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所有公安系统都打了招呼了,一有风吹草动,会马上通知到我这边。”路哲野收回视线,有条不紊地向苏昭报告着。
“嗯。”
苏昭把手机直接扔在桌上,一脚踢开了桌前碍眼的木椅,腾地坐在了旁边倚墙的沙发上。
“你在这呆着!今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声音很冷,不是与人商量的口气。
“对了,给我留包烟!”
苏昭黑沉沉的瞳仁里,冷漠与戾气交织,全不似往日那般散漫与慵懒。
路哲野喉咙滚了滚,没敢出声。
他把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全掏了出来,放在桌上后……跑的……比兔子还要快!
别墅里,苏昭有给他留了备用房间,物品什么的都不缺。
跑回到房间后,路哲野赶紧拿出手机,给李子誉发了条消息,让他帮忙提前多备点跌打止痛的膏药。
发完后,又乖乖地给人转了两万块医药费。
凌晨三点五十分,一辆黑色的车疾速返回到了亭山别墅。
这次,黑衣女子带了几个人回来——四个打手,以及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男人。
“进去!”黑衣女子拎着中山装男人,一把摔在了别墅大厅外面的大理石门槛上。
“去河边。”苏昭缓缓睁开眼,从大厅的沙发上站起。
把手上的烟头随手扔掉,看也不看那个双膝跪在大厅门口,嘴里被塞满了破布的斯文老男人。
几分钟后,一行人便来到了别墅附近的河边。
黑衣女子把从别墅里搬来的板凳小心地放在苏昭身后,待苏昭坐下后,才不动声色地走到老男人身旁,一脚踹了下去。
老男人吃痛地闷哼着,直接跪倒在地。一双苍老的手掌却紧紧攥着,宁死不屈。
“给他松口。”苏昭淡淡开口。
“你们这群渣滓败类!”口里的破布一被拿开,老男人便开口唾骂!
一身规整的黑色中山装,在情绪起伏中,也跟着晃动起来。
苏昭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一张雪白的脸,半点都无法融进周遭浓郁的夜色里。
她眉骨上的阴森冷漠,犹如刺骨冷刃,硬生生将这黑夜割裂开了一个口子。
“怎么做到的?”
她亲自做的局,又是由白骁动手封的网。任何人想冲破防护,找到时奶奶,都是没可能的事!
可如今事实已经发生,那便是只有一种可能了!
“我以为,老何选中的人,是何等金鳞奇才!”老男人语气不无失望。
“没想到竟是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太妹!”毫不避讳的讽刺。
“别废话了,小丫头,直接动手吧!”
老男人心一横!高风亮节似的闭上了眼睛!只求一死!
“你还不配提他的名讳。”苏昭不轻不重的声音。
下一刻,抬腿,一脚踢向男人的嘴巴。坚硬的帆布鞋鞋底,把男人的一口牙踹的几乎全掉光了。
顿时,鲜血淋淋。
“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就算是时奶奶的同门师兄,又如何?
苏昭从椅子上缓缓站了起来,饶有兴致地在老男人周围转了一圈。
几秒后,顿住脚步。旋身,伸手,从侧方黑衣女子的腰间,取出一把特制尖刀……
转身,冷冷刺入男人心脏!再一点、一点地扭转刀柄……
老男人扑腾着挣扎呻吟,一名手下适时地走上前,用破布重新封上了他的嘴!牢牢禁锢了他动弹的身体。
时奶奶,原本可以不必死的……
是省文物协会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以人情、气节、道德之名,一步步诱导,让她跟师父二人甘愿为之卖命整整几十年!
最终两人都双双走上了轰轰烈烈的“牺牲”之路,成全了组织所谓的名誉!
可那些自私的幸存者呢,如今却可以高枕无忧地领着退休金,看儿孙绕膝,安享晚年!
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为所谓的理想,为信仰而牺牲。
可唯独时奶奶,不可以!
出身地主,历经两代……却一生飘零,她已经足够凄苦与悲凉!
余生只剩几个月的光景……到头来,没有死于不可医治的重病中,却死于自己最信任的师兄之手,死于自己为之卖命一生的组织之手!
“我不会杀你。”
不动声色取出了刀子,苏昭淡淡开口。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