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神仙常年生活在地下室,无感并不弱。
此时,一股逼仄的压迫感从头顶上袭来,几乎要贯穿全身……
这是?
有些惊骇地转过头——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衬衣和西装裤的高大男人,冷冷伫立在眼前。
乌黑细碎的发梢自然地贴在他额上,遮住了半只眼睛,只能看见高挺的鼻子和岑薄的嘴唇。
以及流畅精致的下颚线,一直插入到耳后……
四个字:骨相完美。
赛神仙研究医书、面相多年,拥有这样标准三庭五眼的贵气男子,却是头一回见。
不由地多看了一眼。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跟老乞丐收的那臭丫头苏昭,面相十分般配。
“你是谢家四少……”赛神仙几乎脱口而出。
“没错。”男人亲口承认了。
“前来,特为未婚妻——”
“讨债。”
男人话音一落,赛神仙便看到眼前一条手臂突然横在眼前。
闪影晃过,无声地,有什么锋利东西刮过了自己的脸……
手速很快,一下,两下……从容又潇洒。
把赛神仙那张花了大半辈子才治好了三分之一的麻子脸,全刮毁了!
“脸,我的脸……”
赛神仙这辈子的傲气,在那一瞬,全部垮掉。
天旋地转间,唯剩的最后一丝力气,全用在了嘶吼上。
最后,失心疯地,捂着脸撞撞跌跌跑了……
这会,见证全过程的对接人,愣愣地杵在原地,完全石化了。
这他妈还是他们的老板不?
他们的老板,素来一副文雅儒商模样,柔柔弱弱的,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
平日里,总喜欢穿着复古的一件米色长衫,执一把纸扇,在京城最有名的茶楼,也是自家的茶楼——锦满楼喝茶。
大家都知道他身份尊贵,家财万贯,每次出手,都十分阔绰。
又偏偏规矩严苛,不喜杂人亲近,所以寻常人等,根本难以近身。
近身者,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私下里,大家不是没猜过他的身份,都认为他出自京城七门,而且人挺玄乎,应该是时刻有保护神守在身边。
所以京城商界,没几个人敢招惹他。
今日,楼里传来消息,他要亲自来一趟鬼市办事,搞得分布在鬼市的员工们,个个内心惶惶。
现在,他居然亲自动手去对付一个小商贩……
手段还挺利索?
谢家四少?老板?还是应该称高手?
对接人乱了,全乱了!
难怪谢家会突然安排他这个小卧底来鬼市对账,特么原来两家是一家!
又幸好,这块地是他们的地盘,赛神仙被“削”,除了自己人,没有人发现。
对接人还在默默地捋着思路,猛地,一把刀子丢了过来。
差点没接住……
“谢家四少的身份,不允许外泄。”
没什么温度的嗓音,隐着胁迫。
这便是不能让锦满楼全体员工知道了。
“是,老板。”抓紧刀柄后,对接人迅速答复。
“上回谢玉坤来鬼市,挑了什么宝贝?”
忽然,男人意外开口,声音却是清冷。
“老板……没挑着。不过,他是想要一块玲珑宝石来着,但没有您的指令,我们不敢放。”
“要不要现在把宝石放出来,流市?”
等了好久,男人依旧没发话。
对接人偷偷抬眸,只见男人的目光,落在前方木门上方的一张金字牌匾上。
上面,三个瘦金体大字“银宝堂”十分夺目,却是老板的亲笔。
“不必。”
谢顼没什么表情地开口。
“让人镶上像样的链条,本少要送人。”眸里,多了点点碎芒。
对接人迅速明白过来。
老板要亲自送人的东西,必须得像样!
什么黄金,钻石,都往上面镶!可劲地镶!
……
是夜,赛神仙命人关闭了鬼市的店铺,连夜抱着一个祖传的木质保险柜,敲响了赏金第一中介人——刘兆雄的家门!
“雄哥,恳请您帮我联系赏金教父,中介费您尽管提!”
江湖传闻:赏金教父,从不空单。
一旦接单,必将腥风血雨,非同凡响。
儿子被砸成植物人,自己失去的一张脸,乃至店铺所有的损失……
他赛神仙,定要让苏昭谢顼二人,付出惨重代价。
大半夜的,刘兆雄只穿了件狗熊睡衣,睡眼惺忪地,懒懒睨了门外的人一眼。
“你想要谁的命?”
“谢家,四少。”赛神仙恨恨地开口。
艹!一句话,直接把刘兆雄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