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料，刚刚进了居民楼，一个洋娃娃般女孩就在就等着我们了。
她的公主裙下却是血淋淋的，双脚不见了踪影。
她的身体的每一块都是被拼接而成的。
只是这会，在我们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慢慢的把头抬了起来，朝着我们咧嘴一笑。
这女孩的眼睛也被人挖了去，缝上了玩具熊的那种眼睛。
我扭头看了一眼邵安雨，邵安雨便轻轻点点头：“明白。”
这些小鬼对付普通活人，就算是特战队也会被吓到，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常年和脏东西打交道的人来说，却算不得什么。
这女孩长得虽然毛骨悚然，但身上的阴气并不强。
杜婉月只是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白狐的瓷像放在地上，催动几句咒语之后，这小女孩便瞬间被吸收了个干干净净。
解决了这个小女孩之后，杜婉月瞅了瞅我，说道：“走吧，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变得很弱了，也只能让这些小鬼吓唬一下生人。”
杜婉月叹了口气：“可惜都是我们杜家人，没想到我这次却要带着他的尸体回去。”
我看向上面：“也许，这一刻，他也幡然醒悟了。”
杜婉月没有回答我的话，但是她的表情显然有些不对。
也许在进楼之前，她看到的只有自己将来的地位。
可真正的看到杜霞人找来一个对抗不了我们的阴魂，还要跟我们对着干的时候，她同样的感慨万分。
我们刚才掌握的情报，杜霞人所在的房间是六零三号。
往上走的时候，各种老弱病残的鬼魄让我都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如果当时驼子没有开枪杀掉杜霞人，也许现在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等我们到了六零三门口的时候，房门开着一条缝。
透过门缝的光线，我能清晰的看到就在客厅的沙发上，杜霞人坐在那里。
他的面前摆着不少的洋酒。
屋内的电视亮着，只是电视机里放着的却是儿时的动画面“猫和老鼠”。
杜婉月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她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杜霞人一口喝下杯中的酒，说道：“姐，我知道你们在门口，进来吧？”
杜婉月这才伸手推开了房门。
我和她一起起身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只是我们刚刚进来，我还没有开口问他王兴带着邵安雨去了什么地方，杜霞人就已经把头扭过来，对我们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等我看完。”
“小时候，电视没有什么频道，猫和老鼠就是我们童年的回忆，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能去外面上学，我和姐姐你分在同一个班级里，每天我们最期待的事情，就是晚上放学之后一起看动画片。”
“虽然那个时候只有黑白色的动画，看也得是村里的大银幕，但是好开心啊。”
从出事的地方离开的时候，杜霞人虽然也老了不少，但是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完全一副死人相。
他的寿命已经快到尽头了。
最迟天亮之后，他就会死去。
他的做法不光消耗了他活着的时候的寿命，也同样会让他魂飞魄散。
显然杜霞人心知肚明，所以这会也不挣扎。
只是杜婉月此刻却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只是淡淡的一笑：“你想勾起我对你的同情吗？”
杜霞人摇摇头：“你注定是枭雄，我们不一样，我就是个懒散，且没有能耐的废物，就连我父亲每次说我的时候，都是，我应该像你学习。”
说完，他对我们招了招手：“坐下吧，没必要那么紧张，我已经快不行了，怎么？难道你们连我这样一个垂死之人都害怕吗？”
我和杜婉月相互看了看，随后便起身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他挣扎着坐起身，给我们两个一人倒了一杯威士忌。
紧接着，他拿着我们的酒杯，将两倍酒全都灌进了肚子里，随后又给我们两人一人倒了一杯：“没有毒，你们大可放心的喝。”
他指了指我：“要不是因为你，我不会像今天这样。”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听着他说这话，我也只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也许吧。”
他说：“我杀了自己的三个族人，我扭断了我族人的脖子，王兴救了我，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遇到了知己。”
“这一个月来，他确实让我很开心，甚至我已经迷失了自己。”
“他是我的恩人，我相信他会为我报仇。”
“所以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没有拒绝他。”
“他也确实是给了我很多，教了我很多的本事，直到今天，他让我拖住你，我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我只不过是人家的一颗用完就抛弃的棋子。”
这会，我和杜婉月都没有说话，只是在静静的听着杜霞人自述。
他叹了口气，将桌上最后一瓶洋酒拧开盖子：“他就把这些留给了我，他说，我用自己的寿命和阴间做了交易，所以我活不了了。”
“我问他，我是不是他的兄弟？”
“那个时候，我很期待，就期待他说一句是，只要这一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们猜他怎么说？”
我叹了口气：“王兴从来不会对任何对他没有用处的人留情面，甚至不会让你安稳的走，他应该告诉你，你们根本不是兄弟，从来就不是，他只是在培养一个对他有用的利剑。”
杜霞人咣的一声将手上的酒杯砸在了桌子上，眼泪也随即落了下来：“是啊，这个畜生，我只是想听一句谎话而已。”
“只要他说了那句话谎话，我会拼尽全力的为他做最后一件事，哪怕我现在只能请来残兵败将。”
“可我对他真的一点用都没有了，他毁掉了我所有的感情。”
杜婉月说：“你就不应该相信他，叔叔在天有灵，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很失望。”
“不不不！他怎么会失望？他应该为我而骄傲！”
“他的儿子是对然没有大的出息，但是很孝顺不是吗？”
看着他的样子，我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你确实是很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