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正翘着二郎腿,捧着一杯奶茶,气定神闲地看着苏小姐呢!
那目光,不是脑残级粉丝,都炙热不到这个地步!
感觉到了一股窥视的目光,杨律言稍稍侧了侧脸,瞪了眼谢东。
“你不怕?”谢东挺意外地开口。
杨律言没说话。怕?不存在的!
杨律言2岁时,父母双亡,被奶奶从乡下带到了苏家。
从小,苏昭姐姐就带他去外面到处闯荡,不知道见证了多少地痞流氓被苏昭打得满地找牙的样子。
最激烈的那次,是苏二爷被苏昭单脚踩在地上,当场用斧头砍断了一根手指。
而每次“战斗”结束后,苏昭姐姐都会让在场的杨律言给自己递把剪刀,剪掉这些人的一截头发,示众扬威。
所以说,从头到尾,杨律言其实是那个亲手递刀子的人!
今天的,不过小场面……
他之所以跟在后面,不过就是为了能看到,苏昭姐姐曾经帅气的样子。
唯有这样,杨律言才能相信奶奶说的,苏昭姐姐在牢里,没有吃过苦头。
三年!
杨律言伸手,摸摸自己的脸,他都长胖了……
“叔叔。”
杨律言忽然放下手,规规矩矩地收回了自己的二郎腿,望向身旁坐得端端正正的男人。
“怎么?”谢顼缓缓收回了看向某人的目光,好半晌,才回头看小孩。
“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奶奶曾跟杨律言提过一次,说苏昭姐姐在外面找了个贼好看的男朋友。
按照目前的发展趋势来看,奶奶说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叔叔了。
毕竟,像苏昭姐姐这么抠的人,哪里会给人送钻戒……
“为什么这样问?”谢顼眸光温柔,自然地,又微微侧过脸。
虽然有半张脸向着杨律言,但另外的半张,乃至所有目光,都落在了某处,含着清浅痴缠。
杨律言舔了舔唇,“就……”
就字还没落下,就看到苏昭清冷的目光投来。
“挺能耐。”
不轻不重的几个字,吓得杨律言赶紧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下了头。
“处理完了?”谢顼微微昂起脸,望着她。
敞开的衬衣领口,依稀能看到那枚凝在精致锁骨上的朱砂痣。
纵然是坐着,依然挺秀如松,全身高贵气质下,如画的眉宇,仍惊艳了众生。
再往下,是高挺的鼻梁,唇,美人尖下巴……每一处,都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嗯。”
“去吃饭?”苏昭额外开了间包厢,在二楼。
听到吃饭,谢东直接站了起来,“好的苏小姐,就等您这句了。”
谢东都快饿昏了……按照谢北在群里分析的,这次四少不仅铁树开花了,以后可能还是妥妥的妻管严。
按谢北的原话就是,一颗钻戒就能收买的男人,能有多大“出息”。
所以,以后谢东,凡事需优先考虑这位“富婆”的声音。
“谢东,去收拾东西。”
果然,四少难得的,挺温和的声音。
“你们先上去,二楼福临包厢。”苏昭丢下一句后,当着两人的面,拎着杨律言,走出了一楼大厅。
“自己说。”没什么商量的口吻。
“我什么都没说。”杨律言发誓,他可什么都没跟那个叔叔透露。
“没说?”苏昭微微眯眸,学校老师电话都打到她这了,他没说?
“姓李的孩子,怎么回事?”她声音清冷,耐性不是很高。
他才七岁,就能把人家好学生的课本全撕了……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恨?
杨律言肩膀微微动了动,几秒后,才小声开口,“是他嘴巴臭,不怪我。”
“嗯?”
“他说姐姐是劳改犯。”杨律言握紧了小拳头,背过了身。
不断用脚踢向前面的阶梯。
当时,要不是有老师拦着,杨律言早就上去揍他一顿了。
撕他课本,都是轻的。
“他说的有错?”苏昭稍稍放低了声音,带着点浓隽的烟酒嗓。
蹲了监狱又被放了出来的人,可不就是劳改犯么。
“姐姐不是劳改犯!”杨律言突然就生气了,扯着嗓子喊了句。
梗着的嗓音,有点躁,又有点奶,带着点儿酸涩。
苏昭细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旋即掏出手机,就着刚才的号码回拨了过去。
“嗯,我是杨律言的家长。”
“麻烦告诉对方家长,我们赔钱。”
杨律言依然在赌气,胡乱踢着阶梯……泛红的眼尾有些耷拉着……
明明知道苏昭已经替他摆平了姓李的家伙,可他就是不肯回过头来,望苏昭。
“杨律言。”苏昭放回手机,缓缓开口。
“我都放下了,你还有什么不放下的。”
她往前走了几步,轻轻拍打着小屁孩的肩膀。
到底是三年了啊,小屁孩的肩膀,都比以前壮实了。
几秒后,杨律言躲开了她的手,一溜烟跑回了鸳鸯酒楼,简直比兔子还快。
苏昭望了眼还悬在半空中的手掌,嘴角微微牵了牵。
这时,手机收到了卓塱发来的新消息。
【苏老大,我彻底奔溃了】
【话说你当初是怎么忍过来的,能给小弟支支招?】
卓塱一刻都不想在矿区多呆了。
他说呢,路哲野这丫的别的都行,唯一不行的,就是太纯正了!
让他带家伙!行啊,别说什么像样点的枪支弹药了!他哪怕能带瓶矿泉水,卓塱都觉得欣慰。
可他丫的带一堆洛阳铲、罗盘、朱砂是咋回事?
特么盗墓笔记看多了,合着以为要下矿盗墓呢?
路哲野当然不知道他的好师傅在小祖宗面前,摆了他一道。
眼下,他正站在废墟的一个缺口上,系着腰上的登山绳。
不远处,几朵野生的格桑花开得绚烂,袅袅娜娜地摆动着……一阵大风刮过,路哲野耳机里传来了阵急躁的电话铃声。
“喂。”挺不耐烦的,直接按了接听。
几秒后,握着登山绳解扣的手一松。
另一头,抓着登山绳的卓塱,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