼,哪怕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红肿的双眼已经出卖了她哭很久的现实。
江纬第一次看到黎叙这样伤心难过的模样。
谢乘风是因为保护黎叙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而黎叙为了不拖累谢乘风,强撑着浑身是伤的身体与那些恶人对峙。
江纬恍然发现。
黎叙和谢乘风之间的感情是他不能想象的。
两个人像是铜墙铁壁,根本不容他这么一个外人插入其中。
意识到这一事实的江纬心中很苦涩。
他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什么。
也是,没有得到过也就没失去过。
从他和黎叙儿时分别时,就注定了他们两个人会分道扬镳。
黎叙说的对,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小叙,谢乘风一定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