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传令兵敲击着铜锣,提醒一个个自己的同僚。在城墙之上,士兵奔走,都移动到自己应该到的位置上,拿好武器,穿好盔甲,严阵以待。将领在他们的身边走着,时不时发给几个人兵刃,或者是整理一下士兵的盔甲,他们喊着:“不要怕!就像我们训练的一样!杀敌不过一刀的事,你们死也是一刀的事,不要怕!要是有人敢跑,我第一个不答应!”将领们其实深知,自己手下的士兵战斗力其实跟那些南方士兵差天别地,现在只能依靠兵法和自己的士兵足够坚韧了。
他们看着城外,浩浩荡荡的军队正在疯狂涌来,头前几排士兵还有马匹,后方就是大批大批的步兵。这种配置,在冻土平原上显得是那么单薄无力,但是现在看着他们气势如虹,好像能破开一切阻碍。这种气势,就有点让人觉得无力了。自己手底下的这些,要不然是有些惧怕,要不然就是祈祷来祈祷去,还有些人正在吹嘘着自己的武技,不知道是不是虚张声势。这种情况,都是没有经历过血战的新兵态度。
城内的情况,也是不太喜人。突如其来的敌袭,士兵还算有序,但是城内的民众就很慌乱,他们只在传说中听过,那些南方士兵,个个龇牙咧嘴,茹毛饮血,如同野兽,是没有开化的人类,一群蛮子,他们会把敌人挂在木头上当做靶子练习武技,然后把他一把火烧了,当做食物来吃。
这种传说,让这些民众十分害怕,囤积粮食,紧闭家门,每天都躲在自家的被窝里。但是人那么多,食物根本不足。军队又去城墙上准备迎战,没有人来维持秩序,演化到最后,这些粮食囤积直接变成了明抢。城上还没有见红,这城内已经有点血流满地的意思了。
冻原上的城市,大多数都是城墙上有着厚厚冰层,长久的寒风让他们的城墙无法攀爬。但是相应的,他们的城门就是十分“赤裸”,大漠之中可能还会有什么护城河之类的来保护城门,但是冻原上,谁能挖的开这几百年的冻土。而且就算有护城河,也都能变成一大坨的冰层。
所以,攻击他们,怒熊军和巨鹿军也是直接粗暴。他们用在玉峰城旁边的树木,制造了简单的攻城锥。让怒熊军的士兵骑马用盾牌保护着,不断靠近城墙。益兴城上,士兵们都有点心悸,他们已经射了不知道多少箭了,城外的平原上都是一片一片的倒插尾羽。可是南方的士兵没有一个落马,没有一个倒下,有些人被箭射中了,眉头一皱就拔了出来,嘴上还骂骂咧咧的。完全没有被这种伤势阻碍到,这跟平时的训练不一样啊!
他们这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到底在跟一群什么样的玩意在战斗。阻碍无效,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敌军逼近城墙。开始用永不过时的城下阻碍手段,檑木滚石。但是在冻原上,这手段也是被简化了,只有滚石,冻住的岩石。数块大小不一的石头被冻在一起,扔下城墙,就算被怒熊军给抵挡住,崩碎的石头也是会砸到周围的人,一旦运气不好,会有一大块石头只是表面有着冰层,这种石头不会因为崩碎变小,砸到旁边的巨鹿军,他们没有如同熊一样的体魄,下场只会是骨折头裂。
靠着这种手段,城门的攻破被大大延缓,乌罗看不过去,拿走放在地上的几面盾牌,靠着自己蛮横的力量,将盾牌嵌入冰层之中,当做阶梯,登临而上。只身一人,无盾无刀,一双铁拳轰开数个准备下砸石头的士兵。敌方将领看见此人,知道不是一个羸弱之辈。举刀前来,刀芒大放,灵元展现,力求一刀斩落乌罗。
看着此人的刀光,乌罗咧嘴一笑,双臂筋脉绽放强光,在他的皮肤之下熠熠生辉。大手探出,任由刀芒斩落,他的手掌只是浮现一道淡淡血痕。饶是如此,乌罗也是心头一凛,此人不简单,炼狱源体都能被他斩出伤势。
敌将后退,举刀直指乌罗,大声说:“益兴城将领,韦极!”
居然自报家门了?乌罗挠了挠头,一直就搞不懂北方人那种所谓的礼仪。但他还是用手一撞自己的胸口,发出巨大声响,胸膛如鼓!淡淡说道:“怒熊军将领,乌罗。”
听闻真名,韦极放开了笑容,乌罗大名也算赫赫,北方将领之中一直有着一句笑话,南方军队的将领就像一个到处都是野兽的笼子。而乌罗,就是里面的霸主。虽然这个霸主完全没有霸主的样子。如今得见,韦极心中火热,一旦打败乌罗,自己就能去往中央了吧。他长刀一震,分化五轮刀光,冲向乌罗。
炼狱源体,第一层--煎皮。乌罗的皮肤渐渐化成一抹乌黑,如同焦糊,挥出重拳。这一次,乌罗才算真正出手,不再保留,发动了自己的炼狱源体。
那五轮刀光,这一次就连痕迹都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如同挠痒,乌罗一拳已至,引得韦极将刀立在自己胸前,挡住此拳。大力袭来,韦极感觉到自己的筋骨仿佛进入一个磨盘,发出咯吱声。他的刀也是渐渐弯曲,形状化作弯月,然后崩裂寸碎。韦极闭上了眼睛,想要将自己所有的感官力量都汇集到自己的手上,可惜无用。剧痛让他重新睁眼,只能看见自己凹陷的胸口上,插着数片铁块,这是他刀的碎片。已经深入骨骼之中,完全是被拳力余劲给生生逼了进来。
他咳出一口鲜血,仰头看着天空。有一丝无力,留下一声叹息。
乌罗看了他一眼,皮肤转回正常,弯腰拿起一柄长刀,带着一抹灿笑,走向剩下腿肚子发软的士兵。
另一边的山脚下,要塞之中的士兵也是发现,远方已经战火飘扬,喊杀声随着风传递过来些许。但是并没有太多动作,他们不知道到底是敌袭还是那座主城又在演习。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前方的一片冻原上,那奔来告知他们敌情的家兽,信鸽,传令兵,都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尸骨和食物。
他们还在纠结的时候,城墙上突然爆炸一段,黑烟升起,火花开始肆虐。他们的城墙,完全是木制的,没有那么多石料去给多余的要塞再建立城墙了。他们望过去,只看见几门还在冒着热气的火器,随意扔在平原上,无人使用。还在疑惑的时候,另一处的城墙上,已经有抓钩飞了上来。