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二人疯狂的对撞激起的剧烈风浪,强风剧烈,让人睁不开眼睛。接着,传来两声沉闷的碰撞声,人们这才将注意力转回了场上。卫炎明一马当先,尽管火焰散去,手臂的扭曲更甚,但还是拖着自己残破的身体,扯开被血糊住的喉咙,发出冲锋的咆哮。
他跑着,踏碎一切挡路的碎石地皮,带着自身最后的力气,挥出自己拳头。地上,同样是一只扭曲破损的爪伸起,停下卫炎明的拳头,一把推开,跳起。一腿踢在卫炎明的脖颈侧面。卫炎明一咬牙,强行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用扭曲的手臂再给了徐云落一记重击,徐云落咳出一口血,用脚勾住卫炎明脖颈,不让自己飞出去,而后另一条腿再次踢出,重重地将卫炎明的面门踢得口鼻溢血。
但是徐云落也已经全身再没有另一个支撑物了,卫炎明脑袋一低,徐云落当即卸力,卫炎明躬身,双臂张开,如狼扑食,将徐云落摁在了地上,一拳高举,直接朝着面门轰下,徐云落先是一把打开卫炎明的手,集聚一点风劲让自己在地上旋转一圈,同时脚再勾上卫炎明脖颈,靠着旋转的力量让卫炎明和自己的位置转换。
可惜,卫炎明现在仿佛根本不在乎任何伤痛,一臂强行插入地底,止住下一步,另一拳直接打在徐云落腿部,骨裂之声清脆悦耳。
二人再次分开。互相看着喘着粗气。
卫炎明强撑着站起,发出野兽的低低沉吟。
徐云落半蹲在地上,发动最后的力气积攒风劲。
还差一招。
二人很有默契地互相冲去,风爪再对火拳。场上再没有任何吼声,没有呼喊声,只有二人的拳头打在对方身上的沉闷碰撞。时不时地有一两声的吐血喘息,这两个人,已经在肉搏了。灵力早就用完,更是来不及蓄气,来不及与灵元共鸣。
甚至这时候连拼命都是浪费时间。
宗玖和徐林生对视了一眼,互相点头,这场比赛没有比的必要了。再打下去,怕不是这两个明日之星都得变成暗星。宗玖刚刚起身,突然发现对面的坐台上已经站起来了一个人。一头短发,身上穿着简短的皮草衫,放在大众里,那就是压根认不出来。但他的眼神,锐利,玩世不恭。
那人跳入场中,转瞬就到了二人中间。一把抓住二人手腕,双手画圆一合,两个小家伙就飞向了场地两边。
狼王破军功--狼王瞬杀。
这招如果不是为了打开二人,此刻应该早已腰斩。
那人站起身,挠了挠自己的脖子,二帅,已经跪在了他的身边,齐齐出声:“王汗!”那人淡淡地回了句:“恩。”他就是西原南方的最高掌权人,最强者。有这金王暴狼之称的耶律家天骄,耶律定。他的功力,在西原据说无人能及。“你俩啊,不出手制止,等着这俩小子自己打死吗?”
二人一低头:“王汗恕罪!”
“别把气氛搞那么紧张。我也只是来过节的。难得不需要处理政务啊。。”耶律定看了看倒下的两个小家伙,徐云落已经站起,抓紧时间疯狂吸纳风劲。另一边,卫炎明爬起,大口大口的血喷薄而出。他的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
耶律定看着这二人最后点了点头:“你俩,去找我的大夫。把这两小子调养好。到了时间,就到殿堂来吧。”耶律定又是笑了一笑:“有此二人,这一次的战争,我有信心绝了后患!”慢慢走出了比武场,引起观众又一次的惊呼声。
这一次,有人可以进入殿堂了!
宗玖和徐林生站起来,长呼一口气。王汗咋突然跑来了。幸好没出事啊。但是,这俩小子咋还想打……
王汗一走,徐云落已经朝着卫炎明冲过去,卫炎明也是挣扎着挥出自己的拳头。这一次,各家抱住各家的孩子。直接敲晕,要是他们再亢奋下去,那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调养好了。徐林生看着宗玖:“你等着,你家这孩子我就不信还能再来一次。下一次,他绝不会输。”
宗玖点了点头,就是能有下一次,自己也不会让他再来了,这种力量,太伤根本了。徐林生看向台上观众:“本次,平局!”
观众先是传出一声欢呼,口哨。其后就是吵架的声音,争吵着谁更强。更有人直接跳下场子直接来一场决斗,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宗玖抱着卫炎明走回自家府上,顾棠曦拉着卫炎明的手,小眼睛红红的,嘟囔着什么。
卫炎明在昏迷的时候,之前的记忆,也慢慢的浮现出来。那是一个极高的门,自己就坐在门的最高处。手里,握着那把漆黑的血剑。旁边坐着个一身白衣的,女人?看不清了。她好像一直说些什么,好像有些生气。生气我没有反应吗?为什么会这样?这个地方,居然正朝着太阳,那轮巨大的太阳,毫无温暖的感觉。
有种厌恶感。
门下,那轮太阳的底下,冒出层层的黑雾,细看下,那是一个个黑甲士兵,正在疯狂地冲向这里。自己推了推那个人,站起身,弹了弹战袍上的灰尘,一拂剑锋,血气汹涌而出,纵身跳下,一人一剑,直面来袭大军。我的任务,是守这个门吗?
也就他一个人在守,不管他倒下几次,他都会站起来。不管战袍是不是破碎,身体是否完好,他都在尽力守着这座门。我为什么要守这个门,为什么?那些死去的敌军,血汇成了江河湖泊,慢慢渗入卫炎明的身体,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到了最后,卫炎明仿佛承受不住,身上的火焰,不再是血红,而是带上一抹漆黑,更添一份滔天的杀意。而这一次的杀意,是对着自己守着的门。自己杀着敌军,杀着自己人。直到最后,那个人走过来好像想对我做什么,也被我一剑……
回忆到这,卫炎明睁开了眼睛,看见一旁坐着的顾棠曦,抚着一个有马头装饰的乐器,轻轻拨动着。卫炎明伸出手,抓住她的衣角,眼中露出愧疚的神色。顾棠曦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刚转头,看着他不好意思的眼睛,想说的话,也都忘了。
最后,她摸了摸他的头:“没有下次了哦。”
卫炎明茫然地点点头。
“但也少不了对我的安慰呢!”顾棠曦小手一挥:“去,做饭去!”
卫炎明起身,继续点了点头。
你就是要我死,那也是随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