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叫了一辆网约车。
没一会,便到了。
上车,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好,是尾号5225嘛?”
那声音说到这,顿了一下,紧接着,我俩异口同声地喊道:“怎么又是你!”
没错,又是那个司机大哥。
“老弟,咱俩这真是缘分妙不可及啊,话说大哥这次听你的,说话让人好理解了吧!”
司机大哥转过头看向我,脸上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
我连忙竖起大拇指:“诶,这次说的标准板正!”
说完,我把乞丐给我的地图递到他手上:“大哥,这次我多给你点钱,你就按照这个地图,找一家旅店。”
司机大哥盯着地图看了好半天,才幽幽地对我道:“老弟啊,你这是弄哪出啊,去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不会是逃犯,躲避警方呢吧?”
我无奈一笑:“大哥你真幽默,哪有逃犯用线上订车的,不等着被警方查到嘛!”
“诶,也是这个理,现在你们这00后啊,玩的真疯狂,就这地,给我八个胆子,我也不敢自己去啊!”
说着话,司机大哥就发动了汽车,朝着地图的目的地而去。
一路上,越开越偏,渐渐看不到一个建筑了,完全是深山老林的模样,看起来荒凉极了。
我咽了口吐沫。
这种地,自己一个人还真是怪慎得慌。
大概半个小时,车子慢慢停了下来,大哥转过头对我道:“老弟,看一下,前面就是地图上的旅店了,还真是不好找,要不是我这老司机,恐怕早在这鸟不拉屎地迷路了!”
我透过车窗,果然在这夜色中看见了一点光亮。
那里,有一座破败的建筑。
想来,就是宝源旅店了。
我直接给司机大哥扔了五张百元大钞,并在下车前跟他约定好:“大哥,三天后,还是这个地方,来接我。”
“行,老弟那你把电话留给我。”
互换了手机号后,司机大哥发动车子,一个漂亮的转弯开走了。
我看着桑塔纳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这才扭头打量起黑夜中的宝源旅店。
这里地处偏远,人烟稀少,只有一盏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线,几乎照不亮这无边的黑暗。
宝源旅店就伫立在这片地带,一个旅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来的客源?而且四周再没了可以住人的建筑,给人一种特别突兀的感觉。
看着面前破败旅店上面的四个亮光大字,我不禁诧异地念出声:“玉源……旅店?”
我本是抱着自言自语的态度,可一旁却传来了一个苍老声音的回应:“是宝泽,宝字上面的灯泡坏了。”
我被吓了一跳,猛地扭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就见在旅店门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布衣,身材佝偻,脸上有一块狰狞疤痕,看起来像是烫伤的老人,正蹲在地上,抽着烟看我。
我可以保证,刚刚那里绝对没有这样一个老人!
老人扔掉抽完的烟头,站起身,露出一个满是褶子的笑容,对我道:“小伙子,是来住店的吗?”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然后缓缓答道:“嗯……要住三晚。”
老人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三晚……时间很长啊!”
我心头一颤!
哪有旅店觉得住三晚算时间长的?
除非,在这里住过的人很少坚持住超过三晚。
至于原因……
这样一想,顿时让我有点细思极恐,后背发凉。
“小伙子进店吧,我给你安排房间。”
老人佝偻着腰,步履阑珊,我跟在后面走进了旅店。
刚一进去,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鼻而来。
大厅上方是一个落满灰尘的吊灯,时不时闪烁一下看起来随时可能熄灭。
地上的地毯都硬了,到处可见抽完的烟屁股,还有几只死老鼠静静地躺在那里,看样子刚死没几天。
我不禁皱了皱眉,这样的旅店环境可是相当差劲了!
要不是跟乞丐约定好,打死我也不会在这住上一晚!
老人走到前台,拿出一个小本子,抬头问我:“就你一个人?”
“嗯。”
我看了眼那小本子,上面都是用潦草字迹记录的入住名单,时间距离最近的一次还是在五天前。
也就是说……现在,我是宝源旅店里唯一的住客了。
“40一晚,三晚120,一楼右数第二间102房,这是钥匙。”
说话间,老人将一把上了锈的钥匙推向了我。
价格倒是便宜的很,也算是有点良心。
我付完钱,拿起钥匙,正准备前往自己的房间。
“等等,小伙子。”
身后突然传来老人的声音。
我转过身,疑惑地问:“怎么了?”
老人直勾勾地看着我,声音带着莫名压抑的低沉:“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直接给前台打电话,我会来处理的。还有半夜十二点之后尽量别出房门了,这夜里凉……容易感冒。最后,千万不要去三楼!”
“好的。”
我点点头,转过身走开了。
不过,从走进这家旅店开始,我心中就愈发的不安。
不过就是在一个偏僻旅店里住三晚,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在心中安慰自己。
就是不知道那个乞丐躲在哪里监视我了,或许他根本就懒得监视我也说不准呢。
心里胡思乱想着,我拐过一个拐角,来到了一楼一排房间的位置。
幽暗的走廊里,半死不活的灯泡不断闪着,将我的影子晃得如同鬼魅一般,忽隐忽现。
顺着门号来到104房,我拿出钥匙打开房门,顺手开了灯。
房间不大,只容得下一张床,旁边一个三十厘米的过道,连卫生间都没有。
过道的尽头,是一个枣红色的小桌子,表层的油漆已经斑驳,伴着黑色的泥垢,乍一看,会觉得这是黑漆泛着红色。
桌子上是一个电视机,约莫十四寸。
我看着电视,心想:这便宜的小旅店也有电视机,倒是不错的。
我走过去,想打开看看,却发现电视机没有电,插头在地上扔着,四周落了不少灰尘,但插头下方却很干净,想来这插头有许久没被动过了。
四周的墙是水泥墙,看起来好像新砌成的,不过也没有什么水泥味。
窗户在床的左侧,和小桌子一样也是枣红色的黑漆。玻璃已经模糊,很难看清外面的黑夜。
打量完屋内,我坐在床上,突然感觉好热,去开窗户,却发现窗户被定死了,根本打不开。
“为什么要把窗户定死?”
我感觉其中一定有猫腻。
但眼下要急的是这屋内闷热,不开窗户没多久就会热得大汗淋漓。
“诶?这小旅店还有空调?”
目光移到电视机上方,我惊喜地发现一个不显眼的小空调微微亮着红光。
翻找了一圈,我却不见空调遥控器,刚要去拨通床头的坐机联系下前台,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
声音很轻,敲了三下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