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落被这一句好像是命令的话语弄的不明所以,走过草原,走过被火烧过的土地,他看着那些被烧焦的尸体,那些被砍下头颅的尸体,那些到死都还在杀敌的干硬尸体。徐云落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看见两座城的城墙边上,有数个摔落而死的碎尸,他也没有说话。徐云落自己相信,自己已经可以接受这种战场的洗礼,这种战场之上生与死的距离。
看着已经倒下的城门,城里传来的,根本不是什么血气,更不是烧焦的气息。而是一种自己说不出什么感觉的气氛。宗玖继续转向他:“我说了,你别进城。”徐云落有种感觉,如果自己进去,会面临着自己信念的崩塌。他咽了咽口水,策马向前。
他知道,破城后的城池会是个什么状况。他知道,往日父亲,战友,给自己灌输的荣誉,战斗,胜利,都会化作云烟。战争暴露自身的劣根性,会让自己感到一丝的绝望。但再多的想象,也比不上血淋淋的现实。
嘶吼,嚎叫。求救,大笑。
什么都好,什么都一样。敲击着徐云落的心,让他握着缰绳的手,都变的颤抖不已。曾经那些部下,那些士兵,现在沉浸在各种各样的罪行之中。抢劫,杀戮,肉欲。徐云落咬紧了牙,正想对宗玖吼着什么,可他看见了,宗玖那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你认了吗,你就这样纵容了吗?徐云落策马狂奔,不再回头,不再去看四周的情况。只想逃开,他逃向安丰,跑在长城中间,这里还有属于战争的味道,这里还有属于战争的感觉,还有马蹄踏过的痕迹,还有血的气味,还有尸体。
明明知道,战争本来就不止于战争。明明知道,战争最可怕的就是战后的人们。但是,就是不想去看,不想去想,不想去接受。那种比鲜血更加震撼人心的事实。那种事实,就是所有的军队,所有的荣耀,还比不上一夜云雨,还比不过一袋米粮,还比不过一只牲口。他们原本奄奄一息的身体,在此刻,恍若坚不可摧。
进入安丰的城门,映入眼帘的,还是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地狱。
这根本是错的,这根本不对。
徐云落继续加快马的速度,在前方,突然多出了一个人的身影。他不得不停下,用自己全身的力气大吼着:“谁敢挡我的路!”回应他的,是一双根本没有感情的眼睛,漠然地看着他。
卫炎明?徐云落愣了愣,他在这干什么?徐云落看向四周,看着他的淡漠,更加愤怒:“卫炎明,你默许了吗!”徐云落的愤怒,让卫炎明微微侧目。露出疑惑地神色。徐云落看着他的疑惑,更是要要碎了一口牙。
你的意思是,这已经算是正常的了吗。怎么能允许,怎么能让这种事情长久下去。徐云落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能行。最后的他,只能说出那句最能解决办法的事:“卫炎明,打一架吧。这一次,不会平局了!”
卫炎明回头看着他,最后看了眼月亮,跟着徐云落走出了城门,来到了两城之间。徐云落大呼几口气,仿佛将自己的全身都换了一遍,露出自己的战甲,双手成爪,目光锐利之中带上了些许狂躁,击空雄鹰再临。
徐云落的气势,已经无限接近了灵阶九级,都不知道他是何时晋级。
卫炎明张开双手,火气在他四周绽开,掀起层层涟漪,身后日轮再次显现,比起之前的日轮,空隙渐小,按照这个进度,在日轮完全化作太阳的那一刻,他就能踏破灵阶进入侠阶。徐云落见他未动,一声低喝,先行冲出。
不待卫炎明再出第二篇,徐云落的双爪已经带起烈风,直接突破卫炎明的火气,一爪扣在卫炎明的胸口。卫炎明来不及反应突如其来的攻击,下一击已经顶起了自己的下颚,将自己直接撂倒。
徐云落的苍鹰击空鉴,越发精熟,已经快到达四两拨千斤之境。卫炎明刚刚倒下,双手撑地,火气喷发,将自己逆反送上高空,日轮旋绕,火气化龙,汇聚于卫炎明掌心。
火劲炽热,凝于一点。焰透万物,破灭天下。
炎阳破!
卫炎明怒拳轰下,徐云落一反常态,没有躲闪。风气自下而上,凝于双掌。徐云落一掌对上卫炎明的火拳,风劲侧放,一道火焰旋风盘旋而去。卫炎明神色一凛,居然将自己的炎阳破卸的再无气力。另一掌随之递出,印在卫炎明心房,将他击地后退数步。
眼见卫炎明的退却,他的无力,徐云落踏着大步朝他大喝:“卫炎明,你输了!”他多么希望卫炎明现在直接倒下去,可是他知道,卫炎明哪有这么简单就能输。
又来了,那股戾气。
从这战开始就发现了,那个什么原罪印,根本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只要他进入战斗,那个东西就会逼迫他。就会加强他的战力。就会将他的火气,变得更加强横。那是火气与戾气的结合。化作比一般火气更加具有爆炸力的,火戾之气。
这个状态下,那个日轮,会变得猩红。好像是由血气凝结成的血球。卫炎明从地上由半跪着站起,带出浓浓的戾气,他四周的土地,也在这戾气的侵蚀下变得龟裂,缝隙中露出翻腾的火焰。
大日炎魔决--烈阳煮海篇第二
他的力量,应该已经快相当于侠阶三级。徐云落暗自估计着,没有战场的激发,没有愤怒的催动,暴戾印没有发挥出它该有的作用,现在的卫炎明,更是保留着清明。没有跟之前一样,如同发疯。
徐云落抬起双手,催动自己所有的风力,怒吼着朝着卫炎明冲过去,卫炎明死盯着他,好像想要看透徐云落的所有动作。
下一刻,徐云落瞬间化作三个,卫炎明终于再跟不上他的动作。
卫炎明是进步了,但是徐云落进步亦然。苍鹰击空鉴的九重残像,他已经成就了两重,这也是他的凭依。
两个年轻的将领,就这样展开了第二次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