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昨晚明明是青脸的鬼东西想要害我啊!”
我满脸疑惑不解。
“他?”
姑姑轻笑一声,“他可不是害你,他从头到尾都想救你啊!
在你遇到那个红衣女人的时候,他放心不下,甚至还趴窗户想要帮你。但奈何窗户上有我家老仙的术法,它进不来,只能那么看着你。
给人家急够呛,你倒好,还说人家想要害你。”
闻言,我傻眼了,张大嘴,却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那个青面怪人是来帮我的?
好半晌,我才缓过神,十分不解地问:“那它为什么要把我往小溪的深处拽,又为什么大半夜在我床尾扯我的脚,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帮我啊,反而更像是在害我啊!”
“把你往小溪拽,是因为溪水阴气重能盖住你的气息。不过它的思维很少,只是一心想把你藏起来,避开被你喊过来的东西发现,却没想过你是个活人,淹进水里会死掉。”
姑姑的话让我无言以对。
原来这家伙居然是个铁憨憨。
“至于在半夜扯你的脚踝,很简单,它想把你扯下床,塞进床底,那样就能避开被纸人发现。但奈何你不配合,它只好自己面对纸人,却落得一个头颅掉地的结果,但也算是把你保住了。”
听着姑姑的话,我不禁看了看还站在南屋墙边,一动不动的人皮纸人。
哪怕此刻天亮看过去,但仍感觉十分阴森诡异。
“我有点乱套姑姑,你不是说它能救我吗,为什么又要害我啊?”
“救你的是纸人,而害你的是你纸人里的东西,这次明白了吗?”
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所以,是纸人在压制那个东西,对嘛?”
“聪明。”
“那……另一个东西又为什么要救我啊?”
我指的是青面怪人。
“因为有人请它出手救你。”
“谁?”
这次,姑姑没有回答我。
看样子,似乎又触碰了某种禁忌,不能开口。
而我心中却是有了答案。
今晚样板戏女人没有出现,却换成了青面怪人来保护我,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看来,她一直没有放弃保护我啊!
“那它到底是什么啊,怎么黏糊糊的?”
虽然现在知道是青面怪人救了我,但对于它的外貌,我还是不敢恭维。
“这片河里的水煞。”
“水煞?很厉害吗?”
“很厉害,至少我很难对付它。”
姑姑的话让我沉默了。
远近闻名的陆二姑都说水煞难对付,那能轻易摘掉水煞脑袋的人皮纸人该有多可怕?
自己到底招惹了个什么鬼东西?
沉默良久,我才开口问道:“那纸人里又是什么啊?”
姑姑看着我,缓缓张嘴,说了四个字:“红白双煞。”
这又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词。
但一细想,这倒确实符合我昨晚所看见的场面。
一红一白两个队伍,远比那水煞给我的压迫感要大。
“红白双煞是什么,也很厉害嘛?”
姑姑眼神闪烁,片刻后才悠悠开口:“至少我出马这些年来,没见过比它还厉害的鬼物。”
这一句话,让我的心直接坠入了谷底:“那我岂不是死翘翘了?”
“不一定。”
姑姑看了眼南屋的人皮纸人,然后转头看我,像是确认似的问道:“你跟纸人滴血认主了?”
我不确定地道:“应该是吧。”
姑姑一皱眉:“什么叫应该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自己做的事有什么不确定的?”
我苦笑一声,心说这事可不是我要做的,而是样板戏女人做的,只是这事我不好跟姑姑讲,便隐瞒了下来。
“这人皮纸人里有红白双煞,你跟它滴血认主,也不知道该说你命好还是命坏呢?”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姑姑,我这还能是命好?”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我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惊喜:“这难不成,还真是个好事?”
“算半个好事吧。”
姑姑走到供桌前再次点燃三根香,拜了拜,随后插在香炉里,这才开口:
“你想啊,这人皮纸人认你为主,是不是就是里面的红白双煞认你为主了?”
我一想,好像是这个理,便点了点头。
“这红白双煞算是天下邪煞里数一数二的存在了,既然它认你为主了,那在这阴阳行当里,你还不是横着走了?”
我一听姑姑这话顿时乐了,这点还真是没想到。
然而,姑姑随后却是给我碰了一盆冷水,道:
“不过,你也不用想那么美,你不想办法去压制纸人里红白双煞的煞气,它可随时会要了你的命,你这不亚于与虎为谋啊,想要红白双煞为你做事,那你首先就得能压得住它!压不住它的话,你就得死!”
说完,姑姑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拉开我的衣袖,就见我胳膊上的血管居然变成了黑色,完全不见半点血色!
我见状面色大变,连忙寻问姑姑:“我这是中毒了嘛?”
“这不是中毒,这是煞气入体!”
我不理解,但从姑姑的神色我能看出来,这个问题很严重,不禁问道:“那该咋办啊?”
“放煞!”
“怎么放?”
“割腕!”
姑姑淡淡地说出两个字。
我表情一僵:“那不是放血嘛?”
“煞气入体,最初只存在于血液中,当你放血到颜色不再发黑,恢复成血色后,煞气也就放干净了。一旦耽搁进到了器官里,就连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了!”
我面色发苦:“那得放多少血啊?”
“看你中煞程度了,红白双煞的话应该会放很久。”
我有些担忧地道:“那我自己来的话会不会失血过多出事?”
姑姑摇摇头,依旧淡淡地道:“我来给你掌刀!”
说完,姑姑就要去厨房找刀。
可就在这时,北屋突然发出一声嘶吼,听起来痛苦无比。
姑姑的脚步一顿,紧接着回过神便立刻跑了过去。
我连忙跟上。
姑姑一把打开北屋屋门。
我就看见,屋内的地面上撒了一层面粉。
在其上竟全是大小不一,凌乱不堪的脚印!
而床上的二宝此刻竟呈现出一个无比怪异的姿势,整个人蜷缩着,脑袋竟是从胯下钻了出来。
这动作,恐怕就是瑜伽高手也做不到,更别说二宝这快两百斤的体格子了。
这简直能要了他的命!
一旁的姑姑看着眼前一幕,沉吟几秒后,语气凝重地自言自语道:“看来,那群家伙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