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炎明抬头看着四周,这里居然还能有光亮,明明就是个洞窟,哪来的光。随着他的活动,顶部的肉虫蠕动开来,将那疑似是头部的东西伸出,死盯着卫炎明。但是没有再进一步,他们好像有所顾忌,不然捉到卫炎明的第一时间就应该将他吞入肚中,可不会让他现在还能继续喘气。
卫炎明看着这些肉虫,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记得拓跋正他们说过,不知道多久前的沙漠之中,有很多妖兽鬼怪,那时候的沙漠可是人类的禁区,但是悠久岁月过去,妖兽没了,鬼怪逝去,整片沙漠只剩下了人类的踪迹。那么现在面前的这些,就是些残种?卫炎明将手伸向自己的腰间,镇国不见了,但是星凰仍在。手中还有利器,卫炎明多了一些信心,他可不知道面前这些个虫子有没有能让自己折损在这的存在。
也就在这时,他脑袋中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无力,虚弱地对他说:“哟,终于能听见我的声了。”卫炎明一怔,这东西怎么变得这么弱。他的心像之中,慢慢浮现出一个形象,之前在这里,它还是一团不可名状的物体,现在看来,更像是一只秃毛鸟。十分幼小,病怏怏的。卫炎明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秃毛鸟看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当即无名火起,大骂道:“小子,要不是我一直死死压着你的封印,你现在都不知道在那埋着了!”一句话让卫炎明眉头跳了跳,封印?他看向自己左手,还剩下三个黑色圆环在散发着点点黑芒,在这片心像中如此显眼。卫炎明看着黑纹,好像想起了什么。
“既然他有罪,那么让他赎罪就行了啊,何必杀了他,再生出一个祸患呢?这血魇死一个,生一个,我们何必还要再做那等蠢事。就让他一直背着这湮罪印,一直封印着,磨平了他的罪,让血魇这种东西再不会出现。”每一段话,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戏谑,仿若在开一个玩笑。
这是,那时候的话语!刹那间,心像海洋波涛汹汹,血光怒涨,大有摧毁一切的气势!
黑纹暴显,牢牢禁锢着他的身体,伸向他的心像,让他一片片的心念海洋变得平静,变得毫无波动。
“你最好别再触动这东西了,我现在没力气帮你去消磨这东西。要是触发地过了,上面的人可就知道了。”那只秃毛鸟发声,淡漠地看着他,卫炎明渐渐平息了突如其来的怒火,才让那黑纹平息了动静。他捂着手,他知道自己丢失的东西都在其中,但是无法获取,没有办法得到。
秃毛鸟看着他:“你最好别急,之前两次的劫难,一次我帮你顶了,一次你是靠着攒了这么多年的戾气强行突破,这种劫难不会对天上有什么动静,但是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他看着秃毛鸟,这家伙好像懂得挺多,他伸出手,想抓住秃毛鸟,询问自己想知道的一切。但是抓不到,两个人好像隔了很远很远。
“你现在只是有了前提,而没有真的动力,现在的你就是拿着我,我也只是帮你疏导疏导火气。现在的你还没资格握着我征战四方,等你有了自己丢失的东西,再来找我吧。”秃毛鸟消失了,只留下他在这片空空荡荡的心像之中。呆立一阵,卫炎明退出了心像,看着这满满当当的虫子。心中的怒火,好像有了发泄的地方,拔出星凰,他一剑斩出,血溅洞窟。
失去一切记忆的他,在寻找一切的他,接收到的信息仅仅是不断地敌视,灭杀,憎恨,戏谑。
“为什么!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他擎着剑,站在早已是一片血河的洞窟内,疯狂地吼着,戾气封闭了他的眼眸,耳鼻,躁狂非常。破损些许的五云流光锁子甲下,火光荧荧,他的火气甚至早已经穿透了皮肤,映射出来。这是将要走火入魔的迹象。
他突然脖子一痛,眩晕感传来,但是没有倒下,他转头一看,一只大手覆面,转瞬一股股的麻痹感席卷而来,戾气尽去,陷入沉睡。
萧鹰收回手,看着四周的血浆,砸吧了下嘴。
另一边,鬣葵带着徐云落在沙漠上行进着,鬣葵环顾四周,拍拍徐云落的背:“将军,我眼神不好,你看看前方是不是有个什么格格不入的东西。”徐云落走上前,聚精会神向前望去,在这片什么都没有的沙漠里,仙人掌都是少见的存在,可是远远的,他居然看见一抹绿色,绿洲?
徐云落如实给鬣葵描述了一番,鬣葵点点头,说:“快走吧将军,就快到了。”徐云落看着这个老将行进快了少许,居然如此激动,不知道要遇见什么东西。走近了,徐云落才发现,这不是什么绿洲,居然是一片花园,栽在楼顶的花园?
这栋楼阁,别说格格不入,徐云落甚至感觉简直就是个幻觉。木质结构,琉璃瓦,大红漆面,华贵非常。这种东西怎么会在沙漠里,海市蜃楼!他拉住鬣葵,警告别去,会死的。鬣葵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大笑出声,指向楼阁旁边插着的一杆旗帜,上书几个大字:大漠第四站!
徐云落彻底愣了,这是个什么地方?《太平》上没讲啊。见他疑惑不已,鬣葵摸了摸胡子:“别说你不知道,就是老一辈的人,都是没几个知道的,走,进去。”鬣葵拉着徐云落入门,徐云落只觉仿佛天地变换,外面的炎热干燥在这里随风而逝,从里向外吹进一股凉风,洗涤了全身的燥热。
进门之后,居然是个小柜台,旁边放着几张椅子,前方才是个紧紧闭合的大门。徐云落皱了皱眉头,难道这种地方还需要排队?鬣葵走上前敲了敲柜台,等了一会,柜台后一道暗门打开,走出一个小儿,青衣白布,一身干净打扮,笑容迎客,地上两块带着热气的白布,让二人擦一擦面庞。
徐云落接过布,这到底来了个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