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鹰看着他吐出肉块,皱了皱眉头:“你不吃可别拖累人。”萧鹰的语气很冷,好像在威胁一般。卫炎明平复了下心情,再度割下一块肉,送入嘴中,果然,那股渴望感仿若海浪一般冲来,血脉入喉,自己的血肉沸腾开来,卫炎明能感觉到,那股血液没有进入自己的胃,在自己的食道内,这一股股血肉就已经分解,化入。
他的血脉不断席卷,包裹那一股新来的血肉,逐渐分解,吸收。在这一刻,他的血肉仿佛年轻了许多,身上不少地方,都传来酥痒的感觉。那是暗伤,没有治好的劳伤,尤其是心房之上,能感受到一条条裂缝正在愈合。卫炎明细细感受着这种蜕变的感觉,如同毒药,引人堕落,这一身的疲惫都是化为乌有。他再度割下一块肉,没有放入嘴中,丢在一旁,对着那伤口将嘴放入,血液就是他的食粮,他宛若新生的婴儿,正在汲取生的渴望。
血液越喝越多,但是那股渴望没有减弱一丝一毫。他收回嘴,这虫子的血肉已经再无意义,他需要更强的血肉。那一刻,他转头看向萧鹰。随即心头巨震,不再多想,拿起星凰走到一边,看着萧鹰继续割下一块块血肉,最后喝下几口鲜血,割下几块肉,放在沙堆上,在骄阳之下慢慢散发着热气。
不一会,割下的肉块都变成了一块块熟透的干肉。萧鹰将之收起,看了看卫炎明,嘴角都是鲜血,双眼之中有一丝狂热涌动。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能是吃饱了想赶紧回去吧。萧鹰走过卫炎明,继续向着前方赶去。
这时的北方冻原上,宇文书接到最新战报,一切按照计谋进行,十分顺利。现在大都已经是门户大开,等待杀至。宇文书听完战报,总觉得有一些不对,心头一直悬着些东西。他摇了摇头,现在也猜不出什么了,也只能是那边的人做了什么,只要别对整个计划有影响就好。
就是有影响,我也有对策。他握了握拳头,这么多年的积淀,只是为了这一战,统一的一战,不能有任何失误。他走回自己的房间,在大堆大堆的书卷中翻出被标画地已经不见原本轮廓的地图。他看向沙海之中,寻找能否有可以打入冻原的路途。只要能防住这一方,胜算就能保证在最大。宇文书挠着头,开始思索计策。
在灯光之下,原本才二十岁的他,竟然已经是华发早生,闪烁着点点白光。他的房间外,宇文武歌看着这个将自己全身心奉献出去的二弟,叹了口气,走向演武场。他看着那一个个假人,空荡荡的武器架。黑袍慢慢舞动,金气升腾,宇文武歌的威武面孔之上,缓缓勾勒出三道纹络,汇聚成一个三角形。
金鹰百战谱,金鹰夺魂!
爪气纵横,四散纷落,将演武场的地面,假人,割的细碎,木块,铁块,石块遍布场地。他脚底一踏,不同材质的物体飞向上空。他长呼一气,脊背吐劲,化作两只神威凛凛的金色巨翼。
金鹰百战谱,怒枭碎魄!
拳法刚猛,一击即落,那些飞扬而起的物体,在他眼中毫无动静,如同死物,双翼轻振身影无处不在,无缝不透,配合拳法,将这些空中物体尽数击落。
落在地上的物体,没有什么变化。宇文武歌收起巨翼,袖袍一挥,细琐之声传来,那些物体不论木质铁质,竟然是一个个化作粉尘,每一个都形成了一堆小山丘。他摇了摇头,自己练得再好有什么用,自己无敌的只是对于这堆死物,没有厮杀过,没有尝过血,自己未来真的能扛起重担吗!
他不甘,他无法嘶吼,他只能将这些埋在心里。
他只能听着自己发泄完赶来的下人,一脸谄媚地对着自己点头哈腰,夸耀自己的武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耳朵都起茧子了,但是自己的手就是起了茧子都没有愿意去管。宇文武歌双手背后,面部毫无波动,白了一眼赶来的仆人,走回自己的大殿。
还有事务要处理,今天就先这样吧。他腹诽着,慢慢移步走向那边。
徐云落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客房里,外面的世界早已经是艳阳高照,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他推开门,往大堂看去,仍然是一个人都没有,回头一看,鬣葵靠在栏杆上,自顾自地喝着什么。他看着徐云落:“别担心,三稍而已,休息够了我们就走。”
徐云落摇摇头:“我想先见一见店主。”
鬣葵皱了皱眉头:“你是想干什么?”
“想要借一点寒泉。”
鬣葵愣了,寒泉这东西没什么作用啊,他茫然地问:“你是想?”
徐云落严肃地说:“给卫炎明,让他保持冷静。”说到卫炎明,鬣葵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安,他看下大堂大声呼到:“小二,你们寒泉能不能给我们一点!”不一会,小二不知从哪跑出来,仰头说:“可以!店主说了,都记您账上!”
鬣葵撇撇嘴,那老东西还真是一毛不拔。他看着徐云落:“去吧,都记在我账上了。”徐云落笑了笑,下到大堂,打开那个盛着寒泉的宝盒,寒气袭面,光是呼吸都已经能让其中的水汽直接冻结。徐云落运动风力,缓缓地浮起小小一团的寒泉,他缓缓呼着气,这团寒泉四周慢慢覆盖上一层冰晶,落在手中,没有再散发那等恐怖的寒气。
徐云落点头,这一下,就能让卫炎明可控了。他回过身,鬣葵朝着他一挥手,万事俱备,那就该上路了。他们跟着店小二走入后堂,厨房之中都有些萧条,不知道这小二是如何来的,他们推开储藏室的大门,没有徐云落预想中的食材堆积,居然是从没见过的东西。
好像是盒子,带着四个轮子,下方是一大段坡道,不知通往何处。
小二打了个哈哈:“我们已经联系过上面的站点了,能把你们送到临近的位置。祝你们一路顺风!”徐云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鬣葵一把拉到盒子中,小二推了一把盒子,就这么开始移动了。顺着坡道,盒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徐云落从没经历过这种事,随着坡道,他的叫喊声也是走过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