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看了一眼,杜婉月的神色十分的难看。
见到她露出这种神色,我便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杜婉月却没有解释,只是让我们跟她走。
不过看她走的路却是关押老族长的方向。
我之前来过这里,但是大军他们没有过来过,所以这个时候看到我的脸色也有变动,大军便朝着我沉声问道:“小叶,怎么个情况?”
我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前面不远处就是关押老族长的囚牢。”
前面的杜婉月听到我这么说,脚步也只是微微的停顿了一下,之后就又要朝着前面走去。
见到杜婉月这个样子,大军他们就已经心知肚明了,对视了一眼,干脆也不再说话。
果不其然,我们要到的地方正是老族长所在的地方。
只不过这会那边灯火通明,外面来了不少的人。
甚至等我们靠近的时候,还能听到吧唧嘴的声音。
众人让开道,我们也朝着前面走了过去。
这时,原本被关在囚牢之中的老族长笑眯眯的把头抬了起来,嗦着脏兮兮的手指头。
看到我们过来之后,他马上把头抬起来,紧接着便是咧嘴一笑:“嘿嘿,我还以为你们没这胆量,不想着见我。”
说完,他又打了个饱嗝:“好久没有吃这烧牛肉了,啧啧,真是香,好吃,好吃!”
他的后面就是排泄物,这里也没有纸,他这嗦手指的动作看上去恶心的厉害。
我明白,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故意恶心我们。
我看了一眼杜婉月:“你父亲的精魄在这里?”
老族长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不,不,小子,你以为她父亲的精魄要是被我藏起来了,她会这么对待我?会给我红烧肉?”
“白天你来的时候,不都看到了吗?我吃的是猪食,喝的也是石槽里面的水。”
“只不过……”
他说到一半,突然笑眯眯的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那位上仙把他的人魂交给我之后,我就嘿嘿,吞进了肚子里。”
说完,他又从旁边拿起酒坛子,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说道:“不过你们放心,他的精魄只是跟我成为了一体的,我没杀他,不然怎么换这酒肉?这样才爽。”
“现在他们是打我打不得,杀我杀不得,只得像是活祖宗一样供奉着才行。”
听到他的话我恍然间明白为什么杜婉月的神色会如此的难看了。
老族长打了个饱嗝说道:“我累了,要睡了,你们手上的光晃眼睛,以前我可能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吧,最近在这个地方睡的时间太长了,我这光晃的我都不习惯了,麻烦你们把灯灭了。”
杜婉月这个时候终于还是有些绷不住了,冷冷的盯着老族长说道:“该给你的,你要的我都给了,你还想怎么样?”
老族长笑眯眯的说道:“是吗?听你这意思,我莫不是还要感谢你?”
“当年我和你母亲争权夺势的时候,她杀了我舅舅,将这个责任推给我,我迫于无奈才被动请了阴差。”
“但是我没想到你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你比你娘更加可怕,为了权力,你竟然顺水推舟。”
“我当年看你那么可怜,才留你们一家人的性命,热情款待你们,可最后什么下场?嗯?”
“你们难道不想跟我们说些什么吗?”
“你该不会觉得一碗我最爱吃的烧肉,一坛子我最爱喝的酒就能感动我?哈哈哈,你要是能这么想,小姑娘,你就太天真了。”
他现在当着这么多族人的面,把这事情全部都给揭穿了。
但是他说这话的时候,杜婉月就想没有听到一样,至于那些站在这里的族人自然也是一样。
虽然开始的时候他们被蒙着鼓里,也许被他们某一个人的谎言故事欺骗。
也许杜婉月说的是真的,也许老族长说的是真的,但是现在他们知道谁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老族长被关在这里受尽折磨,就不可能再有任何的机会翻身,否则他可能会变的凶狠残暴,这些跟着杜婉月做事的人自然都明白这个道理。
宁可错,就让错一直下去。
对于老族长的这一番说辞,她自然就不那么看重了。
不过杜婉月这个时候却说:“你把肉都吃了,把酒都喝了?现在不愿意兑现承诺了?”
老族长马上冷笑了一声:“是又怎么样?”
杜婉月说:“如果是你胡九叶,或者他的某一个弟兄,我知道,他们我可能真的没办法对付,因为他们能将生死和痛苦置之度外。”
“而你不一样,之前是你说的,只要让你活着,无论做什么,你都愿意,当牛做马,做猪狗都行,所以我满足了你。”
“所以我知道你的软肋是怕死,也怕痛苦,即便你装的再坚强,尤其是刚才那样子。”
“呵呵。”
老族长冷笑了一声:“如何,你敢折磨我,还是让我现在就死?你都不敢,就算是我和你说的一样,那么不堪,但又能怎么样?”
“我累了,你要想让你父亲不受折磨,就赶紧给我滚,看到你,我会觉的反胃。”
只是在他说话的时候,驼子已经凑到了我耳边,压低声音冲着我问道:“小叶,你怎么看?我觉得以杜婉月的心狠手辣,这事情没有那么快就能结束。”
不错,杜婉月一定留有后手。
果不其然,杜婉月的表情突然变了变,一抹嘲弄在她的眼睛里浮现出来。
刚才她那副带着几分质问的语调已经消失:“我相信我父亲会理解我的。”
“嗯……啊……”
老族长刚一脸疑惑,准备坐起来,可是这一瞬间的功夫,他就已经捂着肚子痛苦的嚎叫了起来。
杜婉月却缓缓的蹲下身子,就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大老族长,笑着说道:“你说的对,你是看着我长大的,除了我的父母,你是最了解我的。”
“所以你说我心狠手辣,但是你却犯了一个你改不掉的毛病,你太自大,太自以为是了。”
“你……你这个孽畜,你酒肉里下了毒药?你,你害我!”
杜婉月轻轻的耸了耸肩:“不算是毒,你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你不知道,你说你一个马家人,不应该继续学习出马家的力量,却跑去苗疆学习巫蛊之术。”
“我用的就是你的九寸断肠蛊,也只有胡九叶的精血才能化解你体内的蛊虫。”
老族长听到这话,顿时气的破口大骂:“我的体内可是有你父亲的精魄,怎么,你杀我也就算了,你连他也不打算放过?”
杜婉月随即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地晃了晃:“不,那怎么可能?我杜婉月可不是那样的人,不过,你要是一直不放我父亲出来,我供养着你,还不如让你生不如死,先断了你的肠子。”
“你放心,我的人已经去医术高明的内科手术专家了,断了肠子而已,他们想救你容易的很,我会花钱为你做手术的。”
“我再问你一遍,交出我父亲的人魂,还是等着以后日日夜夜遭受九寸断肠蛊的折磨,你想清楚了,我这个人一般没不喜欢多问一句,你要是回答错了,就是断了自己的生路。”
这老族长到底还是太大意了。
不过这会我倒也是真的见识到了杜婉月的狠辣。
她和邵安雨简直没办法相提并论。
她的核心只有自己,如果特殊情况下,她可以牺牲掉任何可以牺牲的人,包括她的父母。
这个女人,像杜婉月说的一样,可怕至极。
老族长尖叫了几声之后,还是妥协了,脑袋重重的撞在地上,他疼的可能实在是受不了了,就说道:“救我,救我,只要你救我,我就吐出你父亲。”
杜婉月摇摇头:“不不不,我做了这种事情,你恨透我了,万一你不遵守承诺,我再给你吃的东西,你也不会吃了,现在是我要求你,而不是你威胁我,你先吐出我父亲的人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