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来的,连院长见了都要亲自卑躬屈膝伺候的!有本事你到院长办公室去叫嚣!我告诉你,就算那个病人有一点点小病,只要他需要,整个血库的血包咱都得给他一个人备着!听清楚了!”
孙医生咬着牙,也是一肚子火!
公平?什么东西!他就没见过!
“电话我给关小姐打过去了。”
“如果她那边有办法弄到血源,我孙某自当竭尽全力。可惜,不会有奇迹的。”
整个花国有多少民用RH血源,他能不知道?
孙医生敛了敛心火,终于放缓了语气。生离死别,他见得太多,早就麻木了。
“孙医生!孙医生!”走廊外,一阵激动的声音,“血包到了!”
谢顼从8楼的精神科科室出来,老远地,就看到长廊的另一头,856房间外,站着一抹高挑的影子。
她一个人倚着白墙,头微微垂着,看不到脸。置若罔闻地,无视来来往往走过的人,似乎只专注地,在看自己的鞋面。
午后的阳光从外面打下来,落了一地的阴影,斑斑驳驳,歪歪斜斜。
谢顼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两分钟后,顶楼某VIP病房内,一个穿着笔挺西装,双鬓有些微白的中年男人——瞬间慌乱了。
“什么?李神医说不接诊了?”
“可有说什么原因?”他排除万难,带着宝贝孙子过来桐城求李神医治病,这都临门一脚了,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呢。
“是不是费用不够,不够,我可以再加!”多加个几百几千万都没关系,只要李神医肯救治。
这边,代为转达的小护士有点紧张兮兮地望着男人,顶着头皮继续开口:“李…李医生说…”
小护士声音急到了嗓子眼,“贵公子死与不死,与他何干!”
呼!一口气,终于把李医生要求的原话,带到了!
然后,第一医院8楼,就出现了医院有史以来最震惊的一幕!
李神医!传说中神龙不见首尾的李神医!穿着一身洁白利落的白大褂,用白玉簪将长发挽成秀气的发髻,领着一众顶尖医护人员,走进了重症手术室。
说是风神俊朗,芝兰玉树也不为过。
而重症手术室内的病人,不是什么高官,也不是什么大佬。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时鹤仪。
下午三点,8楼长廊的尽头,一只青瓷杯,撞入了苏昭垂下的眼帘。
“不会有事的。”声音很轻,不是以往清澈淡然的音域。
苏昭神游似的接过那只毫无重量的杯子,冰凉指尖触到了男人食指那刻,仿佛才终于反应过来。
她微微仰起脸,看到顶上的阳光被眼前的高大男人只身挡住了,瞬间,心底感觉到了一些清凉。
一双漆黑的没什么聚焦的眸子,终于,缓缓闭上了。垂着的手拎着那只可有可无的杯子,缓缓下坠。
“苏昭。”
谢顼一手扶住了她的肩,另一只手直接撑在了她身后的墙上,微微蹲下了身体。任由她滑落在了自己肩上。
在杯子连同手掌即将落地的一瞬,他握紧了她的手。
柔弱,无骨。刺骨的寒凉,传至他的四肢百骇……一点一点,分崩离析了谢顼的,每一寸神经。
三个小时后,手术结束了。
李子誉褪下一身手术服,拿着一张报告单,敲响了某病房的门。
“啊顼,2个小时。”
“2个小时内,就调到了RH全国血库的资源。”
还能全程安全无污染地送到了目的地……
这速度,也就当年的谁,有过此等待遇吧。
谢顼半低着眉,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翻着李子誉递过来的报告单。
他浏览速度极快,通篇扫下来,最后目光停留在“肝脏损伤差异代谢物”一行字上时,疏淡的神色微微凛了凛。
“这丫头,到底什么来路?她背后的病人,不简单吧?”李子誉一双隔着镜片的清冷眸子,眯了眯。
“不清楚。”谢顼不在意似的放下报告单,言简意赅。
不清楚?那就是不想查了。
李子誉收回搁在桌上的长腿,会意似的说了句:“那丫头醒了。”
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意兴阑珊地补了句:“挺不惜命的。把自己胃,作坏了。”
下午五点,收到信息的路哲野,开车回了趟路家。
他没敢走正门,驾轻就熟地翻围墙,在厨房里偷了桶路母的专属美容养生鸡汤……直接送到医院来了。
刚走到病房附近,老远地,就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站在苏昭病房门口外,俯身扒拉着什么。
过了一会,西装男人又背对着病房门口,做贼似的屈蹲下来,给人打了通电话。
“老爷,查到了,截了小少爷单子的,就一小丫头。不过,这丫头好像长得挺漂亮,也挺有钱的……”
哼,区区一个臭丫头,敢惹张家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有钱?他京城偌大的张家,会差钱?
电话那头,张忠霖强按下躁怒,只说了一句话。
“好的老爷,您放心!”
“另外,让姓赵的立刻来见我!”啪!说完,张忠霖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