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内。
被折断了一只手的旗袍女人,被一阵阵仓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
她缓缓睁眼。
掉落在地的手电筒照着的方向,正是一件藏蓝色西装外套。
铃声,便是从那传出来的。
“唔……”女人痛哼着,用手指点了点耳廓。
“咳……报告,行动失败。”
电话那头,人迟迟没有出声,沉吟了十几秒后,才凶狠地开口:“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女人说完,连忙从耳中取出小型电话耳机扔到脚下,捡起一旁之前打斗时断掉的椅子腿,用力砸了下去。
“李堂主,在这!”一声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女人手上的椅子腿,还未来得及敲向自己的头颅,便觉得双眼一黑。
短暂的眩晕过后,温热的液体随着钻心的疼痛从眼部袭来……
为避免接下来的杀猪声惊扰李堂主,一位戴着面具的黑衣人,直接将手上的东西塞进了女人的嘴里。
“留着,有用。”
“另外,别弄脏了苏小姐的家。”
李子誉冷冷开口。
冰冷目光扫了眼地底下的血色脚印。
一大一小,正好是谢顼与苏昭的足迹,还未完全干。
看来,两人已经离开了,但不算久。
“是,李堂主。”手下立即领命。
吩咐完,李子誉缓缓捡起了那套做工精细的藏蓝色西装。
薄唇唇角隐隐挂着若有似无的弧度。
他所认识的谢家四少,什么时候这么骚过……
这些年服饰除了冷寂的黑白灰,何时有过第四种颜色?
从西装口袋里取出那台满格电的手机,望着状态栏上那抹不时闪动的红点……
李子誉单手点开。
几秒后,有些清淡却揶揄的嗓音:“收拾完,都去亭山别墅。”
十几分钟后。
一辆越野车突然急刹,稳妥地停在了亭山别墅大门口。
卓塱迅速跳下车,拉开了后车门后,直接弯下腰,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虎背。
“苏老大,我来背师公上去。”
却被人一脚踹开。
“你身上味太重,滚一边去!”
差点没翻到草丛里的卓塱:“……”
他哪里味重了……那是男人味好不……就是粗犷了点。
当然,如何都比不上他家师公清雅怡人的体香。
几秒后……仍在回味的卓塱,竟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苏!苏老大,居然给她家的美人儿来了个优雅的公主抱!
艹!之前他喊的那声师娘,一点也不赖啊!
昏迷了的师公,肤色本就比普通人白。这穿着一身半透明的白色衬衫,受了点伤后,点点鲜血透染出来,像是茫茫雪地里长出的一株妖冶的红玫瑰。
卓塱还想找点别的形容词……却看到自己的老大长腿一扫,火速消失了。
再转眼,已经快到别墅庭院深处了……
卓塱想也没想,也顾不上杨律言了,赶紧百米冲刺跟了上去,从二楼卧室里,翻出了自己的皮箱。
皮箱里藏着一个白色罐子,里面,塞了一堆奇药。
翻出了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后,赶紧给苏老大送了过去。
三楼,苏昭的房间。
把谢公子放倒在软榻上后,苏昭从洗手间取来了一盆冷水。
用干净的毛巾沾水后,微微拧干,就着他滚烫的额头擦拭了上去。
她手指常年冰凉,越发衬得某个人肌肤炽热,像烧红的炭火,将她指尖也快要烧焦了去。
她时年21岁,却不算不懂人事……
否则也不必在车上,给某人身上盖了一层薄毯,遮住某人有变化的部位。
此刻,褪去毯子后……
纵然谢公子凭借着君子本能,一路微蜷着躯体掩饰,哪怕在此刻,如是。
却也依然改变不了,他是男人的事实。
“苏老大,药我放门口了。”
卓塱很懂事地放下东西后,便回到了一楼厨房,开始捣鼓醒神汤。
此时,苏昭从谢公子滚烫锁骨缓缓往下的手,倏然顿住,迅速抽了出来。
打开房门,捡起药瓶后,缓缓转过身来。
望着床上绝美的风景……犹豫了几秒后,迅速走了过去。
她将谢公子单手扶了起来,用手臂拦着他细窄的腰。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隐约能够感受到男人紧致结实的肌肉纹理。
另一只手,打开瓶盖,对着谢公子乌青的薄唇,慢慢地倒了下去。
然而,下一秒,那些由卓塱亲自研制的珍贵药液全都从某人的嘴角,溢出来了。
他,这是在抗药?
“谢公子,张嘴。”她好脾气地开口。
重新将瓶口最准了某人的唇口……却依旧不得法,没过多久,一大半药都快流没了。
此时,谢公子的右手手掌,似乎有了轻微的意识,缓缓动了动。
苏昭执着药瓶的手掌顿了顿,似想起了什么似的,随即放下了药瓶。
把手伸进自己的裤袋,从里面取出了那串菩提念珠,给人重新戴上了。
“谢公子,您这次再不喝,我可要揍人了。”
她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尤其,事不过三。
重新抬手,肆意地抓起药瓶,直接怼了下去……
“谢公子……”
叮!苏昭苦恼地扔下瓶子,望着一脸恬静的谢顼……
透明的药液沾湿了他的唇畔,方才流失的液体流窜到了他光洁的脖颈,锁骨……
一路向下……
苏昭,不能趁人之危!她这么告诫自己。
她索性将人直接放倒,吸了口气后,迅速跑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往脸上狂泼凉水。
半分钟后,才冷静地走了出来。
抬眼,重新望向床上的那抹绝色……
妈的!
一阵凉风扫过,猝不及防地,谢顼的宽阔肩膀被一双手紧紧按住……
“老老爷……四少,四少的初吻没了!”
几分钟后,突然走到门口的谢东,被这“惊骇”的一幕吓得,连手机都拿不稳了!
机子在上空连续翻了好几下,最终被他一手捞回,才不至于掉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